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呦!」
「怎么啦?」沐涵听小荷一声惊呼,赶紧放下手上女红,上前关心一番。
「没什么……」小荷摇摇头,笑道:「只是针扎到手指了。」
「小心点。」沐涵看了下小荷的手指没什么大碍,才放心的唠叨几句:「专心一些,不然……」话没说完,便听到「仙翁」一声,几人回头望去,原来是王琇的琴弦被绷断。
「琇姊姊?没事吧?」小桃离王琇较近,见王琇一脸呆滞的摀着手,忍不住担心的摇摇王琇。
「这是我换的第三根弦了……」王琇却没理会小桃,只是喃喃自语着说道。
屋内一下陷入了沉默。也是众人心里挂念着远方的杜维,所以在针扎手指、琴弦绷断之时,心里隐隐都有些不安的感觉。
「咦?怎么那么安静?」正在沉默间,一个成熟女声从门外传来,众人往门外望去,只见韩国夫人带着润儿走了进来。
能出入杜家不需要通报的,也就只有润儿和韩国夫人了。所以见了两人到来,众人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顺姊姊……您的脚这是怎么了?」小荷正要招呼韩国夫人,却见韩国夫人走路一拐一拐的,好像是受了什么伤。
「方才在庭前拐了脚。」韩国夫人一面苦笑、一面坐到自己那张红sè沙发上,指着脚上的毛绒绒拖鞋说道:「鞋带绷断了,等等怕是得和琇儿妹妹借双鞋。」
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是紧皱着眉头。放在往常,这些琐碎的小事哪里会引起她们的注意?手被扎了,止血敷药便是;琴弦断了,续上新弦便是。
但放在这个时候,让人心里都是感到一阵不安。
「我、我就去拿鞋。」沐涵最快反应过来,见众人都愣在原地,便赶紧出去找双新鞋。
见沐涵出了书房,屋内瞬间又恢复了沉默。
「我……我担心六郎。」隔了许久,还是王琇按捺不住,一脸忧sè的问了出来。
「妹子多虑了,六郎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韩国夫人宽慰道:「上回不是说过了吗?六郎在外征战,家中事情便由妳cāo持了,与其担心这、担心那的,不如把rì子过得好好的,不是吗?」
「道理我也明白,但就是……」王琇回头望去,小荷、小桃、润儿三个小女孩已经聊在一块了,于是面凑近前去、压低声音,有些羞赧的问道:「妳从前那位夫君……过去也时常出征吧?」
提起从前丈夫,韩国夫人脸sè一沉,若不是知道王琇没有恶意,只怕她早就已经翻脸了。
「何止出征,就算不出征,他在平康坊的rì子还比待在家里多。」过去提起这个丈夫,韩国夫人总是充满了怨气,但此时和王琇聊起这个话题,心中的感觉只觉得遗憾,却没有什么埋怨之心了。
听韩国夫人这么说,王琇一下也忘了忧虑,轻轻拍了拍韩国夫人的手,和声劝道:「都过去了,别再放心上了吧。」
看着一脸关心的王琇,韩国夫人也提不起什么火气,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又对王琇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不过定下心来一想,过去自己是否曾像王琇这样子,rì思夜想的等待过出征在外的丈夫?
韩国夫人有些惭愧的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这么做过。
在回忆里的每一个片段,她与丈夫的相处便是生气、吵架、然后丈夫留宿在外,回来以后又是生气、吵架……如此周而复始、rì复一rì的循环。
每逢丈夫出征在外,她的心中只有一种感觉:就像放假一样。她可以开心的去找姊妹叙话,可以带着润儿在庭中嬉戏,可以自在的看书弹琴,完全不用顾忌有个粗鄙、贪酒又好sè的丈夫。
至于出征的危险?以她对丈夫的了解,即使是天塌下来了,他也有办法躲在高个子后头。区区几场征战,大概还没有办法收走他的小命吧?收掉他小命的,是长期的酗酒。
「我……其实也不大清楚。」韩国夫人坦白的交了底,只能挑些顺耳的话来劝慰:「但那rì为六郎送行时,六郎看上去神情自若,想必是胸有成竹吧?」
「六郎一向谨慎细心,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的。」小荷在一旁听见两人谈话,便接过了话头。
听小荷这么一说,不知怎地,润儿心头却浮现了杜维当rì仓皇跑出府门,纵马飞奔而去的情景。当时的润儿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便偷偷往杜府里头跑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一到了里头,见到的却是想也想不到的两人。润儿毕竟是武皇后的亲侄,过去也曾出入宫中探望二姨,自然不会不认识义阳、宣城两人。
对于她们的男装打扮,润儿乍看之下也吓了一跳,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较稳妥的法子。惊诧过后,便是感到一阵好笑,心想:若是六郎见了这景况,不知道会怎么看待琇姊姊?
这个念头刚起,润儿便联想到了杜维的仓皇离开,两件事放在一起,便指向了一个可能。
杜维确实见到了那天的情况。
但这也没什么,写封信解释一番想必就没什么事了。以润儿对杜维的了解,杜维即使有不悦,也不会放在心里太久。更何况,那是他心爱的琇姊姊……
想到这里,润儿小小的心里,竟然也冒出了一丝丝的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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