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朝乙卯年,汉灵帝熹平四年的九月十八,天空阴沉,原野上的绿色已渐渐消失不见,就连亭舍中的那棵大桑树的树叶也开始枯黄,天气是越来越冷,王胜问过当地据有经验的老人,说这是要下雪的征兆,王胜也迎来了他到此亭后计划中的第一步,练民备盗。(查不到175年河套地区的天气,只能按照现代内蒙的天气算,内蒙最早九月下雪)
虽然外面挂着的风有些寒冷,但王胜仍然早早的起床并穿好衣物,在吃过朝食后,就带人向着练民的目的地出发,由于此事是整个亭舍的大事,原则上,亭舍中的亭卒也是要参加了,但亭部中又不能无人照看,另外日常的亭部巡视也要进行,所以王胜安排了两人去巡视亭部,另外留三人在亭部看守,兼顾作饭,因为练民备盗时期所参与人员的饮食是亭部负责的,至于各里出的粮食已经在这两天内陆陆续续的送到,由各个里长负责押送,王胜记的最清楚的就是左卫里里长田挚,以前还口口声声的说里中无粮,人也少,但这次他来和其他里一样送了二十五石粮,还改口将原来说的八人增加至十三人,同时连连说自己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王君走了后又仔细的想了想,觉的这既然是县君都关心的大事,他可不能拖后腿云云,让王胜很是惊奇,真不知道这人的脸皮会这么厚。
对于剩下的两人,王胜则带他们去参加今天的训练,他们是马名和繁桂,本来求盗廖席也想去,但考虑到亭中必须有人巡视,此乃求盗的日常工作,所以王胜没有答应,不过王胜告诉他,明天可以和今天去过的人交换,除了亭父赵得胜因为年纪大了,不方便外,其他人王胜都是要求去参加的,毕竟备盗这事并不是全是乡民门的责任,亭中的亭卒也有重大的责任不是。
在以前的时候,备盗由于是疏于形式(五天一练,一次半天,为时一月)所以选择的地点并不远,一般离亭部不会超过两里,以方便练习完后去亭部吃饭,不过王胜既然是从后世来的,自然不可能这么练,王胜认为这么练出来的人和没练其实是没区别的,至少也要一天一练,时间可以有短到长,所以王胜利用大家要求休沐的这几天时间,早早的就仔细勘察了下全亭的地形,选择了一处地势较为平坦,又背靠丘陵的地形,离亭部也有些远,大慨有七八里吧,算亭部的边缘地带了。
看中这里,其实是有原因的,往常练民的地方王胜去看过,地势小不说,还不平整,当然这于以前练的人少有关系,这个地点唯一的优势就是处于亭中四个里的交汇处,想是方便里民练完后回家,今年的人数比以往要多的多,自然要找个比这大的多的地方才好操练的,至于离家远,则不在王胜的考虑范围内,想想在后世的学院,那此演戏拉练的地方近了,这可是培养士兵适应陌生环境和增强其耐力的好方法,当然,左右不过在七八里,也不算远,比起后世在学院拉练一次来回至少上百公里来说的确近了,不过现在就这条件,不能太强求,等以后自己升官了,能独立掌军了,这些应该可以改变。
虽然天气有些寒冷,但在官道上,行人确络绎不绝,大都行色匆匆匆,低头只顾赶路,这里面即有本亭中人,也有来自外乡之人。
“王君,王君,你等等”正带着马名繁桂埋头猛走的王胜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他,忙转身一看,确是离亭部最近的右卫里里长赵成,在其身后跟着十几个里中精壮。
“呵呵,赵里长,你还真是来的早啊”王胜望着赵成笑眯眯的说到。
“那里,那里,王君才早,此次备盗,县中如此重视,如操练的好,想必王君在县君大人心目中的印象更能在上一层的”赵成一边看着王胜一边有些阿谀的奉承到。
“呵呵,那里,这只是王某份内的事,县君看重,王某自当尽力,哦,对了,后面这些人就是贵里的民壮?”王胜微笑着转移了话题,他可不想听这些奉承。
“是的,王君,你看,这些人在我们里可个个都是精壮,一共十二个”
王胜没在接口,转眼望去,赵成身后的十二个人,年纪都不大,应该在十八至三十岁之间,行进之间,队伍显的有些松散,上次在里舍中见到的李毅和赵刚赵爽两兄弟都在此列,见王胜向他们望来,赵氏兄弟都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李毅则有些兴奋的挥起左手,向王胜不断猛摇,王胜也微笑的点头致意。
赵家兄弟均身穿布衣,头上裹青色帻巾,穿厚实布鞋,一配环刀,一拿长矛,而哪个被赵成说是全里最好猎人的李毅,则穿有一皮甲,虽然皮甲显的有些沉旧,身后带一张弓矢,腰间也配有一环刀,至于其他诸人,都穿布衣,手中或是拿刀,或是拿矛,或是背弓。
