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亲耳听到了石毅的答复，壮汉狂喜，嘴角喃喃，不断地重复着。蒲扇大的双手死握，有着一丝欣慰，虎目中闪烁着丝丝泪花。
“只要将军不退缩，我愿以全力相助，就是搭上我这条命也在所不辞。”壮汉抬头，看着石毅，眸子中有着一丝癫狂，牙齿紧咬，从喉咙里面憋出来一句话，道，“我要擎武死！”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带着一股决绝，带着一股悲伤，印入人心中，尤其是那个‘死’字倾注了他所有的感情。
注视间，他的眸子血红，泛着血光，额头上青筋暴起，如蚯蚓般跳跃，‘擎武’这个名字，是他一生的梦魇。
五人沉闷，看着壮汉，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静静地站着，品味着壮汉心中的那一丝悲痛，那股心伤。
“好。”石毅点头，也没有多说，只有淡淡的一个字，他伸手，拍了拍壮汉的肩膀，那双肩膀虽然依旧宽厚，但却并不硬实。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谢...谢谢。”壮汉回神，抬头看了石毅一眼，感谢道。他的声音有些梗塞，有些结巴，有些苦痛。
接着，他动弹，蒲扇大的双手一握，抓住背囊中的铁箭，就在地下青石板上勾画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灵活而迅疾，根本不像一个粗汉能做的事。而且铁箭很巧妙，并未深入青石板中，只是在表面刻画，但却如穿透了石板一般，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只寥寥几笔，青山绿水便呈现眼前，而随着山体不断增多，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这是虎啸山之景？！”魏延忍不住询问，一脸震撼，这壮汉看起来很粗野，一双手那么大，怎么手上的功夫这么好，用那么小的铁箭作画，还画的怎么好，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虎啸山，我整整去过好几十遍了，而这幅图我已经画了几千遍了，早就滚瓜烂熟，印在心底了，只为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复仇！”壮汉喃喃说道，但并未抬头，那双眸子，射出一道无匹的狠厉。
他的话很平淡，好像吃饭般简单，但却如惊雷轰在五人的心中。
几千遍啊，那得画多久啊，这不仅仅是一种惊人的坚持，常人做不来；更重要的是一种惨痛，每画一次，就会想起惨痛的往事，就是一次通天的心痛，心被一次次的碾碎，然后一次次的重复！
“只为复仇啊！”五人喃喃，这得需要多深的仇怨，才能让他这么不懈坚持，永远的放不下。
“唰唰唰！”
壮汉身体震颤，有些摇晃，但手上功夫不停，铁箭嗤嗤作响，在地面上画着。一头白发飞舞，摇摆着，似乎在祭奠着什么。
没一会，虎啸山内外之景溢现，外有石林密布，内有洞窟之山，就连那飘渺云雾，也勾画其间，虽然只是铁箭勾勒，但这群山险峰却犹如活物般，竟有种呼之欲出之感。
谁能想到，一个肩宽腰圆的粗汉子，笔杆子这么强，竟有着如此出神入化的笔法，而众人惊讶的，则不仅仅是其画风之大气而玄妙，其意志之坚，还有便是这山景并非随意勾勒，比营帐中的沙盘所造之景还要精密，还要更细致。
沙盘之物，古以有之，乃是战事必不可少的道具。其根据战卒侦察，绘制地形图，尔后以泥沙塑形，将一个区域内的地质状况缩小于盘中，是为作战沙盘。
如今在帐篷里的沙盘都是经过战卒们耗费心血，多年详细侦察而来，需要极高的记忆力才能够以离体的方式重现。
而这，还是十几年前，好几十个侦察兵，以生命为代价，获取的情报。而且，还并不是很精细，只是画出了大概的轮廓，一些地方朦朦胧胧，根本就不完整，若是真正要打起来，这个沙盘或许就没用了。
然而这猎户区区几笔，竟然比作战沙盘上之景还要精细，还要完整，也就是说，他对于整个虎啸山山景之熟悉，比之前那些侦察兵还要强很多。
“为了复仇，他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石毅感叹，眸子中闪过一丝共鸣。
虎啸山，乃匪贼地盘，外人进入必死，壮汉如此清楚，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是匪贼同伙，来此只为骗取自己信任，将自己引入匪贼埋伏圈，进行剿灭；二，他与匪贼有深仇大恨，不灭其他不甘心。
看着壮汉，他想起了自己，两者何其相似啊！
只不过壮汉已经有机会复仇了，而自己离报仇，还要走很久的路，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ps： 稍微修改一下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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