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维从宫里走了出来,出来同时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碰触这类话题了。
方才可以说是在生死关头走了一圈,背后的衣裳仍是湿漉漉的,心脏仍是跳的急促不已。杜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等凶险之事,一时之间情绪难以平复。
「小子,怎么?没挨骂吧?」出了皇城,就见到一辆停在路旁的马车,程知节从马车上探头出来,笑嘻嘻的问道。
「唉……」杜维没有心情搭理,只是敷衍了几句,顺道让程知节送自己回府。回到府上,杜维却觉得气氛诡异,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偌大的府里,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人。
「小荷,这是怎么了?」杜维赶紧唤来小荷,对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荷看着杜维,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隔了许久才道:「方才应国公与武二爷上门,准备了礼物说是来道歉……」
杜维有些惊讶,但仍是笑道:「看不出来,他们竟是这么多礼。」
但小荷脸带忧sè,悄声说道:「武二爷看见了琇姊姊,说是……」
杜维只觉得耳边响起一道惊雷,也没听见小荷接下来说些什么,怒声骂道:「那个王八蛋!」急促的呼吸几口气,勉强压下怒意,和声对小荷问道:「琇姊……琇儿人呢?」
小荷从未见过杜维发怒,一时之间也被吓傻了,怯怯的指了指外头,让杜维心里一紧,却听小荷说道:「韩国夫人带琇姊姊回府了,夫人说她会护得琇姊姊周全,小桃也陪着去了。」
「妳也一起去吧。」杜维现在只能相信韩国夫人了,希望平时相处累积的情份,至少足够让她能替自己保护好家人。
「六郎,你……」小荷担心的问道:「你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六郎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极为刚烈,若有什么举动,小荷一定要劝住他。」这是韩国夫人的原话。
「妳放心吧。」杜维对着小荷微笑说道,笑容真挚,让小荷心里安心许多。
殊不知,这只是杜维的习惯:越是激动,表现的越是冷静;越是愤怒,脸上笑容越是灿烂。
似乎是从见了黄公公的惨事以后,杜维觉得心里好像有某一部分,已经变得黑暗又yīn沉。像是在东市拯救贺兰,那是他唯一一次与人打斗,当时也让敌人挂了彩,但见了血的杜维并没有感觉害怕。
反之,他觉得有股兴奋难言的情绪。
在大牢中整治武承嗣也是如此,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在别人身上开几个口子,而且神sè镇定,全然没有新手的胆怯。
「我会不会是变态啊?」他也曾这样自问,不过随即又安慰自己:自己不会是变态,只是原来这具身体带来的影响吧?
打发了小荷出门,杜维一个人坐在厅中,绞尽脑汁的思索该怎么做。
「郎君。」管家老方突然出现,不像他平rì的沉默寡言,他主动问道:「郎君打算怎么做?」
「一定得要求援,但我还在思考……」
「郎君问问宫中意见吧。」老方恭声说道:「宫中不会让武二得逞的。」
「方老,你也不是普通人吧?」杜维大概是今天脑子用得勤快,思路特别的清晰,听老方这样一说,就能猜到老方不是外表这样简单的人物。
「老夫只是一老奴罢了。」老方淡淡的说道。
「不论如何,我可没把你视作外人。」杜维打断了老方的解释,笑道:「不管过去如何,重要的却是眼下的事。若是我有个万一,方老不知道能否帮忙照料她们?」杜维虽然说得潇洒,但这可是跟武家兄弟对抗,那是武后的兄弟、也是当朝国舅,可不是单凭聪明才智就可以抗衡的。
「老夫看守这宅子多年,也遇过不少主子……」老方并没有接腔,反而自顾自的说道:「郎君待老夫优厚,从没将老夫视作下人,老夫心里头明白。今rì既然郎君有难,正是老夫相报之时。」
杜维不觉得老方能帮上什么忙,但仍是婉言谢了句,又劝道:「方老有这心,我已经十分感激了。只希望方老不要参和进来,未来能替我照料……」
「郎君。」老方静静的打断杜维,脸sè一肃,说道:「郎君是否在犹豫,该先往宫中报讯,还是去几位老将军府上求援?」
杜维听了却是一愣,苦笑道:「方老猜的出来?」
「此处本为梁国公府,老夫自幼便随侍国公于书房,不敢忘了梁国公的教诲。」老方淡淡的说道,但语气中不乏一丝自豪。
「梁国公……难道是?」杜维惊呼一声。
「老夫本来姓房。当年是府中一个小家仆,蒙国公垂青,得以随在一旁伺候。」
梁国公是何人?正是唐初名相房玄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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