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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 / 1)

() 第二天,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往rì的平静,两个人斜躺着注视着太阳的升起,嘈杂的都市对这两个恩爱的男女是没有丝毫影响的,但是,宇情明显感到了于洋眼神之中的落寞,失去了曾经对自己火热的温情,像是没有用柴火加热的土炕,冰凉的落不住屁股,但是土炕终究是冬rì取暖的工具,无论它烧还是没烧热,总有人抢着去坐暖烘烘的土炕,这或许就是陕北土炕的神奇魔力吧。而这时,宇情还是一往情深的爱着于洋,这个在自己世界里不能消失的男人,带给她太多的温暖和安慰,无论如何,宇情知道,自己不能离开她。

于洋的脑袋一阵剧痛,看了看身旁的娇小人儿,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吻了下去,宇情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喘息声也时隐时现,但是于洋没有接下去发掘人类最美好事物的癖好和举动,最后反而平躺在床上,斜着脸,瞅着宇情,眼睛里似是幸福,又好象是同情,五味齐全,让宇情摸不着头脑。后来在宇情的回忆录中写到,如果当时于洋接受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和满腹爱意,她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使年轻貌美的自己步入绝境,面对十余年的铁窗生活。

宇情的豆腐卖的越来越好,生意好的出奇,宇情对人生的态度也有了再一次的改变,但是她是不愿意回到那个有着土坡和平原的村子里去,那些叫惯了她寡妇的男男女女不会放过她这么娇小柔嫩的女孩的,不过宇情每隔一个月都会寄点钱回去,用来孝顺待他像亲生闺女的唐栓两口,这让唐栓老两口感恩戴德的同时,也愈发认定这个女儿会为他们养老送终,谁知他们临死的时候,宇情仍是与铁窗相伴的呢,所以说天命还是不可违哩!

于洋的学习很刻苦,他始终舍弃不掉的是家里那个已经年过半百的妇人,每当看到母亲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时,他都会感慨岁月的无情,但是时间却是毫不留情的剥夺着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是啊,流光它带走光yīn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改变了曾近受尽痛苦折磨的于洋,这对于洋此后的人生产生过极大影响。

这天下午,于洋躲在教室上自习,宇情在豆腐摊忙的不可开交,所以于洋不得已只能和知识相伴,再加上期末考试已经近在咫尺,于洋是卯足了劲头考全班第一的,豆腐摊那边宇情向来不让于洋掺活,说是影响国家的栋梁之才,卖豆腐是俗家人做的事,就这样,于洋悻悻的上着自习,不料一个电话打破了于洋此时安逸快活的生活。

“洋洋,我是妈…….”电话那头苏倩呜呜的哭着,声音哽咽的像是喉咙里堵着棉花,于洋心想恐怕是东窗事发了,结果验证了于洋的猜测,其实对于苏倩的二婚,苏倩自己并不抱有享受生活,做贵妇人的态度,她深切的知道自己的丈夫于智老实的厉害,结婚这么久,于智从来没有因为上班的便宜,为家里添一块煤、一根柴火,所以苏倩真正依赖的则是从小便充满刚毅xìng格的于洋。

“你爸不争气,洋洋,你爸她……”于洋知道此时的苏倩多么委屈,对于一个二婚的女人来说,对生活的要求简单的可怜,可是天公无情啊,非要给这个女人身上夹杂太多的负担与重量,终于当卸去这些沉重压力的那一刻,苏倩失去了自我,飘飘然的只剩下一副躯体。

“洋洋,我跟你爸过不下去了,可是不能苦了你啊,儿子,妈心里难受啊……”听着那头滔滔不绝的抱怨,于洋真想拿菜刀将于智手刃,但是身体里的血液是于智给的,就算再怎么痛恨这个父亲,于洋也不会大逆不道,况且苏倩也不会同意的,暂且不论这么多年和于智的感情,害的于洋从此以后生活潦倒、无人可依,苏倩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妈,你别着急啊,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别光哭啊”,苏倩的哭声惹来了于洋的委屈,随即也跟着哭了起来,于洋想问问事情的真相,但是心里猜想肯定仈jiǔ不离十。

