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各自思考着从丫头口中得来的信息。这个空间对他们的震撼远远超出了想像的范畴。此刻看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如果可能的话，在这里建造一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更好。
毕竟这里空气新鲜，没有污染。但是空气是否会用光，这里是否会有变化，都未可知。如果真能如他们想像的那般美好，星月帝国也不会只有三百七十一个幸存者存活了。
“那，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秦子君苦笑着问道，从开始到现在他们总计花费了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而一路上所看到的都是齐根倒下的树木，而且视线之内却看到尽头，秦子君隐约感觉这样一直走下去恐怕也走不到尽头啊。
“这个空间的核心，只有在那儿才是最为安全的。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里在天黑之后可是很恐怖的。”丫头又加快了脚步，似乎在证明她所说的话是真实的。
三人对视了一眼，均是看到了对方的疑惑，随即秦子君追问道：“丫头，这里会天黑吗？会发生怎样恐怖的事情？”
“当然，空间既然是人为创造的，那么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控制，但同时还有着并生无法控制的后遗症，这也是这个技术没有完善的原因。”每每说到这个空间时，丫头的神色都会严肃无比，也或许正是她多年形成的习惯，对于科学严谨的态度，当年她可是帝国的首席。
“而我所说的那个核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最为安全的。虽然这个空间是制造出来的，但科学无法百分百掌控这里的一草一木，它们随时随地都在进化，都在成长，一连串的连锁效应怎么可能掌握。”
“或许一棵树被砍伐，就会导致一个生物链层的昆类灭绝。这种事情都是在时刻发生着。毕竟这是人造的空间，而不是真正天然形成的星球，真正的大自然会催生它们的进化，这种大自然的能力，即便是当年星月帝国达到了巅峰的程度也做不到。”
“陆地版块崩裂合并，火山爆发，自然灾害，这些对它们来说是灾祸，但与此同时也是优胜劣汰的法则，也会催生它们的进化。地球之所以有今天的文明，这也是其中之一。但有些事情还无法告诉你们。”
丫头说道这儿便停了下来，让三人正听得津津有味在思考，忽然就断了下来，让他们很不是滋味。
“至于我所说天黑之后会发生恐怖的事情，正是人力无法控制的，即便是制造这个空间的我们，也不行。这也就是我所说的，建造空间之后，并生的‘后遗症’，仿佛宇宙中总有着某种看不见的规则在约束。”
“毕竟创造空间这种事情可是破坏。”
这一次包括星飞在内都无法理解丫头所说的内容了，按说建造空间是好事，可以增加人类生活的空间，算是救命的场所，这可是科技上的突破，怎么到了丫头口中，就是破坏了？
毕竟丫头可是帝国的首席，应该又参与到了制造空间的研发中，她肯定是极为了解的。天空三人只是看到了众多好处，而潜伏在暗处的危机却无法注意到。
“破坏平衡，假想宇宙是一个巨大的星球，它内部有着诸多星系，而宇宙也在逐渐扩大，或是一定大小的固定数值，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制造空间越多，对宇宙的稳定就越具有破坏性，严重的话是毁灭性的。”
三人似乎明白了那么一点儿，丫头继续说道：“虽然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是以地球为依托建造的空间，表面上看只是在地球上的一个类似次元的空间。但是，这空间可也是在巨大的宇宙之中，它只要诞生，就即是存在。”
“这便会挤压宇宙内部的空间，如果成千上百这样的空间出现，在宇宙定量的内部空间，你们想会发生什么事情？”
“宇宙大爆炸？”秦子君瞪圆了双眼不可思议地说道。
这就像是人的饭量，如果吃得太多，会感觉撑独自，若是过量尽是，可是会死人的。这种事情可是屡见不鲜，当真有人真的会活活撑死。而丫头的比喻正是这样。
“嗯，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当然前提是宇宙是定量大小，虽然会不断增大，但若是增加空间的速度远大于宇宙成长的速度，结果就会像我所说的那样。”
“总有星球，星系会因此而毁灭，而结果不单单是毁灭就没事了那么简单，其引起的连锁效应，可是会引起整个宇宙的动荡，每一个星球，星系都无法避免这种水纹效应。”
“这是其一。其二，若宇宙是无限大的，那么它成长不会是凭空而为，定要吸收所需要的能量，宇宙中肯定有着我们都无法理解的这种能量，或者是看不见摸不着，或许是星球本身，甚至是太阳系。”
“一旦有一天内部的能量被无法满足，那么它就会加快吸收，这就会出现两种恐怖的情况。”
