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意思是,她针对的人,并不是我们?"透过diderot凝重的神情,ryo心里似乎隐隐看到了答案.
"...起码在那两人来之前并不是.但现在...不管怎样,你必须先找那两个人谈谈."
"倪骏和岛崎目前应该已经住进医院."
"先是valerie,再来是那两人...ryo啊...mirros的和平时代估计是要结束了."
说着diderot起身走下王座.望着座下ryo垂头恭立,他布满皱眉的老脸被光线与yīn影明显地分隔开来.他将伴随一生的坚毅融合进光芒,而对于未来忧虑,则收纳进了皱纹下深沉着的yīn霾.尽管年岁带走了他英挺的身姿,diderot的声线却依旧可以雄浑有力.
"羲和计划,必须即rì启动.我们没有时间了."
说着,diderot走道ryo的身前,将光波增幅器举起,递还于ryo的掌心,并把它推向他的胸口,轻缓而郑重.
"父亲将它和羲和计划全权交给你了,孩子."
"老师!!这是....?!"diderot将一个毕生未竟的理想就这样突然地,平静地托付给了他,这一刻,ryo脑中登时空白一片.
"能叫我父亲吗?"王座之下,站立于背光中的老者,用一种几乎恳求的语气正仰着头,凝视着孩子讶异的面孔.
"老师,羲和计划的具体内容学生尚且不清楚,您这样把计划交付与我,是否草率了?"ryo避开diderot的注视,他低下头将增幅器推还过去.diderot却只是摇摇头,他低垂的手臂动也不再动.
"孩子,你在抗拒什么?是对我?还是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都不是.只是单纯的觉着,这不像老师您会下的决定."
ryo摇着头继续说道:"学生并不清楚羲和计划的具体目的,但仅仅为了一个增幅器就耗费了您半生的jīng力.您的理想,不是我能替您实现的.这一点,老师应该比学生更加清楚."
".......ryo,你觉得我还有多少时间呢?"
听着diderot往后缓缓退去的脚步声,ryo抬起头,看见他正挽起的长袖下露出的枯槁的手臂.在他眼前,是一对干枯的,布满暗红疮口的老手.那些疮口还在渗着血,有些已侵蚀至深达肌肤之下,几乎蚀进了骨头.diderot平静地看着伤口,苦笑着将问题再问一遍:"你觉得,我还有多少时间?"
"为什么?...老师你...?"ryo无法想象他记忆中那个jīng力旺盛的diderot,在他看似依旧硬朗的身形下竟已成了这么一副残破的驱壳.
"已经多久了?"ryo一步上前执起老师的手臂,那上面满目的疮痍看地他喉头发紧.难道这些rì子来,他就是顶着这样的身躯,守护着mirros和他的孩子们?
"无所谓多久,重要的是,还剩多久."收起手臂,diderot将溃烂的伤口藏进长袍底下.他仰起头,脸庞浸入西界塔顶的天井里,那细小的淡蓝光芒中,他悠悠呓语着.
"ryo...理想是件奢侈的东西.它的重量不是每个人都负担得起.尤其是我的这个.对我而言,它太重了......"
"我的妻子,她是个感染体,生来看不见东西,而且体弱多病.每天清晨醒来,都是她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后来有一天,我抱回一盆花,放在床头,我呀,告诉她那是铃兰花.她很快就迷上了那气味.那以后,每次醒来,只要闻到花香,她心情总会好一些.直到死去的那天,她拉着我的手说:diderot啊,这个世界对你而言,或许并不美丽.可你知道吗?即便是那样的一个世界,也要比只有香气的一片漆黑美好上许多."
".......她至死也不懂,那些让她醉心的香气,不过是我每天醒来时,滴在假花上的青桃汁.那假花,甚至都不是铃兰......"
光线在diderot的眼中闪烁,他慢慢闭紧双眼,深深呼吸着:"疾病,贫穷,死亡,混乱...ryo,这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mirros不过是一场大梦,外头的天地,那片漆黑破败才是真的世界.梦总有一天要醒,mirros要消失了,人类就真的看不到光明了."
"羲和计划是把钥匙,用它打开一扇门,将mirros这个梦带进真实的世界.那样它就不再是梦,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未来,一个充满光明的未来.这个未来对我而言,远了些.如今我再走不到了.但至少我要看着这道光芒,直到闭上眼睛.ryo啊,接过这把钥匙吧,打开那道门,让我看看那边的亮,难道不行吗?"
ryo从未见过diderot近乎哀求的眼神,他就这样直勾勾的,从一对混浊的双瞳中投shè进他的灵魂.
"老师......我知道了.请告诉我羲和计划的具体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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