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还觉得呼吸很促,胸口很翳闷,极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刚才喝了酒的关系吧?最可怕的,也最直接的因由,是因为要他面对着这一把随时都可能结束自己小命的重剑。
这是连阿卡拉姆家族那些强者都为之折腰的利器,更是他们永远都不想、不敢、更不愿意去面对的事物。
虽然知道自己的心情特别紧张,甚至身体都出现了不自然的反应,可是毛石龟知道自己这时候一定要笑。
笑,才不会让人知道他的虚实,所以他在脸上仍挤出了笑容。可是,这一笑,却笑出了心虚。
毛石龟也自觉地认识到自己刚才的这一笑一定是笑得很勉强的了,所以他立即说话:――说话,有时候是最好的掩饰:
沉默和说话,通常都是掩饰的两极。
“你这样集中jīng神,不累吗?”
可是风飘云的回答只一个字,却比千语万言更令他惊心:“累。”
这句明显是实话的一个字,让毛石龟有些胆颤起来,因为慌张,所以他又主动劝说:“既然累,何不放下?而且,你的母亲都已经被你朋友带走了,你也没有必要一定要留在这里,对不对?我们之间是有恩怨,可是也不一定要在今天解决啊?!”
听到毛石龟的话,风飘云依旧不宠不惊平静的道:“我累,但我放不下。”
毛石龟试探道:“你只要放下,我保证这儿无人伤你,任你自出自入,咱们的恩怨以后再说。”
风飘云却执拗平实的道:“不。”
毛石龟强抑怒愤地说:“那你想怎样,到底要干什么?”
风飘云则是淡淡地说道:“很简单,空气是很新鲜,但是我要有命呼吸到下一刻的新鲜空气;阳光是很灿烂,可是我也要有命去看到才行。我的要求不多,就是我也能活着走出去,只是,绝对不是放下手中的剑,而是要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顿了一下,仿佛是在运用剑元调息了一下,然后风飘云才继续说:“你这次的目的志不在绑架我母亲,而是要把我引出来,可以说,我一rì不回凤凰小镇,就一rì是龙入大海,虎啸山林,你们奈何我不得,所以,你们才用我母亲做诱饵逼我出现,这我当然明白,所以,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中了你的圈套,着了你的道儿呢。所以,就一定要你这个伟大的族长,勉为其难地挪动挪动自己的猪身子,陪我走上一遭,只要我到了安全的所在,一定会放了你。”
弄清楚风飘云的意图之后,毛石龟冷笑地说:“你是在威胁我?枉你是剑道中人,却是使用这般卑劣手段!简直为剑道抹黑,也令凤凰剑道学院蒙羞。”
风飘云淡淡地一笑:“剑道之人,呵呵,别开玩笑了,谁说剑道之人就不能有自己的方式?而这种以恶制恶,以暴易暴,待善以善,将计就计的方式就是我的最佳选择,至于蒙羞凤凰剑道学院,那更没什么好在乎的,我早就被他们给开除了。”
听到风飘云这种毫不在乎无所顾忌的话语,毛石龟沉默了一下才慨然长叹道,“万山不许一溪奔,拦得溪声rì夜喧;到得前头山脚尽,堂前溪水出前村――风飘云,从把你母亲带过来的那一刻,我们就防着你、盯着你,禁制着你,到底仍拦你不住。你真是个人才!”
风飘云听了毛石龟说的这句话,也很有感触,脱口道:“能在此时此境,还有此感慨启悟的,果然不愧是强者之后。只不过从打你们毛石家出来那个茅屎坑的时候,你们和我就永远都是处在对立面得关系,不可能成为知己,现在,要求的只是你必须和我走一遭,把我送到安全地带,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然风飘云一双深邃明目看了一眼毛石龟之后,又紧盯阿卡拉姆家族与毛石家族的人,说:“我也是人。我一样会累,我累了之后,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了……”
可以清晰地看清风飘云情绪反应的毛石龟,只觉一颗心往下沉。
毛石丹忽然大声咆哮道,“风飘云,有种的你就跟我决一死战!”
风飘云笑了一笑,他的反应只是笑,牙齿又圆又白,像一粒粒打磨得匀圆的小石头。
“风飘云,放下开毛石族长。”阿卡拉姆杜言语音十分恳切,“我知道你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你不会对一个手无反抗之力的人下杀手的,是不是?”
风飘云忽然又笑了:“我们现在是面对面的,而且你们人多我只有一个人,更何况我还身陷在你们高人满布强者遍伏的包围里,谁才是手无反抗之力的弱者不是更明显吗?”
被风飘云这么一讥讽,阿卡拉姆杜言顿时无语,而毛石龟则觉得自己的汗已湿重衫:他维持这样的姿势,已好一段时间了,要是再不答应这个家伙的话,指不定这个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
沉吟了一下,感觉到风飘云的重剑似乎更加冰冷了,于是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吼说:“好!我答应你。你让我起来,我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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