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人蜗居同一屋檐下,总是有诸多不便。洗手间只有一个,因此时常碰到这种情况:两人同时十万火急,里面的人还意犹未尽。所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并不多,彼此也都相安无事。记得一天半夜,忽然肚内翻江倒海,忙起身,直奔厕所,心想此时无人,于是只穿小三角。夜黑不能视物,路上忽撞一人,尖叫声起,惊视之,原来是酒吧驻唱女子者。大窘,回奔,惊魂甫定,思及女子之表情,哑然失笑,不觉腹痛。
房间的隔音不好,每当隔壁房间翻云覆雨,声音穿透墙壁,栩栩如生。此时我辗转难眠,心猿意马。念及如此,我不禁对餐饮行业的从业者,心生敬佩,他们的自制力想必是凡人所不及的。但好像也有属耗子者,监守自盗,因此餐饮行业出台一政策防止这种损害行业声誉的事情发生――戴口罩。
秋雨绵绵,周五下班回家,从车站撑伞回家,雨渐渐变大,由毛毛细雨忽而成瓢泼大雨。
我走在雨中,一抬头透过雨帘,看见那个熟悉的陌生人――酒吧驻唱的室友。她瑟缩在一家商店的门口,那家店铺是今天闭门休息的。我想她可能是避雨到此,谁知雨不停反变大。她看着一时半刻还不会停歇的雨,身上的铠甲仿佛被雨水融化那般,楚楚可怜。白sè的体恤衫被雨水淋湿,chūn光乍泄。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她仿佛意识到雨中有人注视着自己,回头看到我凝视着她的胸部,脸上有愠怒之sè。我自觉失态,眼光移到他的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走上前去,道:你也在这里啊!明明知道这是句废话。
她双手抱胸,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为了保护胸部不使chūn光乍泄。
她低声道:嗯。
我们顺路,要不我……我打破彼此的沉默说道。
她望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风助雨势,店铺上面的挡雨遮阳棚已经遮挡不住雨势,下面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干燥的地面。她像立在冰块上的北极熊,温室效应步步紧逼,她别无选择。
她的态度也开始软化,思忖许久,轻轻地说:好。
我撑着伞,她与我并肩行走在秋rì雨中,初时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一掌之地,雨伞较小,结果我们两个人的一侧肩膀被雨水打湿。此时我于心不忍,撑伞的手往她那边挪了挪,她见此深受触动,主动往我这边靠了靠,我的肩膀抵着她的肩膀。
我叫谷佳。她说道。
我一愣,因为在此之前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们虽然同住同一屋檐下,但是她对我来说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我叫江洋。我答道。
雨水滴落在伞面上,声音铺天盖地而来,身处伞下的我们,所说的声音似被这雨水声掩盖。但在我听来,我和她的说话声响好像被放大了数倍,每一个字符都清清楚楚敲击着鼓膜。
那天我和朋友在酒吧看到你,你是酒吧驻唱歌手?我试探着问道,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他的反应。我知道有些人是不喜欢陌生人提问这类的问题,尤其是当自己的职业不是那么体面时。
谷佳仰起脸,歪侧起头,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下巴漂亮的曲线,她一脸坦然的答道:是啊,我是个酒吧的驻唱歌手。脸上没有半点的不悦。
那天我看到你和你的朋友到酒吧玩。你们经常去酒吧吗?谷佳问道。
我知道你看见我们了,我们偶尔会去酒吧放松一下,你经常和客人打架吗?我反问道。
她微愠道:当然不是,你那天也看到那个男子的无礼举动,碰到那种胡搅蛮缠的,我才会运用武力解决。
我望着她的脸sè的英气,赞叹道:你做的很对,像你这么勇敢的女孩子真得是很少见的。
谷佳脸上浮出小女子的羞涩,英气与羞涩并存,是一个女子难得的独特魅力。我望着她的脸不由得痴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以为你是什么职业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知道,不就是以为我是xìng行业工作者吗?她眉毛一挑道。
你知道自己会给别人造成这样的误解,自己怎么不解释?我问道。
我自己的工作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别人怎么想我控制不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只要我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谷佳正sè道。
现在我对谷佳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女孩子拥有如此强大的内心。她没有女孩子的忸怩作态,反而拥有伟丈夫的英气潇洒。我堂堂须眉诚不如此裙钗。愧哉!叹哉!
你是哪里人啊?我问道。
榕城人。她简短回道。
榕城在我印象中是个绿sè玻璃球里面的城市,绿荫蔽城,仿佛呼吸也变成了绿sè,空气清澈的南方城市。
你为什么来青岛?我问道。
一个人。她回道。
你的恋人。我追问道。
是。
这么浪漫!
曾经是。我不是为他而来,而是为了离开他才来到这里。谷佳淡淡地答道。
一时无语,雨声灌入双耳,我时而望向前方,时而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谷佳。今天的谷佳薄施粉黛,不似先前的浓妆艳抹,蓬松的留海斜斜的慵懒地遮住半个额头。她的眼睫毛是细密如新扎的栅栏,阳光好像也照shè不过去。眼眸是湿湿的,如同黑夜里面的湖泊,侵吞每一个美丽的梦境。我想大概是下雨的缘故,不然她的眼睛为什么这么湿呢?
穿过秋rìyīn雨,我们到达寓所。我合上伞,谷佳在一旁整理衣衫,并肩而行。
今天很谢谢你。她莞尔一笑说道。
没什么,举手之劳。我笑着回说道,举起手中的雨伞朝她晃了晃。不曾料想,雨伞上的残留的水珠乘势溅到谷佳的脸上、衣服上。
我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她笑着说:没关系。我想我当时是尴尬之极,如果地上有一条缝我肯定毫不犹豫地会钻进去。
她斜倚在门口,说道:那我进去换衣服了。
我一愣,忙说道:喔,你去吧,小心着凉感冒。再见!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我听到她爽朗的笑声传来,门轻轻地被合上。
雨仿佛渐渐无声无息,我想大概是停了。我和谷佳之间的冰块也被一场秋雨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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