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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曙光(1 / 1)

() 自以为是,一无所知却又蛮横粗暴.这是此刻岛崎给自己到目前为止的行为下的定义.逼问出倪骏的往事,他得到的是一个意外的答案.这个答案不仅没让他心安理得,反而令自己陷进了严重自责的坑洞.倪骏所说的,远超出了他所该知道的范围.或许他也只是要将胸中多年的郁结倾诉出来,对象是谁都无所谓.而岛崎才是那个有所谓的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宁愿倪骏一如往常那般三缄其口,也好过现在尴尬的不知所措.许多安慰的话语在他脑袋里风暴般打转着,嘴里却吐不出半个词来.在他还在说与不说之间挣扎时,倪骏已起身离开了湖岸.他缓缓踏进湖水,直到冰凉的湖面漫过他的腰际,让他几乎被强大的浮力推倒于湖中.

"啊~~~~~~~~~~~"

倪骏在水中定定地站着,突然对着遥远的西方隐约可见的绵延山峦发出一声苍凉而悠远的呼喊.喊声响彻云霄,惊得湖边饮水的领羊们纷纷逃离.岛崎呆坐草丛之中,看着波光鳞鳞的碧水湖里那抹几乎要消失在光线中的瘦长身影.他觉得自己开始产生出一种奇异的幻觉,那是烈马的嘶鸣,自远而近,旋律一般自西风中飘荡而来,钻进他的耳窝,钻进他的脑海,钻进他的胸膛.那撕裂耳膜般的尖锐,使人鼻头紧酸,有一种泪水盈眶的痛觉.这种幻觉直到见着倪骏也突然回头,望向西风吹来的方向,岛崎才发觉它不是.起码那马匹的嘶鸣声并不是.

"那不是你的马吗?"倪骏停下呼喊,指着不远处正在逐渐跑近的一匹杏黄sè的②唐马.

岛崎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会,连忙翻身起来,一路小跑向它.果然是它,那匹昨夜里将他甩在狼群之中,独自逃窜而去的家伙.

"好家伙,昨晚差点给你害死."岛崎一把抓过缰绳.嘴里虽然骂骂咧咧,心里却疼惜的紧.他将它身前身后上下检视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之后才又松了一口气.它可是李氏商队的私有财产,若有闪失,一匹上等的良马足以让他赔光这些年来在工作室里积攒下来的微**底.但此刻,他更感激的是,那尴尬而沉郁的氛围,在它唐突的介入下已然烟消云散.倪骏正从水中走上岸来,一番发泄之后,他的神sè似乎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还想说你以后得给李氏商队打工还债了都."倪骏笑着,眼中已经见不到一丝颓丧之气.他走近马匹,拍着它的背同时揶揄着岛崎.

"要赔也是你赔,马可是你去领的."岛崎心里欢快,可嘴上却不饶人.

"李铭照可是给了我们两块标章,喏,其中一块不正在你胸口上别着?"

".......切......."岛崎撇撇嘴,踩着脚蹬勉强上了马.倪骏也牵过自己那头枣红的唐马,他只是轻松翻个身便上了去.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坐在马上,岛崎再度意识到所有的行李都落在之前的营地上,包括那份地图.如果要继续往前走,那是断然不行的.就算勉强到了锡兰郡,可是没有地图和物资,这行程十有仈jiǔ是要泡汤的.要是回营地,且不说还有十几里路,要是那valerie正守在那处,该如何是好?这下他没了主意,只好转而征求倪骏的意见.

"回去营地."倪骏挺直宽大,但并不雄厚的身板,坚定地望着东方,耀眼的湖光被他渐渐抛在身后.

"那不是去找死吗?她肯定待在那等着"

"不,一定不会"

见倪骏说的斩钉截铁,再想起昨晚他的狼狈模样,岛崎一脸不屑地顶道:"说的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我身上可没"铁甲",别拿我的命来开玩笑."

"哈哈哈哈,大助理先生你还真小器,要不,到了锡兰也给你弄一件?"

"我才不需要!"见倪骏心情一转好就开始拿他寻开心,岛崎也不再好声好气.他一甩头,颤颤悠悠地驱马望前跑去.倪骏见状也笑着地驱马追上.

"其实我们真的不用担心,因为此刻她应该已经先行赶往锡兰了."倪骏追上岛崎,两匹马并进齐驱朝来时的方向一路小跑着.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不是我知道,而是她知道."

