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女人走出旅馆后,女人对坐在收银台的老板微微一笑,这个四十多的老男人顿时jīng神一震,女人绯sè的面颊更增添了一份魅惑,只是当老板追出去看到女人坐进一辆悍马车扬长而去后,当场傻眼,最后骂了一句世道不公。
只是凌晨时分,当莫问出来后,老板为要佩服一番,但此刻注意到莫问后背衬衣竟然破破烂烂,够过缝隙能清晰看到衬衣下那一道道慎人的伤口后,顿时脸sè惨白,不敢靠前一步,下意识的后退靠着墙jǐng惕着莫问,结果莫问看也不看走了出去。许久后,老板才道出一句“世道险恶”后,坐回去继续看自己未完的。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莫问点燃一根烟,冒着雨在巷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期间电话响了好几次都没接。
“粽子,呜呜,我的粽子~~~~”
青岛的巷子总是高低不平的,路过一个有几十层台阶的巷子时,莫问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过去。只是当要走下台阶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婆婆因为被雨水滑了一跤打破了自己抱着的喷子,喷子里的粽子散落一地,一部分落到了台阶下。当老婆婆慌慌张张的捡粽子的过程中,不小心滚落到了台阶下,头破了,站起来却哭哭啼啼在地上趴着捡自己的粽子。
莫问路过,弯腰捡起脚下的粽子,低头看着头发凌乱的老婆婆,神情无奈道;“还你,”
老婆婆抬头看了眼莫问,顿时吓得慌乱着往后退,紧紧的将手里的粽子抱在怀里,似乎莫问是要抢她粽子的坏人,眼神慌张。莫问苦涩一笑,将粽子递给老人后,转身走下台阶。
只是当莫问已经走了很远,回头望去,发现老婆婆还趴在雨水里抱着自己的粽子哭哭啼啼着什么,老婆婆jīng神有问题,莫问看得出,扔掉手里的烟,重新走回去。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老婆婆见到莫问又返回来,再次死死抱着粽子,满脸害怕,低着头不说话。
莫问蹲下来,看着满脸惊恐的老婆婆,平静道;“你是要去卖粽子吗?”
老婆婆还是不敢看莫问,点了点头。
“我将你的粽子都买了,我给你钱,你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老婆婆微微抬头,看见莫问微笑的面孔,减少了许多惊恐,语气还是有些胆怯道;“我要卖粽子让儿子上学,我儿子跟你一样大……”
看着至少有七十的老婆婆,莫问叹息一声,抿嘴温和笑道;“你今天卖的粽子的钱就够你儿子上学用了,外面下着雨,反正粽子也卖完了,回家好不好?不然你生病了还要花钱看病,就不够你儿子的学费了。”
老婆婆摇了摇头,片刻后,又点了点头,将怀里抱着的粽子慌乱的塞进莫问的手里,站起朝着回路跑去,只是刚跑了一步,又滑倒。
莫问捡起盆子,将所有掉落在地的粽子装进去,然后走过去扶起老婆婆,笑道;“我衣服都湿了,能不能到你家避避雨?”
老婆婆点了点头,满脸喜悦的指了指前方的小平房,道;“那里那里,我家很近,你去我家。”
在平房巷子里,这间不到二十个平方面积的小房子似乎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当莫问推开房门,入眼的是摆放整齐,干净整洁的小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小床外,就只有房间角落里小桌子上摆放很多的大米跟盆盆碗碗,一个小卫生间,房间内连一张照片都没有,莫问能想到的是老人口中的儿子应该根本就不存在或者说死了,也许老人jīng神的不正常跟儿子有关。
“擦擦,擦擦脸。”当莫问四处扫视的时候,老人则慌慌张张的拿来了干毛巾跑到自己跟前递过来,脸上没有半分之前的胆怯惊恐。
看着老婆婆银白的乱发,布满沧桑的面孔上透露着孩子般天真的笑容,莫问笑了笑,接过毛巾将老婆婆来到床边,温和道;“你有药吗,你头流血了,我帮你擦药。”
老婆婆摇了摇头,从床上拿来一卷卫生纸,撤了一段啪的一声贴在了额头的伤口处,目不转睛的看着莫问,使劲的摇着头笑道;“没事,没事。”
莫问无奈,瞅了瞅四周,在床边的地盘上盘腿坐下,将之前的铁盆放在腿上,解开一个粽子,大口的吃着。莫问吃的越多,老婆婆笑得越欢,当莫问最后满嘴都是粽子的时候,看着满脸欢喜盘腿坐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婆婆,哽咽问道;“老nǎinǎi,你想你儿子吗?”
