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with－my－faith,i－walking－in－the－shadow.(伴着信仰的追随,我在幽暗中行走.)
there－was－light,from－a－bright－holy－candle.(那是一道光芒,来自圣洁明亮的烛火)
burn－it!all－the－savage－human－nature!(燃烧吧,所有人xìng的野蛮)
he－whisper.(他低语)
i－heard－the－voice,(我分明听见那声音)
like－raspy－shriek－of－a－desperate－widow,(如绝望的寡妇,发出尖锐的嘶吼)
like－nippy－night－wind－through－a－broken－window.(如冰凉的夜风,穿过破碎的窗口)
oh－lord!(主啊~)
it－must－be－sinners,they－scream－out－from－infernal."(那莫不是罪人的惊叫,来自地狱的门口.)
伴随vincent低吟的诗句,众人默默行走在深邃的地下隧道中.当倪骏最后进入地道时,身后再度响起机械的轰鸣.那块"巨卵"震落着土粉,渐渐合闭上.光线消失了.幽暗中,洞穴两旁开始浮现起两道幽蓝的光标.光标曲折地在凸起的岩壁上延伸着,指向更深的深处.
隧道虽在地下,牵着驼马行走在里面却一点也不狭促.相反的,这里的空间大到足以容纳更庞大的队伍,例如一队军队.不知为何,走在这片望不见尽头,漆黑的地下世界中,反而让倪骏觉的安心.旅途的疲累,被追杀的恐慌,以及伤口还未完全消散的痛楚,这些在地道里,就像被阻挡在外界的噪音,统统平息了下来.
"刚刚念的,是甚么?"估计着vincent所在的方向,倪骏低声问道.幽静的空间总让人莫名地想压低音量.
"ericdawson(艾瑞克.道森)的lt;雪夜行gt;选段,倪骏先生听说过吗?"vincent回答着,声音一如往常的柔和,自然,丝毫没有一丝拘束.好似在他自家一般.
"不......没有."
"噢.如果先生感兴趣,随时可以来我住所.家父好收集诗经,到时可以借先生几本."
"嗯......"
倪骏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vincent似乎心情不错,见倪骏没再接话,便自顾自地又吟唱起来.还是一些英文诗歌.
温暖干爽的空气在幽暗中徘徊,少了光亮似乎连时间也失去了概念.不知又行进了多久,隧道尽头渐渐焕起一点光.光线不同于白rì光.没有温度的气氛,那是一团幽蓝幽蓝的冷光.随着队伍的推进,光束越来越强烈,光团也愈来愈巨大.这让倪骏适应了黑暗的双眼一时之间稍感晕眩.而随着洞口明亮起来,众人的脚步也不自觉地逐渐快了.vincent更是开始小跑起来.最后猛地一下,随着空间豁然开朗,身后黑暗瞬间消散.隧道终于到了尽头.
走过幽谷,一座冠以人主mohha之名的地下城市,人类科技最后的幸存者,新时代复苏的摇篮,下界之都－－mohhamirros,赫然出现在倪骏眼前.
"这......莫不是在做梦?"
在进入地道时,倪骏便想象过mirros可能的景象－－一处yīn森的洞窟,里头聚集着衣不蔽体,茹毛饮血的乱党匪众.他们高举火把,将还未烤熟的瘦肉自炭火上取出,就着混浊的麦酒,饥餐渴饮.他们会嘶吼着难以听懂的口音浓重的英语欢迎众人归来,或者执着生锈的刀刃,朝他大声质问,粗鲁而野蛮.
但他错了.一切都与他构想的不一样.
隧道的洞口在高高的石壁之上,走出去不远便是一块巨大突起的岩石.站在岩石上,整座庞大的地下城市便在眼前蓬勃展开.
地底洞窟世界是巨大辽阔的.数百米高的岩石苍穹之下,mirros的尽头无法被人窥见.这是座在洪后世界中找不到同例的超级城市.明亮的蓝光中,倪骏望见的是无边无际的建筑群落,它们被切割成数个区域,其中大部分建筑都低矮但却占地宽广,分布密集却规划齐整.在五颜六sè的方块般放置的建筑之间,是一条条宽阔洁白的街道,纵横交错着.某些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食肆商铺,店招如虹好不热闹.细细一看,街道上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细小方块在快速移动.它们鸣叫着,发出如电波般嗡嗡怪响,听到声响的人流纷纷避让开来.小方块们穿过路人,缓缓向远方驶去.
