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脑袋还能活吗?”
我想起它那个被突击步枪轰得只剩一半的脑袋,打了个冷战。
如果我说不能,它是不是就会像比干一样立刻死掉?
“不能。”我很恶毒地回答。
可惜妖怪没有如我所愿地乖乖倒下去,而是逼近了我的耳朵,我甚至能感觉到它越来越微弱的呼吸。
“很好,那么……”它说,“兄弟,借头一用!”
我马上就昏倒了。
※※※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急救床上,被人推着疯跑。
速度那叫一个恐怖。
“慢!停!等等!我的心脏!”我急忙大声嚷嚷。
推车的人终于减缓了速度,然后停下。秦楚等人很快围了过来,好像她们一直在车后边追似的。
“没……没事吧?”大小姐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我觉得挺感动的。
“据说你的头被污染了。”眼睛娘从另一侧冒出来,认真端详我的脑袋。
她的话让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似乎有一个尖角……
变成妖怪了吗?我。
“没,只不过妖怪借用了你的头而已。”邓羚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怕的内容,“妖怪就在这个角里,可是如果切除的话,你会得脑溢浆。”
“脑溢浆是什么?”
“就是说,你的脑浆会流出来。”
邓羚同学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如果不切会怎么样?”
“不切你就一辈子都长着这个角。”
只是这样吗?
“还能怎么样?一个快死的妖怪能污染到你头上长角的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如果那时候你不响应,它最多能再坚持两分钟而已。”
我还以为它是末世纪版的比干……
“这个角有什么效果吗?”要是因祸得福有了超能力就好了。
“有的……”邓羚又端详了我一阵子,“很丑。”
……
当我没问。
“可是你们要推我去干什么?”
“医生说如果你继续昏迷不醒,随时有可能被妖怪夺取控制权,那会导致全面污染,会更丑。”
喂,喂,“全面污染”这个词儿怎么听都不仅仅是更丑能够了事的吧?
“所以他们要去找工具把你弄醒。”
“那我现在醒了,就不用再去了吧?”我转过头,问刚才疯狂推车的急救人员。
“是……是的。”他们如此回答。
我跳下车,拍拍屁股,环顾一下四周――脑袋转来转去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角的惯xìng呢。
这儿好像是一个挺大的火车站,是不是已经到尼尼微了?
月台上一片嘈杂,但是看起来很有秩序。jǐng察把我们乘坐的那趟列车完全封锁了,跟我们同车的乘客正集中在一起接受医生们的检查,只有追着我跑过来的秦楚、邓羚和真萌是例外。
望着在周围忙碌的人群,真萌有点迷惑地问:“不是说不知道哪天世界就会毁灭了吗?为什么他们还这么有干劲儿呢?”
我刚想要回答,却被秦楚抢了先。
“就是因为末rì明天就可能会来,所以今天才要努力过得更好。连这种道理都想不通的话你还是别穿越了,免得给咱们二十一世纪丢人。”
“既然末rì明天就可能会来,那今天就应该尽情享乐才对,为什么还要工作?”
“那是因为,如果末rì后天才来的话,今天努力工作就可以让明天更幸福。”
“可是如果末rì明天来了,今天的工作不就白做了?”
“这么悲观啊?你肯定不是无产阶级。在末世纪生活,要无畏、要乐观,不然自杀率铁定居高不下。”
大小姐微笑着说了一句看似玩笑、却让我觉得很有道理的话之后,突然转变成了认真的态度。
“如果只想着‘明天末rì会来,所以今天做什么都是白做’的话,那么恐怕你今后的rì子都要在碌碌无为当中渡过了。正因为末rì可能明天就会来,所以今天才要尽可能多做一点,或者说是多留下一点证明,证明我们在这里存在过不是吗?那些医生会怎么想?他们会想‘啊,今天多救一个人,明天就可以多一个人一起欣赏末rì风光了’。那些jǐng察呢?他们会想‘哼,就算明天末rì要来,也要让这些罪犯在监狱里边挂掉’。还有那些摄影记者,他们会想‘呐,不管将来哪个考古学家挖到这张照片都会说拍得好吧’。至于马赛克,他肯定会想‘哗,在末rì的前一天头上长角,这肯定是托秦楚女士的福’。就是这样。”
请不要替我说话,这个角也跟您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谁说这是福了?
“真的是这样吗?”
真萌将信将疑地把目光投向我和邓羚这两个真正的“末世纪人”。
“喔……其实吧,应该说‘就算明天末rì要来,可是今天也要吃饭的呀’,就是这样。”
这是我的回答。
“就算明天末rì要来,可是今天它还没来不是吗?”
这是邓羚的。
“喏,这就是缺乏理想和缺乏思考的人的答案。”秦楚耸耸肩,做出总结。
“不要只会挖苦别人,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邓羚气冲冲地说。
“我吗?如果末rì明天敢来……”大小姐抬起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摆出手枪的形状,对着远处的天空“叭”了一下,“就干掉它!”
“对不起,您的这个行为是违法的。”
突然有一个jǐng察跑过来,给大小姐开了一张罚单。
……
怎么说呢,真不愧是荒诞的尼尼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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