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亲爱的朋友们,其实我并不是要偷走你们的心……《恺撒大帝》,第三场第二幕”
孔锌讨厌所有的有钱人。
有钱人似乎总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飞扬跋扈的,要求别人做这个做那个的,好像每个人都是他们天生的奴隶。
尤其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整天娇滴滴的,明明自己就能做好的事,非要撒个娇,卖弄着柔弱的姿态,仿佛没有人帮她做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她就马上要灰飞烟灭一般。
而那些个庸庸碌碌的男生,都吃准了这个味儿,每次班里的梁大小姐娇呼一声诸如“哎呀,我忘记带上午十点要喝的营养nǎi了!”或者“呜呜,人家的面膜破掉了啦。”时,总有人冲锋陷阵地去为她补救起来。
这种闹剧,每天都会在古城一中初三(5)班重复上演。
而孔锌,每天看着这一切,似乎也有点行将麻木了。他机械地站起来,低着头拼命又谨慎地向着梁大小姐的反方向移动,腋下还夹着那本他最钟爱的《波洛探案集》。
是的,相比起世人皆知的19世纪伦敦的那对好搭档,孔锌更爱看女作家阿加莎的波洛系列,那个深陷在椅子中的名侦探身影,在孔锌心中要远远超过那个给自己注shè麻醉剂的瘦高个。
“啊!怎么办了啦!人家的钱包不见了啦!”课间cāo才刚刚结束,梁大小姐又发作道,其声音之尖利之娇媚,让孔锌听得浑身发冷。
三个男生顺其自然地围了过来,开始轮流对梁大小姐献殷勤:
“是不是那个鳄鱼皮制的,巴黎新款钱包啊。”一个矮胖男生道,“做课间cāo前我还看见它的,我帮你找找吧。”
“没事的,应该一会儿它自己就会出现了,梁妹妹的东西谁敢动啊是不是?想吃啥告诉哥,哥去给你买!”一个粗嗓子的东北哥们大咧咧地宽慰道。
最后凑上来的是个英气逼人的男生,他是初三(5)班的副班长:“梁笙笙同学,如果发生了财物丢失,应该立即告诉班干部或者老师的。那个钱包那么大那么明显,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说呢?”
梁大小姐都快急哭了:“是呀,就是那个巴黎新款粉红豹纹钱包的了,我都舍不得带它来上学了呢,没想到才一转眼就不见的了。”
三个男生各自冥思苦想一般,纷纷开悟,急忙帮梁大小姐推理。
矮胖男生道:“这两天请病假,没做课间cāo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今天根本没来上学,剩下一个是那个穷小子,潘直。”
“呸!人家潘直才不屑于偷东西呢,你知道人家啥成分不?烈士家庭!能跟你似的偷鸡摸狗的。”东北哥们替潘直抱不平,又道,“我觉得可能是外人。你们看,课间cāo只用了十五分钟,而从cāo场到咱们班一个来回就要三分钟。其他人都没这个时间啊,梁妹妹总不能偷自个儿的东西吧。”
不远处,潘直像是没听到这些话似的,坐的笔直。
但只有孔锌注意到了,潘直的身体,在微微地因为激动而颤抖。
“烈士家庭怎么了?”副班长大声道,引起周围一片侧目,“烈士家庭就不能出败类了吗?秦始皇的儿子还是个废物呢!”
副班长用手一指潘直:“我看就是他!话也不敢说,清白的话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
潘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愤地叫道:“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副班长一个箭步冲向前去,开始掏摸潘直那条朴素运动裤的口袋,潘直躲避不及,只得呆呆地看着副班长的举动。
摸来摸去,副班长一无所获,矮胖男生开始哈哈哈地讥笑他:“哈哈哈,就这还装名侦探呢。”
副班长哼了一声,突然猛地一把掀开了潘直的课桌挡板。
周围一片哗然,梁大小姐的粉红鳄鱼皮钱包竟然就静静地躺在潘直的课桌里面。
梁大小姐尖叫一声,冲上来一把抓过她的名贵钱包:“就是这个!臭小偷!”
“不是我!这不是我拿的!”潘直的脸变得煞白,慌忙摇手道,“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我桌子里。”
周围一片嘘声,显然没有人相信潘直说的话。
副班长揪起潘直那洗的发白的领口:“不承认?到老师那去吧,看你说不说的清楚。”
“根本不用找老师,犯人另有其人。”
淡淡的一句话划破空气,周围一下子就沉寂了。
说话的人是孔锌,他把手上那本《波洛探案集》放在潘直的桌面上,轻轻地摩擦着斑驳的书皮。
“哟,这不是咱班的福尔摩斯吗?难道有何高见?”副班长知道孔锌平时聊天时就喜欢说什么推理啊侦破啊探案之类的话题,冷冷揶揄道。
孔锌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所有的侦探里,他最不喜欢福尔摩斯。
孔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算逐步击破副班长的防线:“在我看来,偷钱包的确可恶,可是栽赃之举则更是让人心寒。”
“你说谁栽赃?”副班长横眉一竖,发难道,“你以为你是谁?信口胡说!你说说你看见谁栽赃了,啊?”
“我可不用亲眼看到。”孔锌悠然道,“犯人手段太过蹩脚,自己破绽百出,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副班长狐疑地看看东北哥们,被后者直接瞪了回去,只好转到矮胖男生脸上:“难道是你?要说也是的,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还说什么巴黎新款鳄鱼皮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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