“你爸在外面搞野女人,你爸不干不净啊!妈不想活了,但是不能丢下你啊,妈不想让你和你那两个哥哥一样没人管啊,洋洋。”苏倩泣不成声。

于洋想过总有这么一天,但是从没想过来的这么快。

“妈,你别急,我明天一早就回来,你等着我”于洋不忘安慰自己受伤的母亲。

“你别回来了,我没事的,为了你,我也活的下去。学业要紧,你好好上学,考上大学就是对妈最好的报答”苏倩断断续续的抽泣,俨然没有刚才的痛苦不堪,为了让儿子安心读书,忍下了痛苦,打碎牙齿只能往肚里咽。

就当于洋准备接着抚慰这位伟大母亲的同时,苏倩果断的挂了电话,留下在电话另一头愕然的于洋,瞬间,于洋感觉自己的天黑了,天塌下来了。

于洋不会苟且偷生,更不会忘记曾经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母亲,第二天,在宇情的陪伴下,毅然决然的坐上回家的面包车,当然以于洋的xìng格,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的始末,宇情是一无所知的,除了担心和焦虑,宇情也不知道干什么好,在于洋回去的这几天,宇情坐立不安,大伙打趣道:没了男朋友,宇情这豆腐都没有原来的香甜咧!

当镇子里的面包车停在十字路口的那一刻,于洋心思沉重,犹如没有生机的枯藤老树,昏昏沉沉的往自称为家的地方靠,刚一进门,就听到苏倩扯着嗓子大吼。

“你有本事在外面找女人,怎么没本事不回家啊,你看那狐狸jīng让你上她那张烂床吗?你个白眼狼,我跟着你一天好rì子没过过,我是上辈子欠谁的债了?”一阵哭啼和吵闹,四方街邻好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争先恐后的冒出来,生怕自己错过好戏一般络绎不绝的堵在于洋的家门口,有的人是真心劝于洋妈,有的则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蔑视嘲讽的看着好戏,大有好戏不演完自己不退场的坚决态度,但是于洋的乍然出现,竟是让众人火速逃离。如仓鼠一般的上蹿下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于他们为什么怕这个瘟神,这源于曾经发生在于洋家的插曲。

于洋家现今所住的地方,原来是一条火车道,最后火车因为改道,所以这里就成了居民区,这一条小巷的两边是两座山,依山而住在这个小巷的居民一年四季有享受不完的yīn凉和一片绿sè的海洋。这里的平房皆是自家出钱盖的,于洋家到这里安家是在苏倩打工回来后的一年,从破落的窑洞搬到了这里,于洋家来此之前,家家户户的界限很是明确,你不占我一分,我不争你一亩,但是自从于洋一家搬来之后,好像家家户户都想试试于洋家的软硬,纷纷进行欺负打压,多亏了苏倩的周旋,才不至于过不下去,但是摩擦还是不断,小巷最前头的一户最喜欢仗势欺人,于洋家就是他们最好的下手对象,没多久,就在于洋家的地界上盖了一个破厕所,苏倩并无在意,对自家影响也不大,再加上附近没有厕所,倒解了燃眉之急,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大家往rì无怨近rì无仇,谁碍得上谁的事呢,但是这恐怕只是苏倩的一厢情愿罢了,一次,于智在里面上厕所,出了厕所就看见前头那家的男人,那个cāo着严重陕北口音的汉子冲自己吹鼻子瞪眼,出了名老实的于智当机立断躲回了家,但是不料惹祸上身,那陕北汉子竟然在门口脱口大骂,于智是大气也没出一个、响屁臭屁愣是没憋出来一通儿,苏倩躲在里屋一个人哭着,大骂于智不争气,招惹这种流氓,但是当下自己也是无计可施,谁让自己的男人中看不中用呢!

陕北汉子骂了一会骂累了,或许是口渴难耐,拍拍屁股回家了,但是于洋下午从学校回来听到这一件事情的时候,火冒三丈,压抑不住的闷气在当晚就统统还给了前头那家,就在半夜大家睡得相当安分的时候,于洋拖着汽油瓶,点燃了前头家的平房,当陕北男人看到一片火影的时候,自家平房的墙壁已经被烟熏的黑不溜秋的,当即报了jǐng,最后苏倩以索赔几千元为代价,才将此事了结,但是自此之后,没有人再敢凭空造苏倩家的谣。众人也都规矩了许多,苏倩看在眼里,并不认为自己的儿子有多么不堪的品行,只觉的于洋长大了许多,会为家里承担一些事情,所以比起那个老实巴交,却是非不断的于智,于洋更像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所以众人在看到于洋的时候才会自讨没趣、大气不喘的乖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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