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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黎明前的黑暗(1 / 1)

他们凝立在索菲亚大教堂东正教巨大的十字架影子下,互相挎着对方,站立许久,一动不动,静静等着在哈尔滨最后一天黄昏的到来.回望四年时光是短暂的,尤其是对于田渊这种身经百战的社会老手而言,大学生涯简直比度假还要清闲,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学着自己喜欢的专业,每日穿梭在课堂与图书馆之间成了他大学生涯的主旋律,平时除了和自己心爱的女孩约会外,闲暇时,他喜欢拿着自己的茶杯,坐落在图书馆最角落的书桌那里者哲学经典,自从田渊学习这个学科以来,他就被哲学的魅力所深深地吸引,他知道世界上任何思想根源性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哲学,四年以来田渊了大量东西方的哲学经典,对哲学的理解从浅到深,也就意味着对人生理解的从浅到深,田渊从中感悟到了人性的价值与未来前进的方向.四年以来,叶馨为了有陪伴田渊的理由,他选择了考取本学院的硕士研究生,和田渊一样选择学习哲学,田渊对学术的痴迷远远超出所有熟知他的人的想象,在所有人的眼中,田渊对任何事情都只是三分钟热血,唯独对哲学例外,他对哲学的认知和理解远远超于常人,这其中就包括叶馨,虽然叶馨是本专业的研究生,但是叶馨非常了解自己男朋友在这方面的天赋要比自己强很多,他的学识修养甚者比很多老师还要深厚,在一起谈话聊天时,四年中,叶馨发现田渊最大的改变就是语言逻辑那深入简出的感觉,那是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气质,一个哲学家应有的气质.

学校的文艺演出让田渊成为了校友眼中耀眼的明星和女同学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在一个学院气息很浓的大学里,这里的人自然很少去关注一些关于文艺方面的事情.尤其是舞蹈这种本来就很难理解的高雅艺术,田渊在学校礼堂的第一次彩排时就显露出自己专业舞者出身的锋芒,做着专业的动作,说着专业的术语,他的表演给予全校师生前所未有的震撼,学校的舞蹈社团不止一次的向田渊抛出橄榄枝,那是全校美女的集合点.是全校男生最向往的社团,而田渊每次都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并说自己只是一个业余爱好者,在校园中田渊这样的人物必定会有许多绯闻,田渊让喜欢八卦的同学们彻底失望了,因为你只有在图书馆才能看见田渊那苦读的身影.

毕业那年,叶馨以学姐的身份加入了舞蹈社团,同时也向田渊发出了邀请,这次田渊没有拒绝,加入社团后的田渊在社团里显得鹤立鸡群,这不仅仅因为他是社团里唯一的一名男性成员,更多的是他那因为长久以来舞台磨练所显示出来的专业素养.社团里所有的女孩都对田渊感到好奇,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她们不约而同的向叶馨学姐打听着田渊的信息,叶馨对她们讲述了田渊那颇有些传奇的故事,还告诉她们田渊曾经获得国家最高舞蹈奖项”桃李杯”一等奖的经历,在此之后这群女孩再看田渊时的目光变成了仰视.最后的毕业演出很成功,许多女孩在演出后找想田渊诉说心意,但是这时的田渊早已经拉着叶馨的手沐浴在索菲亚广场的阳光之下了......

“上帝为你关上了窗户,却给你打开了一扇门.”叶馨打破了寂静>

“我等待这扇门的开启已经太久了.”

“毕业了,有什么打算么?转行?还是继续你的舞蹈生涯?”

“学哲学专业的人找工作是很难的,你应该多想想你自己的未来.”

“我准备去学校当老师。”

“决定了吗?”

“是的,我想回家那边当个普通的高中老师。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概率太小了,我想让你每次回家都能看见我,等我寒暑假的时候我可以去你那边陪着你。我想这也许是最好的决定”

又是静默......

夜幕降临的前夕是那样的醉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可以无忧无虑恋爱的最后一天了,所以要分外珍惜,两个人的手拉得更紧了。

叶馨的事业发展很顺利,他本来就是这所高中走出去的学生,很多老教师都是他当年的老师,有的老师也成为了校领导,他们很高兴叶馨用自己的行动能回报学校,还有她那高学历成为了自己最好的铺路石,在历经短暂的实习期之后叶馨很快的就融入了教学工作,还成为了高考班的班主任,是学校重点培养的优秀教师。

每每叶馨下班回家路过她和田渊的老地方时,叶馨都会忍不住望望大楼的最高处。每到迎接晚霞的时刻,叶馨总能想起她和田渊曾经的美好回忆,这些也是她每天都有的感动。

叶馨这样的女老师,追求的人必然不少,其中不乏有很多的富商巨贾和富二代们,他们每天都在校门等待叶馨,想开着豪车载叶馨和去一些风流场所。他们无非是贪图自己的相貌而追求自己的,这一点叶馨是非常了解的。所以叶馨都给予了拒绝。这样的行为也赢得了校领导,老师和学生们的尊敬。毕竟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像叶馨这样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一个美女不喜欢钱,只专注于自己的感情,那么这样的女孩子是任何人都无法欺骗的。并且这样的人会赢得所有人的尊重!现在的叶馨总是会想身在他乡的田渊过得怎么样,虽然她知道田渊并不像自己一样,是个刚毕业的学生,社会经验尚浅。田渊怎么说也是一个老江湖了,不论怎样他也会过得很好。但是,即便是这样,叶馨依然会这样想......

