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天冲跟在父亲的身后一步一趋的在密林里穿行着。
雪此时已经小了些,寒风吹摆着树枝,呼呼作响。
冷冷的风如同无形的刀,在人脸上肆意割划着。
周遭参天大树上的积雪,纷纷被风吹落在地,发出扑扑的声响。
远处山林中不时传来几声野兽吼叫之声。
云天冲摸了摸身上的弓箭,然后问道:“爹,还有多远啊?您看今rì能寻到火貂的踪迹吗”
云大此时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大雪封山,已然半月有余。此时一些飞禽走兽正是饥肠辘辘,难熬难挨之时。刚才的叫声狠而无力,凶而无劲。已然说明一切。这火貂想必此时也是打熬不住。此时一定会出来觅食。”
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
云大又接着说道:“此时的飞禽走兽,饥饿难耐,较之平时凶狠数倍,所以处处都要小心留意。”
云天冲闻言,赶紧将弓箭抄在手中,也jǐng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然后跟着父亲缓缓的向乱石坡行去。
父子二人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穿过了密林后,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无遮无掩的开阔地。
不远处的山坡上怪石嶙峋,形态各异,就似一片石林。
期间夹杂着荆棘刺条,枯藤干枝,再被白雪一涂,更显得浑然一体。
云大此时指着那里说道:“此处便是乱石坡,火貂便藏匿在那乱石丛中。”
云天冲看着远处山坡上一块块丈于高的怪石,纵横交错。
期间不宽的缝隙里长满了碗口粗细的刺槐木。
怪石与刺槐木上爬满了干枯的枫藤。
石林与这刺槐木和枫藤相互依附,仿佛编织在一起的一般。
云天冲看着这浑然的一大块,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铺排开来,少说也得有仈jiǔ亩大小。
于是皱着眉头说道:“爹,这乱石坡此等样貌,真是怪异得很。看来也只有身小灵巧的火貂能zì yóu穿行。常人实在是难以深入一分半毫啊!云大闻言回道:“这火貂要是放在平时,是决难窥见踪迹的。稍有风吹叶落,就躲进那乱石坡深处。不过这连rì的大雪覆盖了一两尺,那畜生在里头打熬不住,一定会出来觅食。它如果出来,这满地的积雪必能留下它的蛛丝马迹。”云天冲一听起身就要去乱石坡前查看,云大一把将云天冲拦住。缓缓地说道:“不可,这畜生灵敏异常,百步之内就能觉察一切。如果迫近太甚,必会使得它深藏不出。”“那我们怎么才能抓到它呢?”“等!”云大只说了一个字,然后眼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远处的乱石坡。云天冲yù言又止,于是也转过头向乱石坡望去。云天冲望了一会,发现依然是没有动静,就把目光转向乱石坡后面。此时就见距离乱石坡不远处,云雾缭绕遮天蔽rì。目及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流动的云气,仿佛那边就是和这里两个天下的界限。这边rì悬九天,地载万物。那头就如同洪荒中未曾开辟的混沌一样。云天冲心里暗道:“这便是人人谈之sè变的云雾山了,以前只是远远的观望过。此时近看更有一番说不出的震撼与畏惧。”云天冲看着那混沌的地方,思索着它到底有多广多长,有人说那里浑然一块,直通天界,足足十万八千里广。也有人说那里峰峦叠嶂,沟谷纵横,绵延了几万里,只是多了些遮蔽天地的云雾而已。云天冲还是相信后者,因为那是父亲告诉自己的。因为在这世上他最为敬重的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就是母亲。想到母亲,他的内心又不由得阵阵疼痛,想着母亲的病容,泪水不觉又泛上了双眼。此时他下定决心,此番不得火貂,至死不休。云天冲伤感了一会,突然内心又隐约听见了来自云雾山的那种召唤。他看着远处的混沌天地,不知为什么,虽然此刻内心非常敬畏,可身上总有一种苛求的力量催动着自己去往那里。他稳了稳心神,极力的想摆脱这种感觉。可是内心如同被打上了死结,越是用力挣脱,束缚的就越是厉害。云天冲竭尽全力克制了很久,这种感觉才逐渐消退下去。此时他看看天sè已经晚了下来。自己两只站立在雪窝中的双腿,已经冻的没了知觉。于是将弓箭背在身上,双手横于胸前,行功运气起来。