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和义发来的噩耗,他爸爸过世了。
蔡虎心里很难过,要不是半夜了,他一定要第一时间赶过去,代替哥哥安慰胖子几句。
隔天傍晚,蔡虎早早来到胖子家,送了两份人情,吃完晚饭要替哥哥好好的守夜。
大概八点来钟,客人大都散去了,除了几桌守夜的朋友围在一起打麻将。
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一人,一身黑sè的大衣,脸上罩着黑超,平底鞋,肃穆却不失典雅的气质。
蔡虎心里咯噔就是一下,他赶紧迎上去:“仁美?你来做什么,胖子心情可不好!”
“我同学父亲去世,我不得送人情啊!”虞仁美低声道:“我弄好就走!”
“最好别让胖子瞧见!”蔡虎麻利的将她带到账房处。
虞仁美从包里拿出理好的一沓钱,“我是朱和义的同学,我叫虞仁美!”
“同学收五百!”账房开始点钱。
“不是,我们几个特别好的,都收了吧,不用点了!”为抓紧时间虞仁美自己把名字登了上去,也不等账房数完,转身就走了。
到门口,正赶上朱和义送完客人从外面进来。
“你来做什么?”朱和义刚强堆起来给客人看的脸sè一下子恢复了yīn沉。
“和义你要节哀啊!”虞仁美加紧包包打算快步出院门。
可是胖子就站在那……
“你来送人情?你回去,把你的臭钱拿回去!”朱和义说着上前一把拽住虞仁美就往账房拖去。
“你干嘛?别这样,和义,我们都不想的!”虞仁美弯着身子使劲坠着。
“钱,拿回你的臭钱!”胖子咆哮道。
一旁不远打麻将的朋友都站了起来。
“胖子,怎么回事,人家来送礼,都是客人。”
“是啊,有事好好说,你把人家鞋子都弄掉了!”
“快放开,你这样闹不吉利!”一个老者说道。
“吉利?我爸活着那才叫吉利呢!”胖子不依不饶。
一般的朋友也不知缘故,也不好上前去拉,只是站在原地劝。
就这样虞仁美被强拖到了账房跟前,管账房的老头惊得不知所措。
“清叔,麻烦你把她的钱还给她!”朱和义冲着老头喊道。
“诶,小后生要端的住才行,人来送礼,那是祭奠你爸,好坏都是心意,不带你这样的,我可跟你说啊,账房我做多了,不带你这样的!”账房定了定神严肃的看着胖子。
“清叔,这个人我说什么不收,刚才多少钱,一分不少全还给人家!”朱和义根本听不见。
“这个钱可有讲究,送出去不能退的,这样不吉利!”老帐房也蛮固执。
“是啊,对双方都不吉利!”身后有上年纪的大妈插嘴道:“动也动不得啊,孩子,天大的事都不能逆着来,你爸可没走呢!”
“和义,我有错,我改天单独给你赔不是,今天别闹了,好吗,看在多年同窗的份上!”虞仁美哭泣道。
“你能让我爸改天再走吗?你能吗?你让他活过来啊!”朱胖子又拽着她往灵堂走去。
“我爸说胡子长,让我给拿刮胡刀,你看看,他连胡子都没来得及刮!”朱胖子的情绪突然失控,撕心裂肺的喊着,双脚在地上乱蹦。
“爸,爸你等等,我给你刮刮胡子!”说着扑到了水晶棺上。
“孩子,别这样,那么多亲戚朋友在,没面子啊!”一些长辈劝说道。
朱和义什么都听不见去,拿起板凳上的刮胡刀就要开棺。
这下可把在场的人惊呆了,虞仁美更是慌的双腿发抖。
“爸,你一直爱干净,可我从小就怕你,不敢和你亲近。其实,其实那天你醒来,我很想给你刮一刮胡子的。”朱胖子眼泪鼻涕一起就下来了。
几个长辈死死将他按住,一边还训斥着,“闹什么啊,你妈好不容易平静一小会,你可别闹了!再闹就不孝了!”
只有灵堂长凳上的和尚们像是根本听不见也看不见一样的自顾念经。
朱胖子想起伤心yù绝,一天未进食的母亲,这才软和下来,放声大哭。
众人好言安慰一番后,朱胖子才想起虞仁美,只是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他追出院门,冷风“嗖”的吹来,一堆纸钱在暗夜里带着火光飞舞,像花火像蝴蝶,慢慢飘远,又像无数的萤火虫,最后熄灭在任何一个地方。
只剩半张还在烧着,飘向了摆放花圈的地方。
胖子下意思走过去,用手指夹起,就在这瞬间,他看到了花圈上的字,他一把扯下挽联,将虞仁美三个字撕得粉碎。然后借着纸钱的余光朝周围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一个成开集团送来的花圈,他直接飞起一脚,将花圈踢飞,又追过去狠狠的跺了几脚。
纸糊的花圈碎片被风吹散开来,挨着地面越滚越远,朱和义想起来堂哥朱亮在饭桌上的一句玩笑话,暗暗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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