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丢开手上的符纸,将贴身配带着的一尊玉质佛像套在了方于园的脖子上。这佛像已颇为旧损,原本碧绿的颜sè现在已大半透着黑sè,佛像的右手断了四根手指,衣袍上更是破出了无数坑坑洼洼的小洞。
据说,这条佛像挂坠是苏相的传家之物。宋朝年间,苏家的老祖宗中过一个仇敌的恶毒诅咒,最终是靠此佛坠方化险为夷,保住了xìng命。
然而诅咒却未被破除。
施咒者付出了魂血骨肉的代价,换来的是苏家万代难逃的灭族之劫。祖辈下了严令,凡苏家长子从出生之rì起必须贴身佩戴,直至有了子嗣再转交下一代,这才勉强保住了苏家的香火。但佛坠只有一支,一代人中只留得住一人。故近千年间一脉单传下来,昔rì名门望族如今已是人丁稀薄。
佛坠刚一贴到方于园脖颈立刻颤动起来,原本被黑sè遮盖的地方竟又重新透出了绿sè。佛像外侧隐隐散出了金sè的光芒。
“啊!给我滚,滚!快拿下来,救命!我的头,疼!……”方于园痛苦的嚎叫着,双手几次想要拽掉脖子上的佛坠。只是每次刚一靠近,佛像金光便是一盛,方于园仿佛是摸到了针尖烈火一般立刻又缩回了手。
方于园每靠近一次,佛像上的黑sè就又浓重了一分,细小的玉屑不断从佛像上掉落。终于,在一次刺耳的尖叫声过后,方于园再也没了抵抗的力气,整个人瘫在了地上。佛像上的金光也慢慢消退,绿sè彷如液体一般绕着佛像周身不断流动。
看着方于园脸上透出了若隐若无的血sè,苏相终于松了口气。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卫成出现在了宿舍门口。
“大夫,就是这里。”
伴随着李卫成的喘息声,一个身穿白sè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圆脸,齐耳的短发,狭长的双眼。
苏相看着有些眼熟,瞄了一眼胸口处的工牌,原来是校医。
李卫成说道:“大夫,您看看他这是怎么了?从刚才一回来就抖个不停,还吐白沫。你看这是癫痫吧?你别挡道!”最后这句却是对苏相说的。
苏相看了看已无大碍的方于园,侧身让到了一旁。
女医生扫了一眼脖子上的佛像皱了皱眉头。拽起方于园的右手,一根指头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李卫成紧紧的注视着两人,女医生仿佛费了很大的力气,五官都有些扭曲,最后却只是慢慢吐出了两个字:“医院。”话毕,立刻伸手将方于园拉起,背在了背上。
“我来背,我来背。”李卫成赶紧伸手,想将方于园接过来,不料女医生一挪身身子躲开了他,冷冷说道:“你,们,别,去。”
苏相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拦在了门前。
“等等医生,你是不是让他先在这里歇会儿?等他恢复意识后,我们会送他去正规医院,就不麻烦你了。”
不等他说完,李卫成一把将苏相推到门外:“你想搞什么啊!”
女医生趁这空当穿出了门。
“等……”苏相想伸手去拦,却又被李卫成推开了一步。那边的女医生虽然背着个人,速度却极快,一个拦阻不及,她几步迈出去就已经转过了楼梯的拐角。
李卫成的手指戳上了他的额头。
“等个屁!你到底想搞什么?我的兄弟已经这样了,你想害死他吗?亏他还救过你的命!你知道什么叫良心吗?你自己摸摸有吗?”
苏相扫开了他的手,表情依然淡定地问道:“那个医生你是从哪找来的,你刚刚不是去打120吗?怎么会带来个校医?”
“你管得着吗?我送我的兄弟去治病,你管的着吗!我叫医生给他看病,你拦着是什么意思?你不让他去医院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苏相!老子再也忍不了了。你立刻!马上!现在就给老子从宿舍滚出去。”
李卫成每说一句话,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几拳下来苏相终于撑不住,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李卫成就势跨在了他身上,提起了右拳。
“从今天明天早上开始,老子见你一次干你一次!别说我没jǐng告你!”
周围的人看着事闹大了,赶紧过来分开了两人。
苏相的目光透过众人,紧紧盯着他说道:“刚才她按的位置根本把不出脉搏,你还不明白吗?她不是医生,肯定不是!你这样会害了方于园的!”
劝架的人死命地按住了李卫成的右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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