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都怪你,你这样调皮早晚会害死我的。”在去夜市吃东西的路上我忍不住埋怨她道,不是我话多,而是我觉得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她竟然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还嚷着要我陪她一起跑出来吃东西。
“你真啰嗦!怕我连累你以后就别理我了。”
我知道她一定是说的气话,她讨厌懦弱的男人,但还没有到连我也不放过的地步。夜市在离家不远的一条街上,不行几分钟就到了,可能是由于天气太冷的缘故,那些用帆布和铁的支架支撑起来的帐篷里客人并不多,我和穗儿选了一个离买烧烤比较进的座位做了下来,这丫头爱吃肉,当然冰激淋更是她的最爱。我特别喜欢看她吃东西时那可爱的样子,她和一般淑女不同,吃东西时并不会显得拘谨,也不是狼吞虎咽的那种,反正是很随意,完全任着自己的xìng子来,当嘴巴上沾上油污就会递给我一张纸,同时弯腰把脸贴近我,真没见过这么懒的丫头,她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她呢。
“因为你喜欢我,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才一点都不喜欢你呢,你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啊!”穗儿突然放下手中的冰激凌,用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
“牙齿好痛!痛死我了。”
“活该,谁叫你一会吃烤肉一会又吃冰激凌呢。”
“都怪你。”
“怎么能怪我呢?”我疑惑地问道,看着她一脸埋怨的表情我真是一头雾水。
穗儿用鄙夷的眼神瞪了我一下,就又拿起冰激凌继续吃起来,她这是什么意思呢?牙痛和吃忽冷忽热的食物没有关系吗?好像是没有必然的关系,要不我这个没吃冰激凌甚至冷饮都没喝的人也感到有些牙疼呢?突然间我明白了她为什么说都怪我了,原来她是说美杉打开灯的那一刻,我突然抬起头和她发生的那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故,我的牙齿和她的牙齿在惊慌中撞到了一起,因为事后一直在想该如何给美杉解释就把疼痛给忘了。
“穗儿,对不起,这事我也有责任,但请你以后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和我靠得太近,以免在我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受到惊吓。”
“你真的睡着了吗?”
穗儿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个撒谎的人是不敢和她对视的,突然间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虚伪的小人,在黑暗的房间里我的确是动了嘴唇,只不过是美杉来的及时才让我没有继续犯错。和敢爱敢恨的穗儿比起来我真的什么都不是,更没有资格责怪她。
今天真是个冷清的rì子,周边的座位上没有几个吃东西的顾客,没有胆量和穗儿对视的我只好把眼神移到他们身上,不为别的全当打发时间了,可是当我的目光落到右侧角落一个中年女人身上时,就痛恨自己的眼睛了,那女人不正是已经过世的芷媛吗?我怎么会在这里看见她?
“怎么啦,看到鬼了?”
“嗯。”
“过去打个招呼吧!”
我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吧,她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穗儿微笑着和她招手,她便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并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干嘛这么怕我?”
“穗儿说你已经死了。”
“她才死了呢,昨晚为什么跑?”
“我看到你的墓碑了。”
“他就是个胆小鬼,就应该吓一吓他。”穗儿就在旁边笑着说,看她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想揍她一顿。
芷媛把我们带进了她那个古怪的家,因为穗儿说我们是一对落难的狗男女,自然得找个像样的狗窝,穗儿损人的自嘲把我羞得满脸通红,我们并没有太出格怎么就成狗男女了,这丫头真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杉,过去的事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嗯,不过过去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了。”
“为什么?”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反正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挺好,不想永远活在过去的yīn影里,遗忘也许是最好的方法。芷媛对我这种处世的态度十分不满,她用鄙夷的眼神望着我,冷嘲热讽道,“一个不敢面对过去和现在的人,的确可以比普通人活得更长寿一些,但做一辈子缩头乌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
芷媛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她总是那么爱多管闲事,把美杉说成冷漠又不靠谱的骗子,把我比作切头切尾乌龟,真不知道我们该把她这个说话尖酸刻薄的女人称作什么?不过她对穗儿宠爱有加,这一点不容置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想让我和穗儿马上离开你这吗?”
“对,带着她一起离开,到一个谁也找不到你们的地方。”
“你疯了,芷媛,这种话也能说出来。”我连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穗儿此时正在厨房里洗水果,真害怕这话被她听到。
芷媛停止说话时穗儿正好端着果盘出来,她笑着问我是不是惹芷媛生气了,我和芷媛一口一个离开,也难怪她会这么想。
“晚上咱们就挤在一块睡吧,我也不赶你们走了。”
芷媛转变的也太快了,竟顺水推舟说出了这般话。有时候我甚至极端的认为热情的她在我们面前更像一个毫无原则的皮条客,穗儿是即将要和别人结婚的女人,我又和穗儿的姐姐有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极力撮合我们在一起真是让人怀疑她的动机,不过穗儿并不这么想,她和她的关系很好,就像亲姐妹一样,睡觉的时候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芷媛和穗儿把被子铺在地板上和衣躺下,第一次和两个女人睡在一起虽说谈不上害怕,但紧张还是在所难免,我背对着她们望着门边取暖炉上窜出的火苗发呆,真不明白芷媛为什么会住这么简陋的房子,在这个年代还靠这种古老的东西取暖,难怪别人说她是一个怀旧的女人。
外面一定是又下雪了,要不怎么会感觉房间里这么冷,身上的被子轻的就像羽毛一样,这么冷的夜该如何入睡啊!我从冰冷的被窝里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的取暖炉前,给飘起蓝sè火苗的炉子又加了几块煤。
她们一定睡得比我暖和吧,盖得被子比我多,两人又是亲密地挤在一块,这点我不得不羡慕。也许是白天睡得太多,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让自己进入梦乡,孤寂的夜我又想起了美杉,她现在一定还在生我们的气,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不敢惹她生气的我们在芷媛家里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就回去向她认错,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何错之有,短信她没有回,但我知道她一定看到了,接着我又给她发送了第二条,我告诉她我很冷,但我没有和穗儿她们挤在一块睡,我往炉子里加了一些煤现在感觉好多了。
是的,自从往炉子里加些煤之后感觉房间里温暖多了,身上的被子也不显得那么单薄了,不过就是有一些胸闷,浑身没有力气,连和她发信息的手指也不想动弹了。我想我大概是快要睡着了吧,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我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就看到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在封闭的房间里漂浮着,这不应该是梦呀!我总感觉自己还没有睡着,为什么会这样呢?
最后我看到了漂浮的灵魂在狭小的房间里徘徊了一阵子,然后撞破窗子的玻璃飞了出去,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我还看到了房顶上的烟囱和白皑皑的雪,这真的不像是梦,在梦里我怎么能看到如此澄亮的夜空,还有那些会发眨眼睛的星星。我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恍惚之中我听到拉响jǐng笛的急救车从远处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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