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晴是个男人,还算得上见多识广,风里来火里去,天不怕地不怕、死亡抗过的胆大男子,再恶心的事也只是觉得稀奇古怪而已。
傅雪怡却是女孩子,女子再骄傲再高雅再飒爽强势,她或许也还有两种天xìng:
一是内心深处总渴望有一位爱她的男子出现,关心、呵慰、守护她,不离不弃。
二是怕。
怕蟑螂、老鼠、毛毛虫。比怕死还怕。
有的女子斗得过强盗流氓,却斗不过小小的一只蟑螂。有的女子敢杀人放火,却可以被一只老鼠吓破了胆。
她们只害怕她们认为恶心的东西。在女人眼中,恶心的东西都是最可恶、最讨厌、最让人惊惧的。
冰奇林就让傅雪怡觉得很恶心,她恨不得一把火将这森林焚得灰飞烟灭,眼不见为净。但是不能。她没这么大能耐。
她哥哥也没有。
她只求尽快离开,早走早安心。
不过,她一想到要穿过这片森林,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还好,她哥哥有在她身边,这让她安心得多。但已静不下心。
这冰奇林还真行,敢情把傅雪怡吓得不轻。其实,这不能怪傅雪怡胆子小,只能说这冰奇林太怪了。怪到恶心。
任哪一个女孩子见着了这么怪到恶心的一片森林,恐怕都会被吓得不行。
且看这冰奇林:
林海茫茫,几乎你脑海中能想到的树木,在这都可见着。树类繁多,可是树有偏差,而且是偏太远了,差太多了,简直到了“树不象树,树无树形”的地步。
你看那些个松树,毫无挺拔高耸之姿,反而看起来象只松鼠,还是一只躬着背、驼着腰的松鼠。
塔松呢,一点都不象塔,倒象是个被大铁锤砸上数百下的痰孟。
橄榄树上长着象榴莲的槟榔,槟榔树上长着象火龙果的椰子,椰子树上长着象苹果的柠檬,柠檬树上长着象葡萄的橄榄。
槐树愧对天地,遮遮掩掩似鬼。
柏树白如棉花,柔似柳。
榕树更是天理难容,象一把被硫酸溶过再被岩浆熔过的将溶未溶、要熔未熔的拖把。
这里,总算有一种象“树”的,但那是横竖的竖,那就是桦树。
“哗,竖。”
桦树就只这么直直的竖着,所有的枝杈叶干全都贴绕在主树干上,倒象似刻了满满的纹身又一柱擎天的那话儿。突兀又突出。
橡胶树更是下流,真如在交配流着吐沫的大象,难堪又难看。
桃树却结了一颗颗象nǎi子的桃子。
还有长在山上土中离水的青莲,高逾十丈,象一把撑天大伞。可惜撑不住天,亭亭玉立长成了昏昏yù睡,茎上无刺,反而有节,象竹子的青莲。
当然也有竹子,还是分量十足的竹子,比树还粗大的竹子,象一根根的粗糙柱子。
还有长得似一只大脚丫子的仙人掌。
冰奇林漫林碧透,几乎无花,但还是有其他植物,杂草也是丛生,长得象参天大树般的草。
在这里,所有的草都高大威猛了起来,野牛草、三叶草、含羞草、兰花草……拔地而起,与树齐高。
特别是狗尾巴草,这草长得反似了松鼠的尾巴,偏偏都长在似了松鼠的松树后面,组成了整一只贼头贼眼的“松鼠”,形象滑稽。
除了树和草,还有倒插长的葱。
破土而出、象似葫芦、通体青碧的萝卜。
绕满海藻、挂满东/西/南瓜的向rì葵。
大似青山的土豆,土豆上长出了稻、黍、稷、麦、菽,五谷丰登。
诸如此类,冰奇林中的植物无奇不有,让人大开眼界。
奈何其中很多植物的卖相离谱,过分恶心,不讨人喜。
也是傅雪晴和傅雪怡熟悉天下植物,从枝叶干果等形态特xìng才知道:原来这不象样的树真的就是这种树。
所有的树竟是天生如此怪异,并不是后天人为所致。
这里什么样类型的植物都能找到,耐寒的、不耐寒的、室内的、室外的、沙漠的、水里的、海里的……种类齐全。
在这里,树不象树,草却象树,瓜也象树,菜亦象树。
奇。
傅雪怡却是急。
她急yù离开这里。
有些树长得确实是不堪入目。傅雪怡都羞于睁眼瞧了。傅雪晴也看出他妹妹的尴尬,他也就只好赶紧动身。
这次走得倒快。
望尘的快。
走进冰奇林。
傅雪晴却说:“雪儿,冰奇林的奇异我们暂且不理,但这片森林还有一奇,我们不得不去面对啊。”
傅雪怡听了又一振:“哥哥,还有什么奇的?”
“就是‘冰奇’。”
“冰奇?”傅雪怡不解,“刚不是谈论过了么?”
傅雪晴笑道:“非也,刚才我们谈冰,现在我说的是‘冰奇’。‘冰奇’是一种凶兽。知道凶兽么?”
傅雪怡一愣,复而又道:“嗯,曾在学院的藏书阁中知晓过,但也知之不详,至今也从没见识过。”
傅雪晴道:“凶兽是世界上最残暴的兽,毫无人xìng毫无智慧,凶兽多是群居,是一群不知何为畏,不惧伤,不怕死的怪物。任何活的存在,都是它们见之必要毁灭杀死的。”
傅雪怡道:“哥哥,‘冰奇’是凶兽,这冰奇林就是以这凶兽之名而命名的吗?”
傅雪晴道:“不是,‘冰奇’是因生存在这冰奇林内才得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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