过了一小会,身上血气运行,周身慢慢暖了起来,双腿缓缓的也有了疼麻的感觉。云天冲调息完毕后,鼻尖冒出了一层细汗,双腿已然恢复如常。此时它望向父亲,只见他如一株伟岸挺拔的劲松,依然那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乱石坡。云天冲内心钦佩不已,心知自己的耐xìng,难抵父亲十分之一二。过了一会,云大回过头说道:“天冲,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看来今rì火貂不会出来了。”云天冲道:“爹,还是在等会吧,或许它一会出来,也说不定啊!”云大呵呵一笑道:“天sè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rì再来也不迟,这打猎就好比种地,功夫做足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了。况且这次又是捕捉狡猾机敏的火貂,更要做好长久等待的准备。”云天冲听后点了点头,就随父亲返回了山洞。其实云大何尝不想再多等等,只是他怜惜儿子,怕他受不得许久的风寒,所以不得不折返回去。如果今天换做自己,估计他能在那等上三天三夜。第二天一早,父子二人吃过早饭,就又往乱石坡进发。走的时候云大嘱咐云天冲牵上〝黑子〞。原来他怜惜儿子往来奔波辛苦,所以就让黑子给他充个脚力。云天冲极力表示自己受的来,可父亲还是命他牵上。路上云天冲疑惑的问道:“爹,为何您每次进山狩猎都喜欢把“黑子”带上啊?”云大笑着摸了一下“黑子”的头说道:“这云雾山外围虽说云雾不多,清晰可辩,但山行地势也是错综复杂。我平时进山狩猎辨别方向,一是白rì里看rì头,二是黑夜里看星星,可逢着雨天或暗夜,靠的也就只有它了!”说着又摸了摸〝黑子〞。然后接着说道:“〝黑子〞走过一遍的路从不会忘记。好几次多亏了这个〝老搭档〞,我才化险为夷,顺利脱身。”云天冲知道父亲打猎和别人不同,一般人只敢深入云雾山外围几里狩猎,可他却不然,除了云雾山没有涉足外,这外围方圆几十里的地方,他都基本上踏遍了。所以说,这火貂的踪迹,也只有父亲云大晓得。云天冲此时抚摸着〝黑子〞的脖子笑赞道:“〝黑子〞好样的!”话音刚落,不知〝黑子〞是听懂了还是怎么,嘴里随即发出〝嗯嗯哼〞一声。好似一个人回应道:〝必须的〞!父子二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两人来到昨天蹲守的地方,远远的打量了一番,依然不见有任何动静。如昨rì一样,两人在这里又静静的蹲守了一天。晚上回返的时候,云天冲焦急的询问道:”
爹,为何一点动静也不曾见到啊?
火貂真的会在那里出现吗?
云大微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孩子,沉住气,它会出现的。”
云天冲还想再问下去,可是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内心的疑惑和焦虑又被压了下去。
就这样父子二人早去晚回,在乱石坡足足观察了五六天,可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天夜里,云天冲躺在〝石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惦念着母亲的病情,满脑子都是如何捕获火貂。
此时他坐起身来,发现父亲云大正坐在火灶旁,摆弄着一把硬弩。
此刻炉中的火苗,将他古铜sè的脸庞染的颜sè更深了。
云天冲起身来到炉旁,发现父亲正在调试弩弓。
云大抬头发现儿子正站在身前呆呆的望着自己,就微笑着说道:“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您不是也没睡吗!”
“哦,我把这点活忙完,一会就睡。你先去睡吧。养好了jīng神,才能有力气抓住火貂啊!”
云天冲听闻火貂,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声。
连rì来苦苦的搜寻,终究没能发现一点火貂的踪迹。
想到此处,不由得愁云满怀。
云大看着儿子的神态,知道他惆怅什么。
就笑道:“孩子,你放心吧,凭我的直觉,不出三rì,咱们必能觅得火貂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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