“一是宇宙崩离，另外就是我们所在的地球被当作养料吸收了。同时以另一种的形式再次出现。这或许就是星球的起源。”
“或许就是秦子君所说的宇宙大爆炸，然后经历无数亿万年之后，一个新的宇宙因为种种变化，而再次形成。但可以肯定的是，宇宙内部的星系能量都在逐渐减少，直到时间尽头的那一天，肯定会有星球自我毁灭，如凤凰涅盘一般，破而后立。”
丫头在说这些内容时，脸上不由流露出了自信、那种无与伦比的严谨态度，侃侃而谈起来，让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毕竟这种事情他们是想过，但从未研究这么深。
毕竟人类生命短短数十载，迟早有一天会魂归西天，但与地球的寿命，和宇宙漫长的寿命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呵呵，呵呵。”秦子君面容僵硬的笑着，他的目光像是看着外星人似的落在丫头身上，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撇了撇在她身旁的天空，眼珠咕噜一转，试探性地问道：“那个，丫头，你是帝国的首席科研吗？”
丫头歪头看了一眼秦子君，俏脸上浮起一丝狡黠地笑意，道：“当然，你又想到了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熟知丫头，天空也很难想像这样一个拥有邻家女孩的容貌和柔弱的小姑娘会是一个帝国的首席科研，毕竟那种人在他们潜意识的印象中，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学究，这样年轻的女子，甚至是身体还没长成的小丫头片子会站到这样的高度。
“那个，我想问，你们有没有研究过，人死后会去哪儿吗？是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还是人死了就如灯灭一样？”秦子君不好意思地问道。毕竟这个问题可是与他们目前所面临的局势没有任何关系，但他也是很想知道，既然丫头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又是帝国的首席，应该能回答吧。
“我在想啊，人的思维是有意识的，但这肯定不是凭白无故出现的，即便是所谓从单细胞进化而来的，那么单细胞又从何而来？生命总有着起源，而这个起源的另一头又是哪儿？”
“这又不是魔术，不可能无中生有，生命肯定有着一个起源，而这个起源或许就是所有生命的家呢？”
“从一种物质状态转变到另一种物质状态，地上的水，天边的云，柔和的风，满天的尘土，它们不都是在不停地转变形态吗？形成了一个无限的循环。”
“地球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场所，其内的一切物质形态都是在各种形态之间转变，没有浪费，这才达成了一个生命的循环。”
“就像是地上的水被蒸发，它不是消失了，而是转换了形态，以肉眼不可见的形态聚集到另一处，然后经过一系列的转变，又形成了我们所能看到的雨水，自来水，水源，等等，换句话说，生生不息，物质有一个无限的循环，那么我们人也算是物质的一种特殊形态，我们会不会也像它们一样，有一个特殊的无限循环？”
“而且也可以看作宇宙的内部所有星系，也有着这样一个循环？”
秦子君一口气说了出来，心中顿时感觉舒服多了。目视着丫头，等待着她的回答。毕竟他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只是根据他所看到的进行猜测而已，完全没有任何凭据。若是说人死后会怎样，这恐怕就只有死去的人才知道了。
丫头略微愣了一下，显然她没有想到秦子君会问这样的问题，本以为会与这个空间有关，但他出口的话，的确也让丫头略有些惊讶，因为想过这种事情的人不会只有秦子君一个人，但他们都不会去深究，死后会去哪儿，谁能知道？这可不是科学就能够解释的。
“呃，从理论上来说应该会有这样一个地方，让生命形成一个循环。但，即便是星月帝国时的巅峰，这个问题也是无解之谜，或者说，在暂时无法解释。或许数百年后，千万年后，我们的后代能够解读。”
“俗世中的传说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孟婆汤，奈何桥，鬼界这样的地方不能说它根本就不存在，毕竟那是死后所在的空间，或是世界。只能说它有可能存在，但也无法给予肯定的回答。”
“如果说生命的起源是有着源头，那么这个源头或许是无处不在，也或许就是生命能够生存的地方，它随时都会出现，生命到底是人创造的，还是自然形成的，这还无法得知。毕竟我们都认为生命是延续，而并非生命是降生。”
“如我之前所说的有些类似，宇宙如果是固定的范围，那么生命的循环就是有可能。也有可能是无限的，但生老病死，或许就是为了避免宇宙的平衡被打破。这或许就是自然的法则，这种事情以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科技，还无法研究得明白。”
丫头给了秦子君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毕竟这种事情说有则有，说无则无，又不是实物摆面面前能够进行科学研究，人死后的到底会怎样，这怎么研究？总不能让一群科学家前仆后继自杀，然后去研究吧？
