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床底下也没有淤泥。
光滑的岩石表面,在那种奇特的光芒下显示出一种安静的美,有光在岩石上缓缓流动,就好像在岩石底下还藏着什么,散发出光芒,像血脉一样地流动。那是一种蔚蓝色的光,像天空一样深远。在这样的光芒下,少年的回忆像是轰鸣的火车一样从他的脑海里呼啸而过,他想起在近两年之前的那个午夜狂风在苍茫的旷野上呼啸的声音,想起自己牵着名叫小舞的女孩的手狂奔时的心跳,也想起坠落和女孩低低的啜泣。他还想起了离别的那天,和叫维尔的男孩道别,说了再见也说了真的还会再见,突然很想念,在这个世界的所有岁月,落石村,落石村的那些人,村长,还有他的爷爷,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珍贵。
他始终是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他应该好好活下去,以往的以往应该被放下了。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依旧孤独到不能呼吸的世界,全都埋藏起来。请活在当下吧,少年。
最后才是那块石头。那块进入他身体,却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的石头。
在这个下面,难道还有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不应该是陨石吗?难道在这知院里头,还有一块不为人知的陨石?
不对不对,如果有,除非是在亿万年之前,不然不会没有有记载的。
东衍闪过一些念头,怀着这些疑问,他继续像水底游去,事实上,随着他的潜入那种熟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他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在那天之后第一次出现了异样,那是一种温暖又亲近的感觉,仿佛有什么本来是属于他一部分的东西遗落在这里,此时,那一部分正在迫切地呼唤着回归。是的,就是回归。
顺着感觉游,也没有看到什么,就是那么笃定地认为应该在那个方向,然后下潜到了底层,一切都那么自然地——东衍掰开一块石头,那蓝色的光忽然就躁动起来了,就好像藏在血管里的血液沸腾起来。
是它,是另一块石头。
湛蓝色的石头,一如记忆里一样。
而触摸之后的沉睡和恍惚也一如记忆里一样。不过这一次,蓝色的石块融进了右手却没有安静的消失,反而是像烛火被火焰引燃一样,少年的右手整个发出强烈的蓝色,照亮了整个地下世界。
随着少年的沉睡,蓝色的光芒渐渐平息下去,全部都龟缩在右手上,一直延伸到了小臂的中间。整个手带着皮肤的纹路显示出一种微亮,又略微带点透明的质感,像一块蓝宝石,美得让人窒息。
在少年的梦里,夕阳下两个四五岁大的男孩坐在高高的树枝上聊天,远方是夕阳徐徐坠下的远景。
“东衍,你说我们的大陆是圆的,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脚下的土地是圆的,才有道理。”
“你就只会胡说八道,东衍!”
“我总可以有些想象吧。”
“可是我回去跟我爸爸讲,被爸爸还有他的朋友笑了!”
“呃……”
“所以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好吧,那我以后不再讲这些故事了。”
期中一个男孩沉默,认真的想了很久,最后看着另外一个男孩的头发耸了耸鼻子,说:“虽然你的话都是胡说八道,但是我还是允许你说。”
于是是男孩爽朗的笑给夕阳落下了帷幕。
画面转到了昏暗的房间里,炉火烧得很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打铁,有之前的那个男孩在读书。
男孩放下手里的书,认真地看着老人。
“爷爷,您可以让我帮您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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