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位来客,清晨到府,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光景,一对碧眼隔着大门端视着倪骏与岛崎,态度甚是客气.
"就是你,就是你."倪骏还未开口,岛崎就忙不迭的指着少年囔起来.
"这......这位先生是有什么事吗?"被岛崎这么一喊叫,少年一下懵了.
"胶卷阿,你的胶卷,西凉的照片阿!"岛崎激动之下,语无伦次.
"胶卷?"少年似乎已忘了此事,只是见眼前这个陌生人如此激动,不禁后退了一步.
"就是你送来的阿,那卷去西凉拍的胶卷!"
少年正要答话时,门内传来一把声音:"卓知,是谁呀?"
他转身朝屋内应道:"是两位客人,不曾见过,但他们说什么胶卷的事.我也不知."
"既然有事相问,请他们进来便是."
"知道了,先生."少年应毕转身开了大门:"二位客人,入屋再谈"
倪骏向他点头示意,随后少年便带着他们进了大门.
不同于外观的贵气,屋内的装饰大都简单古朴,甚至有些家具已陈旧不堪.但地板却光洁如新,且在桃木板材上,统统打过一层蜡.屋内窗明几亮,一尘不染.
"连地板都是木材阿,倪骏,我们是不是得把鞋脱了?"岛崎在玄关上盯着地板,几乎不敢抬脚踩下去.
那位叫卓知的番人少年回头道:"不用的,只管进来,先生不大在乎这些."
尽管如此,岛崎随他们走入内厅时,还是一步一踮脚,生怕踩花了光亮的木地板.过了走道,前头内厅的灯火映在走道尽头的墙上.李宅的内厅并不如二人意想中那般宽敞.虽然吊顶甚高,可清晰得看见围绕着整间房屋的二楼走道与十来扇紧闭的房门,但它本身却只有4,50平米见方.此时内厅里一片通明,但那光亮不同太阳能灯或电灯那般稳定,它有些摇曳,有些晃.那些光亮自许多红sè的,十来厘米长的小圆柱顶上燃着的火苗里发出.从未见过如此稀奇的灯,倪骏不知不觉将手伸向其中一根燃烧着的圆柱.
"小心,蜡烛会烫的."
突然内厅角落里传来一句话,声音不大,但雄厚且稍有些沙哑.被突如其来的提醒给稍稍吓到,倪骏忙将手缩回.只见角落一张反皮羊绒椅上正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袭黑sè的睡袍,正注视着倪骏与岛崎,目光深邃而温和,但头发后梳而露出的宽阔额头使他平添了几分威严.从他黝黑的肤sè和厚大的嘴唇可以看出,这是身上有着"⑤乌衣族"血统的番人.
卓知将他们带到男子身前,朝他点头致意后便退出了内厅.
"莫拘束,请坐"男子指着身前的椅子,示意倪骏他们坐下.他们椅前的罩绒布茶几上,已经摆上了两杯茶.
"先生的房子好别致."不等倪骏说话,岛崎先和男子客套起来.
"哈哈哈,二位见笑了,房子是家父建的,他就好这些门面功夫."男子朗声笑道,说着伸过手:"鄙人李铭照,敢问二位是?"
岛崎忙也伸过手:"在下岛崎让,giraffestudio的事务助理,这位是我们的摄影师,倪骏."
"您好."倪骏也起身与李铭照握过手后直接切入主题:"请问李先生前些rì子是否冲洗过一卷胶卷."
"噢,那个啊,卓知好没记xìng.是我让他拿去冲洗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先生去过西凉吗?"倪骏继续问道.
"西凉?这话怎讲?"
见李铭照一头雾水,似乎不大理解倪骏的问题.岛崎便从信封中取出那张石雕的照片.
"你看这里,"岛崎指着照片的左上角,"这个门亭上写着"杨家村",据我所知,杨家村是在西凉的玉门州.想必先生曾到过此处."
李铭照粗略看了一眼照片后,又是一阵朗声大笑:"二位似乎有些误会,鄙人从未去过什么西凉."
一听这话,倪骏和岛崎二人立马一阵寒意,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跟.
"怎会?!难道还有其他杨家村?"倪骏与岛崎面面相觑.
"这个我便不知了,但我确实不曾去过西凉"李铭照顿了顿,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们家世代经营商队,虽然常年跑西部,但最远也只到过⑥关南郡,而那卷胶卷,正是我在关南的一个小地摊上买来的.我是个好奇的人,很想知道这胶卷里究竟拍了些什么,于是一回来便让卓知去冲洗了.我看了照片,但也确实不知那些是何处风景."
听完这番话,原本还正襟危坐的岛崎一下瘫在了靠椅上.倪骏低头沉吟,似在思索.
"那....这个小摊的摊主,去过西凉?"倪骏想了一会问道.
"那人只是当地的游商,说是这个胶卷是意外得来的.至于怎么意外得来的,他死活不肯说.我认为,十有仈jiǔ是从哪个受害于马贼的旅人身上搜来的罢,关南是个穷地方,马贼多,杀人越货无所不为,有时甚至敢袭击商队.所以那一带一直都不太平......."说着他的目光稍稍黯淡了.
"......."见到手的线索彻底断了,倪骏陷入了沉默.
"阿~~去不了西凉啦~~"岛崎双手揉着脸,懊恼地喊了起来,似乎已经忘了李铭照还坐在身前.
"怎么?二位打算去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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