何况世界上也不会有这样的疯狂科学家，拿自己的性命去这样研究。或许在垂暮之年，才有机会。
到此秦子君也只能作罢，毕竟他一开始就没抱太大的希望。而且星月帝国的科技可都是在实物上，这种死后会去哪儿，就算是想研究，也没有能够支撑科研的平台不是？
由于秦子君的打断让其他三人轻松了一些，赶路的脚步也快了许多。他们更想看到这个空间的核心是怎样的，天黑之后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这个空间就是类似宇宙吸纳能量的那种形式，阳光，空气都是一个循环，而在天黑之后，这里的空气就会变得极其稀薄，半空中就会出现致命的涡流。虽然不是像之前那阵风一般，但可怕的程度绝不亚于那阵风。”
“只是在半空中吗？”星飞开口问道。如果是这样，他们可是在地面上，肯定不会有危险。而且，地表的林区只有先前那一阵风破坏的痕迹。如果说这个空间在天黑之后的涡流也能影响到地面的林木，那么他们此刻所看到的林区根本就不会存在。
所以，星飞认为这涡流还有着其他的手段。而也正是在这个空间中衍生形成的。甚至是已经与这个空间融为一体，它生，涡流就一直存在，除非这个空间崩离，涡流才会随之消亡。
丫头点了点头，道：“不错，涡流的可怕之处不是破坏，与之前的那阵风不同，涡流是‘平衡’，只是存在的形态是以涡流的形式展现出来。”
“涡流是‘平衡’？”天空、秦子君、星飞，三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询问。原本以为这个空间只是科技的产物而已，可没想到随着丫头说出来的内容越多，让他们感觉到这个空间就越来越神奇，其本身的秘密让他们想要去探查一番，似乎这已经是他们的惯性的，碰到无法理解的事情就要去查明。
“丫头，这是什么意思？平衡是自然法则的寓意吗？”天空皱眉问道。毕竟他可是失去了当年的记忆，而朵儿又在三百年后为自己留下了一个入口，能够到达这里，显然是有某种讯息或是物件要送到他手里，或许这个涡流的特殊存在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这个涡流有可能是在后期自然形成的，也有可能是在这个空间形成之时就衍生的某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嗯，这么说吧。”丫头沉吟了片刻，道：“之前将林木齐根斩断的风，是破坏，但相对的来说，破坏也是平衡。就像是婴儿出生，与老人离世，这二者一个是希望，一个是消失，这就是平衡。有生就有死，这是相对的平衡。也算是自然法则无法被打破的铁律。”
三人略微明白了一些，这么说，那阵风是破坏，那么涡流就是重生？
“不会吧，难道涡流能让被齐根斩断的树木恢复到原状？这不可能啊，这本身不就是违反了自然的法则吗？”秦子君当即惊呼说道。
这可是等同于时光逆流，让被斩断的树木，恢复到被斩断之前，这种事情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不可能存在的。
在三人火热目光的注目下，丫头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俏脸上又出现了特有的严谨神色，道：“涡流是时间逆流还是将时间加速，这一点我还无法确定。毕竟那座城市的废墟相对于这个空间来说，是外来者，涡流能否作用在它身上还未可知。但林木却异常明显。”
“因此，我才说无法确定涡流是加速时间，还是将时间逆流。因为那城市的废墟从未有过改变，或者说，它是死物，无法被改变。”
三人越听越糊涂了。
“这样吧，先说城市的废墟。”丫头打算分开说明，毕竟这些事情可是很长时间的研究才得到的理论基础，没有涉及到这领域的天空三人，是很难理解的。
“如之前秦子君所说的那样，这个空间可以看作是一个空间，它的本身也有着无限的循环。那么城市的废墟，是由物质构成的。”
三人点了点头。
“涡流的作用如果是逆转时光，那么这个度在哪儿？城市废墟的物质逆转之后，在这个空间内循环，最后还是以我们看到的废墟存在。”
“而如果涡流的作用是加速时光，那么城市废墟的物质还是会形成一个循环，最终还是废墟。”
“这就像是生命的循环总是一个整体，而不可能说这个循环到了半途就停止了，那么就不可能有生命的存在。所以，废墟的物质循环也是一个完整的循环，但它是死物，无法在循环中衍生出更多的废墟。”
三人已经完全被丫头的话绕了进去。
“那么林木呢？”
“林木和废墟相同，无论涡流是逆转时光，还是加速时光，林木要么回到原本的状态，但它原本的状态就是林木。若是加速时光，那么它的未来还是林木。所以，我才说说无法判断这涡流的作用是逆转，还是加速。但如果作用在人身上，那可是毁灭性质的。”
“要么变成现在的我们变成生命起源的源头生命，要么就是加速死亡变成生命起源的源头。总之后果就只有一个，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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