"话说清楚点,最烦的就是你这个毛病,老是说一半一半的."

"是你太xìng急了"倪骏笑着继续说:"还记得我说的那枚戒指吧?"

"你说被偷的那个...你阿爷的遗物?"

"嗯,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就是被valerie拿去的.至于她拿去做甚,我也不懂.但那时阿爷的遗书被她拆开了来,想必她是也看过内容了."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听倪骏这么一说,岛崎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仅如此,从她这么快便追踪到我们行迹这点来看,估计她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行程."

细想一下,确实如此.岛崎也不下一遍的研究过地图,整张地图上,从新都去往西凉的路线只有新关商道一条.valerie只要顺着商道,尽管是走到了他们前头,也必然能碰到顺路而来的他们.但他还是不确定,为何倪骏可以肯定她就一定在前头等着他们来,而不是继续跟踪他们侍机行事.毕竟那样更能确保他们无处可逃不是吗.岛崎这样问道.

"你想想吧岛崎,白天的草原没有任何遮蔽,她若守在营地,我们远远便能看见.更何况昨晚刚遭遇她的伏击,自然要更加jǐng惕.到时我们要逃,她也未必就一定能再度得手.这样看来,在我们行程路上事先埋伏,以逸待劳不是更能达到目的吗?"

"可是......我总觉得......."倪骏说得在理,但岛崎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世事无绝对,这一点他还是懂得的.

"和你说件她的旧事吧."倪骏拉了缰绳,将马匹速度降慢下来后直勾勾地盯着岛崎说道.

"有一年,那时她才十四岁.一次,我带她去草原猎野兔.当时她shè伤了一只野兔的后腿,却没毙命.我本来要放猎狗去捉,她却死活不让.那时我只当她是小女孩,心地始终是善良,不忍心杀死活物.于是便放了那兔子逃去.后来她说要在草原上再玩一会,我便先回家去了.到了傍晚时分,她才回到家中,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你猜猜是什么?是包括那只受伤野兔在内的一整窝野兔.我只道是孩子玩心大,在草原上胡混了一下午.谁知那家伙竟然花了半个下午时间,一路顺着那兔子的血迹,追踪到了它的窝.就那样,她把一整窝雌兔雄兔连同绒毛还未脱尽的5只幼兔全都杀光了."

看着倪骏琥珀sè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岛崎只觉得背后一阵冷飕飕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一刻,狡诈,yīn险,冷酷,这些字眼牢牢贴在了他脑袋中那个叫人毛骨悚然的valerie的形象之上.或许倪骏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现在反倒宁愿在白rì的草原之上立刻就遇这个疯子,至少还能明白的拼命一搏.而不是在西部的某个荒山野岭里,在他还在熟睡的甜梦之中被一刀结果了xìng命.

"我的梦,就是我的手,我的口,我的眼,是组成我那并不完整的生命的重要部分,不可或缺.而你,亲爱的,你是前来填补我那些残缺碎片的存在.请务必原谅我的贪心,因我已无法取舍."

gar:全称geneamelioraterace(基因改良人种),大战争时代之前,西欧部分国家联合发起人类基因改良活动.这项活动旨在通过改变人类dna序列,而大幅度提高人类生理机能.之后一度被广泛推广至民间.但实际上这项科技在当时而言并不完善.经过基因改良而诞生的人种,虽具有较高的智商且在各项体能上也远超过普通人类.但部分gar在步入青chūn期之后,攻击xìng变得极强,且伴随严重jīng神分裂症.这一现象引发当局对基因改良活动的重新审视.之后研究亦表明,gar还存在更多致命的缺陷,如寿命短,jīng神力弱,甚至部分gar在生育能力方面亦有严重缺陷.旧元2203年,相关zhèng fǔ颁布法令,彻底禁止基因改良活动.gar在外观上与白肤番人几乎相同,瞳sè观测是从外观上区分gar与普通人的直接方法之一.gar的标准瞳sè一般为粉红sè,或紫sè.与普通人种通婚所生的后代则有可能发生瞳sè变异.

②唐马:东亚一带所产的马匹种类之一.身材较番马矮小,四肢粗短.但耐力与适应力皆胜于番马,是适合长途旅行的运货和载客用马匹.因此马种源起源于唐土灵武高原,故又称灵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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