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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大义和屁话(2 / 2)

“为了大义,为了大炎国,兄弟们,不要怕。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两人,我们却又成千上万的兄弟!他们可以杀我们,但绝不能让这两个杂碎吓到。若我们死了,会有人怀念我们,会有诗人们凭吊我们,为我们立碑著说。我们的尸体可以披着光荣的勋章回家乡。他们却不能,没有了种族的人是不会有人怀念,有人记起来的。更重要的是,历史会遗忘这些没有了种族的人。他们一旦阵亡,只有枯骨荒野,没有人会为他们立碑埋骨。所以今rì里这两人才会如此拼命。因为他们怕,他们怕死,怕死后会被人遗忘,就连尸首都无处安放。”一名士兵攥紧拳头吼道,随即杀向凤年。

那人闭了口,大易城主街道安静了下来,因为又一颗头颅抛向天空。

凤年他们的确是已经到了亡国灭种的边缘,他们一旦身亡,大易城守不住,那么迎接大易百姓的只有死路一条。凤年与白雀灵英勇战斗的场面也不会被记录在册,等待他们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遗忘。

甚至是尸首都不会埋入土里。

在战争中,很难言什么是正义,又或者是大义,那些被发明出来的极尽赞美的名词不过是用来为自己辩解,洗尽天下人头脑的名词,而有想要堵住悠悠众口略带讥讽的蹩脚溢词罢了。这些词语让今rì里杀了很多人的凤年忽然感到恶心。无论是怎样的修辞,都难以对那些坟冢里的枯骨评判。所以听到此话后,凤年不觉有些恶心。

无论是自己保家卫国杀人,还是九幽大炎国杀人,大义不过是借口,真相往往是**而又有扑鼻恶臭的泥沼。真相是人xìng的贪婪。当然,这些真相会以另一种方式记录下来,这便是假象。历史就像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女孩,谁赢了,谁就可以随意的打扮她。

因为历史无能为力,历史是死物,只能由活着的人来为她整理遗容。

凤年觉得这些年读的四书五经,杂词雅论统统都是狗屁,是自圆其说,是依附在王权上生存的寄生虫。他觉得被世人奉为圣人的那尊泥胎塑像不应该和蔼可亲,也不应该在天下读书人心中有这么高的位置,因为他不配!他的话都是为掌权者代言,为他们正名。他的话全都是做做的虚伪言论,是伪圣人。

即便是要塑像,那位圣人的表情也该换成献媚的屈膝的跪在地上。

在他的右手边的白雀灵也没闲着挥舞自己的剑刃。如果说凤年的战斗方式令人胆寒心惊,那么白雀灵手中那把单薄的剑影便是夺巧杀人。手指缠绕金丝细线,细线绕于人肩膀,便有一人断臂血流不止,绕于人脖子,便有人面sè涨红,被金丝线勒成两截,一节头颅飞出,一节身体倒地。薄剑却在另一处夺人xìng命,一次杀两人。也是和凤年那边情况一般,无人能够近身,唯有寒风可进,cāo控着薄剑绕于人肩膀,便有一人胳膊嗡的一声响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高速震动,将士兵身上的衣甲尽数震成齑粉,然后直刺人心脏,随即化做一道灰影流光撕裂人的身体,再次寻找下一个敌人。

似一道灰影,实为迅捷之剑,薄细的剑身飘行轨迹极其飘渺,剑锋所指,必有人亡。

城前忽有雪落,似这般冬rì里,又有前几rì的大雪,此时再次天降大雪,本不足为奇,然而那座车撵中的王思南却道:“让外间的士兵小心些,若是大雪纷扬,皆退。”

手中金线微动,“蹭蹭蹭。”头颅与鲜血齐飞。几名士兵在被割断喉咙后还在继续奔跑,跑没几步,身体尽皆砸在污秽的残雪间。

从脖子断口处流出的血没有将污秽的残雪染红,相反,被污秽的残雪污染成浓稠的黑sè。

白雀灵手指还在跳动,金线还在飞舞,细剑也在来回飞驰,所以惨像还在不间断的发生。犹如琴弦割断的声音,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无头手握刀柄的士兵奔跑着,然后重心不稳倒地,鲜血喷洒一地。砸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发出闷响,最后才是无数声惨嚎!

有两名反应最快动作也最快的士兵,在白雀灵起剑之时,已经抛出手中战刀,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下一刻,那抹灰淡的剑影便掠过了他们的手腕,只看见血水一飙,他们竟是把自己的手连同手中大刀一同掷了出来,然后画了道凄楚的血线,惨然堕落于不远处的地面,画面看上去异常血腥!手腕断口处还在流血,用仅剩的单手死死的堵住断口。

断口很圆,圆的就像家乡的明月,也像书生文章中的句点。句点代表了文章的终结,在此时更代表了这些人的命运终结。

寒风中的大易城前惨况还在继续,但城里的士兵却是一片沉默,空气中似乎透露着一种叫做死亡的气息。白雀灵站在寒风中,看着已被斩杀一空的大街,看着自己那把飞剑时隐时现引发阵阵惨嚎,一脸平静毫不动容,寒声道:“不是不能过去,而是只有死人能过。”

场间一片肃然冷杀。

死人能过这条街,这不是个好听的俏皮话。死人能过,那便如历史一般过了这条街而无能为力。九幽大炎士兵是来攻城掠地的,不是用尸首填满大易城的。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他们的职责不容许他们死去。

死了的士兵攻不进城,目的也不可能达到。所以这是句蹩脚而有不通顺的话,在这些活着的士兵看来。

白雀灵在补充先前在城前叫阵的话语,只是这话怎么都不能叫这些攻城欣喜,也不能让凤年身后的士兵兴奋。若是这般强,何顾能让对手兵临城下。

……

……

此时寒风骤狂,吹动凤年的发线飘舞。

白雀灵盯着走向前方的凤年的背影,手掌重拍腰间半碎的衣甲,“咔嚓”几声,衣甲尽落,砸在雪间,散在地面,露出腰间一蓝银腰带。细观之下,腰带上繁复优美的花纹自不必多说,在腰带纽扣处有一小孔。白雀灵将手中细线缓缓取下,系在蓝银腰带的小孔处系实,从腰间背囊中取出一个银质手环,套在手上,又将金丝线仔细的系在手环上。

徐徐走在凤年的身后,想着去年chūn时,师兄在一旧茅草屋内,请自己出马的情景。

“我想要你来保护我父王,师弟。我知你埋怨师兄未替师父守孝三年。在师父过世后便已不问世事,潜心剑道,况我大离国已经兵败如山倒,此时找你来便是要你送死,若你不答应,师兄不会埋怨你。”

“不到万不得已,你是不肯找我的,好,我答应你。”白雀灵沉吟片刻后,道。

白雀灵跟随凤年来到大易城后,便成了凤器的御林军统领,这足可以证明他对自己这位师弟的信任。

此刻白雀灵全部心思都在cāo控薄剑上,虽杀敌诡异悍猛,但这只是看似强大,剑已不在手,况细线又被系在腰上,可以说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防御能力,如果对方有人这时候能够接住那柄薄剑,或者说悄无声息靠近他发动偷袭,他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所以他来到了凤年的身后,在被围攻中,没有比躲在凤年身后更安全的地方了。这位师兄凤年虽不曾修道,不炼神,但他很强,强到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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