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教室都安静下来了。
的确呢,三浦那啥子在班级里似乎是非常有存在感的类型,简单地来说就是像是“女王”一样的存在。你看,连在一边的男生都吓得低头了呢。
三浦的长指甲急躁地弹桌子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你这么说根本不明白。想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了。你和人家,不是朋友吗。你那样,不是在隐瞒什么吗?这样不好吧。”
由比滨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听到她的话我不由得冷笑出声,真是被娇惯的大小姐一样的思维方式,你交的是朋友还是奴仆啊?有什么理由非得人家事无巨细地告诉你?
有点生气的我就想这么推门进去,结果被身后的雪之下给拉住了。
她朝我摇了摇头,然后用下巴点了点门里面。
我叹了口气,退了回来。
我明白她的意思,大约是让我相信汪酱自己的能力吧……说实在的,没什么太大的信心,但是就姑且看着吧,要是那个金发女人再说什么过分的话的话就进去教训她一顿。
“抱歉。”
由比滨低头向三浦道歉了。为什么要道歉?根本不是你的错啊?
“所,以,说,啊,不需要你道歉。你应该有什么话想说吧?”
没有人被这么问了还能说出来的。这样根本不是对话也不是提问。只是想让对方道歉,想就此攻击而已。
“我说啊,这是为结衣你着想才说的,你那种含糊不清的态度真让人来气啊。”
呜哇,出现了!所有自大的家伙都会来的名句!
这是为了你着想啊……
去你的。
根本就是自私到极点的说法。
你真厉害呢,就用了一句话就让我忍耐不住了——这一次,雪之下没有拉住我,因为她比我先一步闯了进去。
于是教室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两个冷着一张脸的家伙看着他们。
“你搞错了道歉的对象了吧,结衣小姐?”
那声音听起来比三浦更加冷酷。仿佛会让听到的人缩起身来,像极地的寒风一样,却又像极光一样美丽。是身边的雪之下发话了。
教室里的人都看呆了。不知何时三浦敲桌子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教室里陷入了完全的无声。
“明明是你找我们吃饭的吧?现在还在这里找这个女人说什么劲啊?”
无视掉落在我身上的诧异目光,大概他们都在想‘我们班里的这个人什么时候和雪之下雪乃混在一起了啊?’,我也跟着开口了。
“哎,哎,那个……因为没有机会……”
由比滨小狗像是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解释道。
“等一下!我还没有说完呢!”
三浦怒气冲冲地插了进来,瞪向了我和雪之下。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平时在班里冷着一张脸不说话现在倒是说得很欢啊,还有你,是别的班的吧?我在和结衣说话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和你说话的时间虽然也很珍贵,但是我还没有吃午饭哦。”
一边的雪之下冷静地回道。我得给你这句话打八十分。
“哈?”
金发女人的面孔好像扭曲了一般。
“你说你在和由比滨说话?我怎么感觉你只是单方面的斥责啊?”
我又开口说道。老实说,像是和雪之下在说双簧一样——难得和她有这种默契耶。
“哦,难得说了句好话呢,冬月君。我也对那个女人的生态环境不是很了解,不小心就把她的话和类人猿的威吓划分到同一科目里去了。”
我们这一唱一和感觉要让对面的三浦给气炸了。
不过她也就只能这样瞪眼了。你看,周围她的那些“朋友们”不都一付不知道怎么办的表情嘛?没有一个上来说话的。
真悲哀啊。
我用些许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然后雪之下跟着补了一刀:
“像山大王一样的虚张声势还是留在自己的地盘里玩吧。就像你现在化的妆,很容易就会被卸下来哟。”
“……哈,你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非常不服输的口气说完,三浦仿佛像摔倒般坐在了椅子上。卷弄着自己的头发愤愤地按着手机。
没有任何人敢向她搭话。
我看差不多了就对由比滨说道:
“走了,在部里面等你。”
“嗯。”
回应了一声,由比滨看了我和雪之下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就她一个人在笑。
走出教室后,教室里又传来了由比滨的声音。
“……那个,抱歉。我只要不迎合着别人就会觉得不安……或者说不自觉地就看别人脸sè……也许,会让你感到厌恶。”
“…………”
“该怎么说呢,我一直就是这样啦。就算玩小魔女doremi的游戏,其实是想扮演doremi或者音符酱的,但是别的小孩也想演,结果只能选葉月了……。反正就是在公寓里长大的孩子,习惯了被人包围的感觉……”
“完全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也是呢。嗯,其实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冬月和小雪我就会开始想。明明周围没有任何人,却一样很快乐,明明是毫不在意对方地吐露心声,却又似乎照应着彼此……”
有些呜咽的嗓音让话语变得断断续续。每次哽咽雪之下的肩膀就会为之反应。微微地半睁着眼向教室内窥望。
真的超担心她的嘛。我伸手捅了捅雪之下的肩膀,朝她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雪之下脸红了红,然后用力朝着我的脚板踩了一脚。
里面的声音继续着,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也有点在意。
“看着他们,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拼命迎合他人的人生,仿佛就是个错误……像冬月吧,一有空不是在看奇奇怪怪的书,就是埋头睡觉,超厉害的呀,一副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样子。”
喂!什么叫奇奇怪怪的书啊,不就是点还有关于医科的书嘛,哪里奇怪了啊!也许是……最近看的轻比较多?还有睡觉是因为困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看,连一边的雪之下都笑出来了。
“冷着一张脸然后读着封面是女孩子的书,也只有你才能做到了。”
“我才没有你那个空给书包封皮呢。”
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不就是本轻嘛。
“所以啊,我也想不在勉强自己而随xìng地生活下去吧……这样。但是,并不是说讨厌由美子。所以,从今往后,也能当朋友吗?”
“……哦。这样啊。好啊”
吧嗒一声三浦合上了手机。
“……抱歉,谢谢你。”
那之后,教室里的对话停止,传来了由比滨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我和雪之下连忙离开了门口。
大概是因为了解了我们在由比滨心里的位置了吧,都不想让她知道还在偷听她讲话。
应该是高兴又欣慰的感觉吧,成为他人憧憬的对象。
我特意注意了下雪之下的表情。
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高兴。虽然马上就变成了与平时一般的冰冷如结晶一样的脸庞,但那副样子顺利地停在了我的脑海里面。
顺带一提,后来的午饭顺利进行了。
吃饭期间,由比滨提出将这一进程换成每rì的rì常活动,然后被雪之下以“不想老是和冬月四季这个人一起吃饭,实在太恶心了,暂时没有节食的打算”给回绝了。
这才是正常的雪之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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