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小屋内
楚星繁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床上的水月莹……
只是短短几rì时间,她变了好多……原本不可一视,冷傲孤绝的容颜如今显得那样苍白虚弱,憔悴不堪……她虽打败了无数强敌,却也失去了太多太多宝贵的东西,连惟一的亲人也被无情的苍天夺去……此时此刻,她除了一身旷古铄今的不世神功,已经一无所有了……
孤灯残影,佳人如梦……面对着眼前的杀母仇人,楚星繁心里竟泛起一丝怜意,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摩着那jīng致的面颊……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这时,水月莹微微翻了个身,从她怀里漏出了半截纸卷――七霞地图!
楚星繁顿时恍然惊醒,想到了自己接近她的目的,于是便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悄悄地伸出手……
“不行!师父有训,男子汉行事一定要光明正大,我怎可趁人之危……”楚星繁顿时有些犹豫,可机会稍纵即逝,只见水月莹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逐渐醒了过来……
楚星繁连忙将手伸了回去,把目光转向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好在他反应够快,因此水月莹并没有怀疑,只是模糊不清地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楚星繁寻思半会儿道:“大概有半天了。”
“半天……”水月莹好象还有些意识不清,过了一会儿才恍然清醒道:“我外公呢!?”
楚星繁迟疑片刻,低声应道:“天sè渐晚,你却迟迟未醒……我不忍让冯前辈的遗体一直暴尸荒野……于是便擅作主张,将他入土为安了……”
“什么!?”水月莹愕然失声道:“你……你不经我同意,就这样随便把他老人家埋了!?”
楚星繁默然不语。
事已至此,再者他说的也有道理,水月莹只好认了,“你把他埋在哪里的?”
“……就在我们发现他的那个地方……”
水月莹二话不说,连忙起身奔了出去……
小屋外不远处
“一代宗师,神眼心剑――冯正天之墓”
只见一座新坟直直地立在高地上,就仿佛象征着冯正天这一生,行事正直,光明磊落,不屈不挠,不卑不亢……
水月莹静静地望了一会儿,随即双腿一软,跪倒在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随即含泪道:“外公,莹儿不孝……当年因一时之气毁你双目,离家出走……如今难得团聚,我却连喊你一声“外公”的勇气也没有,反而还给你带来了杀身之祸……莹儿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楚星繁慢慢走了过来,沉默半晌,方才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外公本就年事已高,能在最后与你团聚,而且尝过你亲手做的菜……相信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水月莹没有理会。
楚星繁却又续道:“而我好不容易与娘团聚,但什么也没来得及为她做,她就……”
听到这里,水月莹方才微微一颤,默然片刻,竟道了句:“你杀了我吧。”
楚星繁闻言愕然,“你……你说什么!?”
水月莹没有回头,只是依旧跪在地上,淡淡道:“你不是一直想为你娘报仇吗?现在便动手吧,我绝不还手。”
“……你想自杀?”
“……爹,娘,师父还有外公的仇,我都已经报了……如今我活着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难道你这一生就只是为报仇而活!?”
“……是的。”
“……那我呢!?你不是从小就想和我一分高低吗!?你不是一直都想与我一决胜负吗!?”
“……我已经累了,不想再战斗了……况且仔细想想,你爹娘虽与我有血海深仇,但你却是无辜的……我杀你娘,确实对不起你……因此我甘愿死在你手里……”
楚星繁彻底无语了,想不到向来心高气傲的水月莹竟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水月莹慢慢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楚星繁,见他一脸的痛苦和为难,当下不由得轻蔑一笑,“怎么,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不想为你娘报仇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仔细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杀你娘的凶手!你娘就是死在我手上的!我这双手沾满着你娘的血……”看来水月莹当真一心求死,竟不断刺激楚星繁。
“不要再说了!”
终于见效了,水月莹也不再多言,轻轻地闭上双目,等待死亡的降临,可万万没想到楚星繁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忽然上前抱住她,将自己的唇贴在她白皙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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