除去低矮的建筑,城市中依稀还座落着数座庞然大物.它们有的通体浑圆,外部覆着一层胶质白漆,莹润柔和如磨砂陶瓷般.有的细长高耸,几乎要顶到洞窟顶部.这些筒状建筑似乎是由某种晶体搭建而成.蓝光在它们玻璃柱般的外壳上穿透,散shè着,撒到城市各个角落去.就外形看来,这些似乎并不像民居或者商业建筑.倒像是某种特殊工厂或是神话中的通天塔之类的祭祀建筑.
在目光扫过零星分布的奇特楼宇时,倪骏注意到其中造型甚是迥异的一座.这是一方由乌金石搭盖而成的金字塔般的锥型建筑.就目测高度而言,从基座到它露出地表的尖锥顶,不过十来米高.其占地面积也不甚广阔,然而厚重的质感却使它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不可忽视的雄浑之气.和其他sè彩斑斓的楼房相比起来,它浑体玄黑的外壳显得异常扎眼.与其说是楼房,不如说是一处帝王陵墓更符合它沉稳庄重的气派.在湛蓝如海波的光线围绕下,它低调地躲在mirros的西北角上.
"这就是你们说的基地?"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奇景,倪骏不自觉地由衷惊叹起来.越过黑sè金字塔的塔尖,他将视线转到洞窟顶部.适应了光线之后,上头撒下来的蓝光也让人顿觉柔和了许多.直视泛光的岩壁,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两个梦幻般的字眼－－仙境.
"很神奇,对不?这就是我们的mirros啊."站在他身旁,是一同俯视这座海市蜃楼的vincent.
"这些光...这些光,你们将灯安在哪儿?我怎得都看不见一盏灯?"倪骏头顶是光滑如镜的岩石,上头几乎见不着一处凹洞或是物件悬挂.然而所有的光都是来自头上.仿佛在这里,阳光可以打破自然规律,畅通无阻.它穿过层层厚土和岩块,直达这一处地下世界.
"呵呵,mirros是不用灯的."vincent笑了笑,转身指向身后洞窟之中.
"记得这些光标么?"顺着手指的方向,倪骏看见洞窟中两道幽蓝的光标还隐隐泛着淡光.
"这些是热感应发光涂料,只要感应地热就会发光.估计是因为关南一带地热能充足,附近还有火山的缘故罢.这些几百年前的涂料,如今还是明亮的很.那厚度足够整座城市的照明呢."说完vincent也忍不住抬头凝望光灿灿的洞顶.即便自幼在这座城市生活,他始终不曾厌倦这里的一切.这座伟大的城市,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这么说,这是座古城?"尽管倪骏很难相信眼前这簇新繁华的城市有数百年的历史.但细想一下,这样奇幻的建筑风格,这样不可思议的照明技术,除了科技力强盛的古人,又有谁会识得应用呢?
"是的,它原本是在大战争时代之前,就建在关南地下的军事化城市.尽管地理古书上也有提及过它,但没人知道它的具体入口.直到diderot先生发现了它."
"你说的diderot是...?"这个名字倪骏听来耳熟,似乎之前donducci也曾提及过.
"噢,这个嘛,到时你就知道了.ryo会安排你们见面的,大概.是吗?ryo先生!"
洞口通往城市的道路,是一条开凿在岩壁上,成之字型曲折的下山石道.在vincent喊着他的时候,ryo已经牵着骆驼走下了坡道.他听到喊声,只是朝vincent默默点点头,却没有停下脚步.
整个队伍除了vincent之外,几乎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似乎回到家园的兴奋,也无法让他们沉重的心情好转.其中以ryo为甚.自打进入洞窟后,他便不再开口.如今在明亮的光线下,倪骏从他淡漠的神情中,更读出了一份浓浓的yīn郁.但不论怎样,至少旅途的种种险情已被隔在了厚岩壁之外.进入光明地带,眼前这座城市的辉煌,让倪骏揪紧的心长长舒了一口气.或许,在mirros里他和岛崎都暂时安全了.
"还是先进城罢.得先给你们安排住宿."见众人随ryo渐行渐远,vincent也走回坡道.在外奔波了数月,现在他想回家了.
"嗯."牵过悬着岛崎的骆驼,倪骏也觉得疲惫不堪.目前还是先找一处落脚的地方,好好休息才是要事.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刻,一种他身上少有的,想与人交谈的冲动却愈加浓烈.尤其是一路上,与这些人经历了生死磨难之后,一种难以言状的,对这帮所谓乱党的认同感正在油然而生着.他紧紧跟上了vincent的步伐.
"多说些mirros的事情吧."他说着,随缓缓移动的队伍,顺着暖风吹来的方向,走进了mirros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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