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瑞三人来到前厅,只见堂下站着一人,浑身衣物破烂不堪,面黄肌瘦,显然是受了不少苦的。来人正是在逃亡路上失散的家丁,张福。张福见了张瑞三人,连忙拜倒,只叫了一声,“少爷、小姐。”
便已是泣不能言,张瑞三人亦是泪流满面。
三人都是自小由张福照看长大的,张福有四十多岁,长得jīng壮有力,一直未曾娶妻,张父生前几次为其张罗婚事,但都被其婉拒。自小对三人关爱备至。虽名为主仆,实则有父子之情。
张瑞赶忙上前将其扶起,擦了眼泪道:“福叔,不可如此,想来福叔也是受了不少苦的,今rì能相见就好。”
张福啜泣道:“老奴,有负老爷所托,累少爷、小姐遭此大难。自那rì失散后,本想一死了之,但寻不得少爷、小姐下落,老奴黄泉之下,有何面目见老爷。老奴一路见人便问,料想少爷必然会投奔李大人。但到了李大人府上,却见大门紧闭,经打听才知李大人被贬黜了。就在老奴心灰意冷之际,前几rì在城中听到了有关李大人和少爷的传言,老奴多方打听,今rì方才寻得少爷、小姐。老奴此生还能侍奉少爷、小姐,实在是苍天有眼啊!”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诉说了衷肠。张瑞便吩咐下人,带张福下去换衣用饭。
一会下人便带张福又来相见,张瑞命人召集府上所有下人。张瑞对着堂下众人道:“这位是福叔,我兄妹自幼蒙其照顾,全府上下,rì后全听张福叔和李管家(李管家是从李纲府上跟随过来的,姓李。以前的下人,主人将其买来,都会重新取名的,一般都跟随主人的姓)吩咐。”
众人忙来拜见这位新管家,虽说李管家还是管家,但傻子都看得出,这位“福叔”才是真正的大管家。
张福也不装大,客气回礼。张瑞让李管家,吩咐众人下去,便对张福道:“福叔暂且歇息几rì,调养身体,过几rì我有事拜托。”
张福道:“谨听少爷吩咐。”
说完,张瑞便吩咐李管家带张福下去,好好安置,这且不提。
几rì后,临近中秋,张瑞让人叫张福在书房相见,见了张福,张瑞问道:“福叔,可熟悉了府中环境?”
张福回道:“各项事务,俱已熟悉。”
张瑞从床下搬出一个盒子,道:“这是官家,赐我的一百两黄金,你都拿上,府里现在不缺银子,你再去账房支用五千两。这几rì去城中寻几个jīng壮的汉子,要家世清白的,再在府中选两个可用的丫鬟。”
张福马上会意,道:“少爷如此安排,是不是朝中有变。”
张福怎会知道金兵不久会南下,还以为张瑞一定是受了李纲的牵连,要被罢官了。
张瑞知道他想错了,道:“不是福叔想的那般,官家已有意南迁扬州,以我之见,金兵真的南下,扬州无险可守,必不是久留之地。杭州位于长江之南,交通便利,物产丰富,金兵即便南下,亦不能轻易波及。”
略微一顿,道:“昨rì,我已托吏部蔡侍郎给杭州知州写了书信,请其在城中寻一上好宅院,对你等多加照顾。过几rì就是中秋,中秋过后,你就带着二少爷和小姐,赶赴杭州吧,你等在杭州不必节俭,也切莫苛对下人。”
张福听到他如此安排,显然这是在给张家留后路啊,‘少爷这是难道要学老爷,以身殉国,报效社稷吗?’
想到此,不由得悲从心来,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拜倒在地,悲戚道:“少爷......。”
张瑞将其搀起:“福叔,莫为我担心,我定会见机行事,顾得自身安危。只是怕事变突然,我定要伴官家左右,无暇护得你等周全,才做如此安排。”
张瑞又叮嘱道:“福叔,暂且莫对二少爷和小姐,提及此事。”
佳节将至,张瑞给每个下人都发了五两银子,然后吩咐下去‘有家人在身边的,中秋那天可以去和家人团圆,不必在府中伺候。’众人更是感恩戴德。但除了李管家已娶妻生子之外,其余都是被父母远卖他乡,身边哪有什么家人。
中秋佳节,月圆之夜,本来是天上月圆,地上人团圆的时刻。现在只有兄妹三人,人少就不热闹,不热闹就没有过节的气氛,虽然满桌的佳肴美酒,但场景略显凄凉。
张瑞更加想念前世父母亲人。看着弟弟、妹妹,想想现在离世的父亲,不知下落的亲人,心理感慨万分。不由得默念起了辛弃疾的词。
木兰花慢·可怜今夕月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
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
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
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
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
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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