老婆婆眼睛转了转,最后笑着点了点头。
莫问神情依旧平静,只是眼神变得开始涣散,一口气吃了五个粽子,看着老婆婆那张欢笑的面孔,嘴里含糊不清道;“我也想我女儿…….”
凌晨四点,莫问跟老婆婆说了很多话后,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就那样蜷缩在地板上睡着了。看着熟睡的莫问,老婆婆将一张被子垫在地板上,废了好大劲才将昏睡的莫问拉上去,只是看到莫问后背的道道深深的伤口后,捂着嘴哭了,最后慌慌张张的烧了开水,用毛巾小心翼翼的给莫问清理伤口,直到凌晨五点,老婆婆才给莫问盖上被子,抱着莫问在地板上睡着了。
第二天,杭州阳光明媚,一个一身t恤长裤的中年人扛着一个大行李箱神sè慌慌张张的走进了杭州乡村的一处农家院落内,当中年人关上门,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这才扛着箱子走进正堂。
此时正堂内八仙桌旁安静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当中年人走进去后,老人才缓缓睁开眼。而当中年人看到正堂上坐着白sè老式汗衫,灰sè长裤,粗布鞋的老人后,心跳急速加剧,最后几乎是怀着忐忑的心走到了距离老人十步距离的地方。
中年人将箱子轻轻放下,即使老人已经是花甲的风吹就能到的老人,他依然不敢直视老人的眼睛,语气断断续续道;“我给您带来了…..”
老人轻轻嗯了一声,就不再有任何动作。中年人踌躇了片刻后,yù言又止,最后还是忐忑着转身安静离开。只是当中年人刚转身,背后突然想起老人有气无力的声响。
“这是麻衣相术的摹本,没有骗你,这本书在我手里四十年了,我也没有原本,你想要就拿去吧…..”
中年人身体猛然一颤,猛然转身,看到的是老人那双浑浊无光的老眼,但即使如此,中年人也感觉后者的眼神能洞穿自己的灵魂。做了一个深呼吸,中年人转身走到跟前,轻轻接过老人手里的泛黄书籍,小心翼翼放在口袋里,退后三步,对闭眼沉默的老人恭敬三鞠躬后,安静离开。
如果莫问在,这两人一定会让他刻骨铭心。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对苗苗开枪的道士,而老人正是他最亲近的人莫老头。
直到中年人离开半个小时后,莫老才缓缓起身,走到了中年人带来的行李箱跟前,弯腰打开,看到行李箱内安静躺着的小身体,将后者抱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下午五点,云南的一处山道上,莫老安静的坐在山路旁的石块上休息,几分钟后,一个小脑袋从路边露出来,然后抱着一个盛着水的塑料袋欢快的跑过来。
“爷爷,喝水。”
脸sè更加苍白的莫老接过塑料袋,将头伸进去喝了几口水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头发现苗苗正掰着手指头安静的看着自己。莫老摆了摆手,苗苗走了过来。莫老将塑料袋里的水清清洒在苗苗的额头上,因为肌肉萎缩从未笑过的莫老嘴角泛起一丝微微可见的微笑,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苗苗挠了挠头,嘟着嘴看着莫老的眼睛,道;“我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爸爸了?”
莫老轻轻摇了摇头,平静道;“以后会见到,”
苗苗眼睛一亮,随即歪着脑袋又问道;“那什么时候才能见爸爸?”
莫老双手交叠,放在拐杖上,看着苗苗因为登山而绯红的小脸蛋,平静道;“等你爸爸长大了。”
苗苗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自称是爸爸的爷爷的老人,好奇道;“苗苗不懂,爸爸已经长大了啊,”
听到苗苗的话,莫老叹息一声,抬头望了望远处还在挣扎不肯落山的太阳,徐徐说道;“好儿郎一生是要志在四方的,不可能所向无前更无热血洒开土拓疆,任何路都是坎坷尘土飞扬的,但总要一路前行,扰乱不觉才行。哎,善本智者,谈善言笑总归不是那么回事的…..”
苗苗挠着小脑袋,皱着眉头满脸的不高兴,嘟嘴摇头道;“爷爷的话不懂。”
莫老回头看着苗苗天真无邪的表情,缓缓一笑,伸手摸着苗苗的小脑袋,沙哑道;“我教你读书写字好不好?”
苗苗转过头一脸的不高兴,气呼呼道;“不要!”
“那你想干嘛?”
苗苗伸手将石头上的野花摘下来撕得粉碎,气鼓鼓道;“我要学着保护自己,长大了就去保护爸爸,谁欺负爸爸,我杀谁!”
莫老不看苗苗天真中透露的那股子邪气,望着远处天边变幻莫测的晚霞,久久后才出声,语气平和,却摄人心魂。
“读书写字亦能杀人,杀人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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