王胜微笑着向他们点头,转头对赵成说到“贵里真是费心了,此次若成功抵御住了盗匪,我定当向县中说明,为里长请功”这到不是王胜说的什么场面话,王胜这副躯体的前身,曾是县中文吏,也曾随县君下过乡间,知道一些冬季备盗里面的猫腻,严格说来,并不是每个亭舍下辖的里长都向赵成这样,全部选的都是精壮来参加备盗演练的,因为如果里中出的精壮多了,势必要影响里中的一些正常维护和其他,比如这冬季,屋漏了,总要修吧,里中的仓库坏了,也要人维护,万一粮食不够吃了,还要组织人出去打猎呢,都把精壮抽了出去,这些活谁干?又比如里中诸人为了生计,都要出去找活干的,好贴补家用,而这备盗,粮食是自己出,因为训练而耽误的时间金钱县中确不负责补偿,这让人怎么活?如果是在内地富裕点的地方还好说,但在这边塞,那可就要人命了。
另外汉代的乡官制度里面,里长的选拔任用和直接有县中任命的亭长不一样,里长一般都由本地人推荐和担任,这就注定了担任里长此职的人或多或少的都要为里中众人考虑,所以以往的备盗训练里面,或多或少都有老弱搀杂在里面,根本就没全是精壮这个说法,有的比较夸张的里,说是精壮,但实际上老弱就占了大半,向右卫里里长赵成这样全部带的都是精壮,在王胜前身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
“那里,那里,王君客气了,此事也是为亭中父老着想,在说能为县君和王君分忧,也是我的本分不是,不过,王君,县中对于此次备盗的补偿何时能到?”赵成说了半天恭维话,这最后一句估计才是他想说的。
“这个到请赵里长放心,前几日,我去县中,拜竭了县尉大人,县尉大人已经明确的说过,此次补偿不日就将发到亭部,想必就这几日,县中的补偿就能运到亭部,到时候我亲自将这些补偿发给此次参加的乡民”
“那就好,那就好,不怕王君笑话,如果不是上次王君说县中要给予补偿,我还真动员不了这么多人的,王君以前当过县吏,想必清楚”赵成有些小心的说到,这到不是他想贪图什么补偿,而是现实就是如此,如无王胜说的补偿,估计他能动员个五六个人就不错了。
“呵呵,我明白,赵里长不必如此”王胜望着赵成有些小心的脸,心中有些发苦,没办法,现今的社会就是这样,穷者越穷,富者越富,穷困者除了要负担各种赋税外,还有其他徭役等负担,那象那些个富者,手中财富多多,但确不负担或是少负担国家的赋税和徭役,就比如他前几天去拜会的哪个郑家一样,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也许以后自己强大了能改变这些,现在嘛,还是做好本职亭长的任务,王胜甩了甩头,将这些个想法甩出头外,望着赵成说到“赵里长,我们一起走吧”
“好。正有此意”
“对了,其他里的人呢,赵里长可知道?”
“这个啊,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应该都会去,毕竟此事关系重大,想来其他各里不会敷衍了事的”
“哦,那就好,我们走吧”
“王君先请”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前进,身后的精壮亭卒则有说有笑的紧紧跟随,没走多远,又碰着南下里里长曹健和北上里里长蒋既带领的精壮,王胜忙上去寒暄了一阵,同时仔细的打量了下这两个里出的人数。两里出的都是十二人,和右卫里出的一样,不过确非全是年轻力壮之辈,都有几个老弱,其中最小的哪个居然还在流鼻涕,估计也就十岁左右,不过对于这些,王胜到不是很在意,反正时间还长,有的是时间改变,同时这些人也都各带刀矛,但就是弓矢数量较少,只有三副,另外也无人穿甲,哪怕是最次的皮甲。
这两里的队伍中也有数人是王胜所认识的,就是几天前还和他一起喝过酒的那些个轻侠无赖门,见是王胜在前,这些人纷纷走出队伍施礼问候,王胜也认真的回了一礼,王胜心里清楚,这些人只所以对他这样的恭敬,绝非是上次请他们吃的那顿酒,估计是他们的首领陈丹给他们叮嘱过的,既然如此,王胜自不会拿大做样了。
此时由于各个里的来的人汇集,人也一下多了起来,加上王胜他们三个,有差不多四十多人,将官道挤的严严实实,各队伍之中有认识的在互相打着招呼,也有因为彼此紧挨,互相碰撞,而发生口角争执的,更有因为平日因为点小事而发生口角在一起互相瞪视的,其中脾气大些的已经开始互相对骂起来。
各种问候声和骂声交织在一起,犹如一个集市一般,另有不知所以的行路路人,见这么多人挤在一起,纷纷上前观看的,将这官道赌的越发结实了。
王胜见此,忙转身吩咐紧随自己的马名和繁桂,让他们去驱散那些看热闹的行人,让他们离远点或者是饶行,又将三个里的里长叫来,让他们管好自己的里的精壮,免的还没到训练场地,就互相打了起来,那才叫笑话呢。
没用多长时间,在众人的努力下,队伍渐渐的安静下来,三个里长按照王胜的吩咐,依次将本里的人排好,按照右卫里在前,北上里在中,南下里在最后的顺序排好,王胜带着马名繁桂在前带路,各里精壮跟随里长门在后,大家快速的向着本次训练的地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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