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从前低俗的县衙差役、粗鄙的巡城武侯,大概早就拿起棍棒痛揍一顿,把东西砸了、把人扔进大牢关他个十天半月。
但这两名男子却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是第一期jǐng校毕业生,也是第一批考上执照的jǐng察,心中还有着守护秩序、爱护百姓的抱负,这才上任第一个月,哪能就这么砸了「jǐng察」这个招牌?
就在两人为难之际,老人一咬牙、心一狠,就拿起了其中最大的一件瓷制花器,高高举在头顶,厉声喝道:「这、这儿可是京城!你们这样欺侮一个老百姓,你、你、你们可知不知羞?」
两人也顾不上交换意见了,一个连连摆手说道不敢、另一个就要上前继续劝说,但不上前还好,这一上前更是刺激了老人的神经。只见他一声高喝,眼看就要把花器当武器砸去……
「这批瓷器,我买下来了。」说话的是少年。
只见他站起身子,让两个大唐版的jǐng察顿时一愣;不是因为相貌、也不是两人认得他,是那少年身上的长袍,竟然和两人身上制服如出一辙……只是一个是长袍、一个做成短挂。
「天气转凉了,老丈还是快去歇息吧。」少年从一旁的随从处拿了银两,不说二话的塞在老人手上,亲切的对老人笑道。
近看这容貌,让老人一下子连话也说不好,只能不住点头,就连道谢也忘了说。
少年对老人、两名jǐng察分别点了点头,笑了笑,转身便回到一辆马车旁,还不忘小声交代:「小心点拿,千万别碰着了。」
三人站在原地,就这么目送马车逐渐远离,直到看不见影子了,黄脸jǐng察这才最先回过神来。
见老人一脸茫然,他于心不忍,便详细的替老人解释起东、西二市颁行的新规则,顺道也带老人进到一旁店家里取个暖。
另一头的马车上,少年小心的把瓷器摆放好,自己还让了个位,挤到马车的前缘。
「郎君就是心慈……那些小对象也就罢了,这几个大家伙是要摆放在哪儿呢?」一个戎装随从开口抱怨,但话声听来竟是女子声音。
「无妨,就当rì行一善吧。」少年无所谓的笑了笑。
女子恼怒的别过头,望向车窗外的风景,但没多久又忍不住转头过来,假装不经意的提起一两句话头。
「这些是要买给小郎君的吧?」
「是啊……」少年脸上露出慈爱宠溺的微笑,但仍然不忘补充道:「你怎么知道是小郎君?就是女儿我也是一般疼爱的。」
「哼!」女子恼怒的哼道:「这世间总是重男轻女……你看那内阁大臣里,女子竟然只有那么两位……即便算上了太后娘娘,也才……」
「禁声!」少年赶紧摀住了女子的嘴,没好气的说道:「我可不希望我孩子一出世就见不到父亲!」
女子再次哼了一声,但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少年好像被挑起了话瘾,一再找女子说话。
「妳说……」
「妳觉得……」
「妳认为……」
一连串的问话,逼得女子无从答话,只能恼怒的瞪着少年,做出无言的抗议。
「阿真姊又生气了?」少年调皮一笑:「这样琦姊姊又欠我一贯钱啰!」
被称为阿真的女子愣了愣,这才意会过来少年的戏谑,忍不住动起真怒,但见少年那无暇的笑容,那股气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名少年便是杜维。
自从得知凤翔军中退役女兵的困境,杜维便自告奋勇的让武顺的商铺收下一些女兵、常山公主也凑趣的跟进了决定,加上武后身边同样留了一些人下来,那群退役女兵便只剩下几人了。
那十来位女兵有的断了手、有的缺了腿,更有的脸上还破了相,所以其他地方都不好去,一度只能选择回到家乡终老、或者是寻座庙宇出家。
但杜维再次站了出来;他说自家刚刚扩建了宅子,正需要有人护卫,如今既然有上过战阵的女兵,便想向太后讨些人来帮忙。
武后……现在应该是武太后了,觉得杜维的主意好像也不错,在询问过她们自个的意见之后,便派到了杜维新修建好的宅子里。
几名女子本来多是待罪之身,因为武后才改变了命运,当初在战场上也是存了报恩的心思、抱了死志,这才落得如今残疾的下场。
还好武后的安排还算妥当,几名伤处较不严重的女兵,都能够找到一份谋生的工作,其余的也在杜维出面下,有了自己的容身之所。这让众位女兵对武后更加的感激。
眼前这位名唤阿真的女子,就是来到杜维家里护院的十八位「保镳」之一,因为年纪较长,所以算是几名女子中的领头。
杜维听薛琦说过她的事迹;在一众女子中,她算是少数的平民出身,因为犯了事被判入监,后来似乎由于高宗的猝逝,才侥幸留了条命,并且借着武后招军时脱颖而出。
至于她犯了什么事?薛琦却是避而不答,在杜维的连连追问下,才稍微透露了一些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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