事实证明,叶馨的担忧并非是多余的,田渊已经多年不练舞蹈基本功了,身体状态和舞蹈感觉早已大不如前了,糊弄学校的孩子的“老资本”在业内人士看来和业余并无差异,文艺团体都拒绝了田渊,对他们来讲田渊已经使昨日黄花,没有了任何价值。不过田渊也希望自己能在其他方面有所成就,也就没太把被拒绝当回事。渐渐的他发现,除了这个舞蹈根本就没有他熟识的行业,任何公司都把田渊拒之门外,田渊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他不敢对叶馨说实话,在电话里都是告诉叶馨自己过得很好,等回家的时候请她吃大餐。这让叶馨多少有些放下了心里的负担。可是田渊的苦谁又能想到。

迟迟找不到工作的田渊在火车站干起了搬运工,每当拿到微薄的酬劳后,田渊第一时间都是跑到营业点充电话费,为的是给家人和叶馨报个平安,剩下的钱仅够每天两个馒头一袋榨菜,他因与人抢生意和对方斗殴而被罚款,为了交罚金和赔偿对方的医疗费,田渊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品,这其中还包括叶馨送给他的铂金戒指。他想这样的生活一定会有转机的!不过这样的转机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田渊照常早起给旅客搬运行李,在工作的过程中看见了一个人。柳纤扬,一个他快要忘却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憔悴的面容代替了她平日里的妖娆妩媚,她拖着一个不是很大的行李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这样的她让田渊看起来有些心疼,他装作没看见柳纤扬一样继续工作,他希望工作的繁重迫使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柳纤扬却叫住了他。

“田渊!!!”

一声呼叫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柳纤扬小跑来到了田渊的面前把他拉住,还没有等田渊说什么,就已经把田渊拉到了外面,然后叫了出租车,让田渊跟着自己。

田渊像是被使了什么魔法一样,他知道自己是在工作时间,但是他一直跟在柳纤扬的身后,什么也没说。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柳纤扬走。出租车停在了一家快捷酒店的门口,柳纤扬办好了房卡,带着田渊进了房间。她叫了外卖给田渊吃,吃饱了的田渊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说了声“谢谢”就没再和柳纤扬说话。

“你见到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吗?”柳纤扬有些激动的问着田渊。

“有什么好说的,我以前追求你的时候把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田渊依旧没有抬起头。

“我现在只想有一个爱我的人给我些温暖,田渊,以前的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我被一个男人玩弄了,他只在乎我的外表和身体,他给我钱花,我一直很乐意与这样的交换,直到有一天我去医院,医生说我因为流产做的太多而不能怀孕了,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于是我离开了他,打算重新做人,我想来这里旅游散心,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见你!在车站看见你的时候我真的好后悔当初没有接受你,请原谅我!”

柳纤扬说完便大哭起来,田渊好想安慰柳纤扬,他抬起头看看柳纤扬,又摇了摇头。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是咎由自取,我帮不了你,很感谢你的外卖,我还有事情先走了。还有,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看见过我,你就当没看见过我!“

说罢,田渊就向外面走去。

“田渊!!!”

柳纤扬突然大喊一声随即抱住即将离开的田渊,哭声更大了。

“田渊别走,陪陪我!”

柳纤扬乞求着田渊。

“收起你的眼泪,这种东西我不相信,尤其是你的,放开我!”

柳纤扬不管田渊的呵斥和挣脱,她抱紧田渊,奋力的吻着他。

“请你离我远一点!放尊重些!你在我心目中早己经死了!滚!”

田渊用力推开柳纤扬,摔门而出,留下的只是哭泣的柳纤扬。

田渊回去后向领队解释了原因,又继续着他搬运工的工作......

柳纤扬在过了几天之后回到了家里,她在本地的高中看见了叶馨,她和叶馨诉说了多年以来自己的不幸,还谈起了遇到田渊的事情,叶馨听到田渊是如此的凄惨后,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叶馨告诉柳纤扬自己是田渊的女朋友,她要去武汉找田渊,把他带回来。叶馨向领导请了假,第二天就来到了武昌火车站,她看见田渊那瘦弱的身躯扛着那些包包裹裹穿行于旅客之间,顿时大哭了起来,她哭着跑向田渊,把他抱住,只是在田渊的怀里痛哭着......

叶馨把田渊带回了家,过了一段时间,田渊在叶馨的照顾下身体渐渐有了好转,叶馨对田渊说,现在这段期间如果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就把自己的经历写下来吧,好歹对自己也是一种交代。田渊听从了叶馨的劝告,他把这些经历写下来发到网上。原本以为只是写给自己的东西,没想到却变成了有众多读者的散文体,这是田渊始料不及的,叶馨知道后很高兴,认为田渊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之前可以写作为消遣,这也是非常有意义的。如果自己的作品热销,还可以把写作当成主业来发展,田渊又一次有了对生活的梦想......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田渊和叶馨坐在床上聊天,田渊对叶馨说出了《圣经》中的一句名言: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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