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寒无雪颤无因,侧耳闻听寞祭铃。
腹化风雪为锋刃,恨意徒生怨魍鸣。
楚地适宜的气候顿然进入十二月的寒冷,飞蜂舞蝶暂且搬到别的叫不出名字的地方去了。
换季离谱的舞步轻点镜水踏足了这座城市,路灯摆成长龙,从干道分出纵多枝叶。
走在城的柏油路上,已记不住自己的足迹;也无法寻着那足迹,找到无意失落的东西。
死一般寂静的夜空下,月光依然显得凄凉。一直走到一个村庄里,迈着沉重的步履。
到了一间红砖搭起的屋舍门口,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种很邪的笑。
在玄关处徘徊一阵,放宽步伐走了进去,带上了木门。
不久便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玄关口缓缓敞开,视野zhōng yāng的缝隙处,还可以看到几个中年人躺在地上,并没有当场死亡。
男孩丢失了魂魄般,嘴里一直重复着“你们都该死”这样的话。
湖畔也在月的独舞下清亮起来,天外无星。不时会有鲫瓜子之类的鱼轻吻池月,吻得媚月心碎......
过了许久,他走到一个林子里,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昏昏沉沉翻过身子,自躺于满是地衣的陆面,心想可以暂时逃避这一切了。
但时间的连结并不来得如传颂那般眷顾,银得发白的长物从左肩破茧而出,倒不如说是外肤凸出而成的。紧接着一条、两条、三条......
很多虫子顺着臂膀爬了出来,张开胸骨对着他——银得发白——白sè眼镜蛇之类的不祥之物。
“哼,灵场开始动荡了么...”翘起的嘴角衬出一种死一般的平静,它们冲其左臂咬去。他没有痛,没有痛......
【他说有个怪异的山洞。】
朝阳无臂,拉不起颠沛流离。
转眼三天过去,残冷的双眸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化为凝血般的暗赤魔眼。
麻木之身恢复力之循环,朝山的更深处踱去。
叫不出名的山洞中锢立着两座蛇雕,他走到塑像前,从不知何时多出的口袋中捞出了两枚赤蓝之羽,置于底座的容祭台上。
蛇雕幻化为两柄笔直的蛇形东洋套刃,吟唱着镇魂之曲。
【我便是无意间遇到的。】
尽是幻灭的投影,无意义的抵抗着现世。
充斥复仇气息,名为[暗舞]的双刃紧握手中,很早便花光积蓄jīng工打造的吧。
残冷少年如梦初醒,一抹暗棕sè的瞳光擦过睫毛shè入眼帘。
“冰,你在这里干嘛?”有人在唤着他那与xìng格一般默契的名字,斩去除此而外的另一个字之后又略显亲切了。
“lee,我...”他只是躲闪般的看着我,隐瞒着眼中透露的过往。
“来,起来。”我伸出手,没什么多余的对白和动作,他接过时亦然,只是拍落了枯叶碎壤。
【——“...jǐng方于今rì早晨经村民反映发现事发地点的四名死者,皆拥有血缘关系...经法医鉴定死者已死亡三天,系中不明剧毒而亡...该家庭仅留下一名十五岁未成年男子,现不在家中...由于情况蹊跷,目前jǐng方正在调查中。”】
“你用补完后的身体,做了什么呢?”我怒颜以对,“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怨气拂过他那硬卷的短发,浓郁的眉宇间颤动着矛盾之意。
若不了解,也会揣测他是怀揣着成熟之礼的男人吧?
残冰,似乎是自小学时代起就一直存在其名的好友了吧。
矛与盾的螺旋本身,孤寂的法尔娜迦人。
“他们一起...造就了[无爱]的境界。你们间或汲取着来自血亲之爱时,[有血缘关系之人]正为了nǎinǎi遗留下来给我的那份物质羁绊,扮演着[有血缘之亲之人]的角sè...但他们是不同的,没有笑容,没有关切。不过给我提供了一个刚好可以容纳两倍身子、度过黑夜的地方罢了。他们,都该死...”虽说是借口,但一语中的。
确实如此呢,尽管装出一副理解的样子,但我并未拥有来自最近之地的不幸之物,而恰因为相反,而无法理解不幸之人的境遇。
人什么都能期望幸与不幸,不管是怎样的选择,如果是自己选择的结果的话,如果那不会让自己觉得后悔的话就没关系。
但这并不属于自己的选择,而是——更加暧昧的宿命。
“所以你就认为...他们非死不可。别告诉我你没有痛下绝手,在那种境遇下死去的人更加痛苦。”只要有想要理解的心,便已足够吧——我放下了一切徒劳的换位,换用自己的意志而言。
虽然现在那个所谓的[家]只剩下残冰一人,但我对死者丝毫没有惋惜的意思,也没有对生者真正意义上的同情——两者皆[无]。
这便是被所谓有爱的人们遮掩已久的人之常情。
冰在外是有一份因年龄不足而在法例下无法签约的工作的。
因家在楚地而省去了租屋这一必要,即使被剥削后也能勉强维持生计,攒下一点点钱来。
“为什么!”他一拳深入圆粗的百年大树中,怒言道。
并不愉快的洽谈已维持太久,他早已转换了话题,谈至作为已遭不幸的法尔娜迦人仍须隐忍生活、龌龊一生的宿命。
冰显得憋委异常——亲眼目睹少之又少的伙伴,某个记不起名字的,已葬身于本可以用灵力逆转局面的、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故中去。
那样连撕心裂肺也一起包涵的忍受中,每天都在拷问自己:究竟是应拯救挚友,暴露身份而被社会里的各种杂碎杀死;还是应为了不被发现而生存,目睹完挚友之死,苟且偷生的活下去。
狗活着注定吃肉,而人苟活注定吃屎——人终究要得出这个结论,但迟迟不肯承认,不过是为了逃避而拖延时间罢了。
新的感觉促成一种假象。
首先,不明白为什么,很快这些[为什么]与[原因]却将消失。
最重要的是感觉本身,我们虽然强烈挣扎、拼命地抵抗它,自欺欺人的装出没事,在那泰然自若的外表下,事实上,我们已彻底地失控了。
这是自然界的定律。
这就是因果,无法避免的,我们永远受它的奴役。
但他,已经开始想要为“法尔娜迦”这个被诬蔑的名号而光荣。
因为惩戒想要惩戒之人,对于我们来说更加容易;而普通人想要给予我们制裁,需要付出多得多的代价。
“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你知道了自己是法尔娜迦,并拥有了来自深处的力量。既然你选择了相信和承认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那就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而非你的宿命所致!”我说,“所谓[罚],我想是人自己选择去背负的东西,与其罪相对应,其所具有的价值观本身使其背负上了重荷,那就是罚。世间的因果也便是从[罪]与[罚]开始的吧。”
彼此的话语对接的空白间,我终于得出了决定xìng的结论:“我们并不是背负着无由来的罚去选择道路,而是要背负起所选道路上的罪...”
“原来如此...lee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造就那样一个世界吧。你愿意,和我约定么?”血sè的瞳孔逐渐褪却。
“约定?可是,我并没有那样的力量...”我再次试探,只为确认一个结论。
“你也预见到了...法尔娜迦的意志所能带来的变革。难道,你不想为之而搏么?约期十年,让我看到你的实力。”他笑着强行许诺道。
——“那你也要遵守约定...十年之内不得随意夺取罪不至死者之xìng命。”
“虽然会有变故,但若与你约定的话,一定会遵守到底。”
缘由何而应吾之召唤,因为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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