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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红浆大陆◆葬拉城城外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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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白sè摇曳的光斑从天空洒落下来,倾斜着投shè到这片常年不见阳光的森林深处。
这里是整个红浆大陆的最北方,葬拉城城外一座静谧的森林,因为阳光无法投shè到地面的缘故,整个森林内部除了高大粗壮的类似雪松的针叶木,再也空无一物,除了地面cháo湿的落叶铺就的小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这座森林偏爱着夜的气息,星光和月光都能轻易的从树冠间抖落下来,而带有强烈温度的阳光,在经过这里的时候,会像经过黑洞一般的消失,所以这个森林的温度,常年都在零度以下,而森林zhōng yāng位置一座巨大的建筑,就是此刻刚刚走进这座森林边缘的两个少年所要前往的目的地,整个栖因国规模最大,拥有最好导师的一座巫术学院--夜城,传说在那里可以学到被禁忌的死灵术。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他身旁比他略高一点的少年,看起来大概只有凡世二十岁少年的样子,此刻他们都沉默着,静静的向着夜城靠拢。
四周不时响起各种昆虫的鸣叫声,回荡在空旷孤寂的森林里,似乎有种若隐若现的回音,又像是某种莫名的召唤,总之是很怪异的一种感觉,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虽然此刻是深夜,但是漫天摇落下的星光和月光,仿佛夜光宝石一般充斥着yīn暗冰冷的森林,抬起头,透过枝叶,隐约的能看到几点繁星,和支离破碎的月光。
那个稍矮一点的少年,他的名字叫轻夜杀,实际年龄是一千零三岁,他的面容隐没在一张黑sè兜帽的yīn影里,只露出了薄薄的微微上扬的嘴角,此刻正紧抿着,像个赌气的孩子,他穿着宽大的黑sè巫术长袍,从帽子边缘流淌出的几缕黑sè发丝正随着微风摇动着,一晃一晃,如同最美的倾国倾城。
轻夜杀低下了头,看着被打湿的黑sè金属长靴,停了下来,于是走在他面前,牵着他的手的少年也随之停了下来,殷殷向他询问:“怎么了?”目光里是极度的关切,和隐忍的悲伤。
轻夜杀把目光从脚转到少年的脸,然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的靴子脏了,你蹲下来帮我擦擦。”
那名少年名叫瞳,是这片大陆中,栖因国的黑巫师,死灵术的jīng通者之一。
在整个红浆大陆里,要取得巫师的头衔,都要经过很严酷的考验,甚至会有人在考验中死去,但是依然有无数的人将此作为最高荣耀不懈的追逐着。
他的头发用一条黑sè的布条束在头顶,额前有几缕晃动的刘海,面容看起来清秀而年轻,只是他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却像是一个板着脸的孩子,五官中流露着一种不知来自何处的伤。
瞳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布鞋,几乎已经湿透,像是刚刚从水里洗过一样,扭动脚趾的时候,会有水珠从里面渗出来,他安慰轻夜杀说:“没关系的,只是露水而已,又没有泥土,等天亮就会自然风干了。”
瞳摸了摸轻夜杀宽大的巫术长袍,此刻也是微湿的状态,于是瞳伸手结了个印,一阵温热舒适的暖流,流过轻夜杀的全身,他身上的水分随之蒸腾了出来。
轻夜杀微微抬起头,抿着嘴角看着瞳,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几乎是撒娇似的叫道:“我不要嘛,我要你蹲下来给我擦擦,你答应了父亲要好好照顾我的。”
他睁着眼睛注视着瞳,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渴望,似乎马上就能哭出来。
瞳紧绷着脸,看着面前撒娇似的轻夜杀,似乎看到了他孤单的童年,他的母亲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所以轻夜杀总是喜欢摆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祈求别人怜爱,对于他的母亲,他完全没有印象,所以再提起的时候,只有遗憾,没有悲伤。
瞳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起手,握成拳头,朝着轻夜杀的头重重的敲了下去,轻夜杀“嗷”的一声,仿佛鬼嚎,回荡在幽幽的森林里。
同板紧了脸,怒目瞪着轻夜杀:“给我闭嘴!”
轻夜杀咬紧了牙,呵斥道:“你干什么,不擦就不擦么,干什么打我?”
“我想让你知道,对人要有起码的礼貌,你知道我和你父王联手征战的时候,你在哪么?”
“我在哪啊……啊哦,干嘛又打我?”
轻夜杀像头发怒的狮子,睁大眼睛望着瞳,四周的景象显的更加yīn暗,他的声音似乎也带着某种幽远的回音,听起来有一种瘆人的快感。
瞳平息了脸上的怒容,对着轻夜杀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因为他想起了轻夜杀的父亲,以及那悲惨的宿命。
在最开始王提出诛杀轻夜族的时候,瞳是第一个反对的,他几乎是嘶吼着对着栖因国年轻的王喊:“你说什么?诛杀轻夜全族?你知不知道栖因国能够像现在这样繁荣,轻夜族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如果不是轻夜千影,这个世界会像现在这么和平么?会有葬拉城持续了千年之久的繁华么?”
空旷寂寥的大殿,瞳的声音悠然的回响着,而那位王听了他的述说之后,立即垂下了头,想起了那位在战场上代表着胜利预言的黑巫师--轻夜千影,也就是轻夜杀的父亲,如果不是他在很久以前,带领着轻夜一族,远征其他企图侵略栖因的国度,那么现在栖因很可能已经不复存在,更别说这座辉煌华丽的葬拉城。
“可是……”王的声音夹杂着决绝和无奈,他把一卷羊皮书扔到了瞳的怀里,对他说:“你看看这个。”
瞳接过,然后摊开看了看,看完后便用手指结了个印,愤怒的撕碎并烧毁了那卷羊皮书,他对王说:“如果你坚持这么做,我会和轻夜族一起,反抗整个红浆大陆!”
那卷羊皮书上写着,如果不答应诛杀轻夜一族,那么除栖因国之外,所有国度里拥有王族血统的巫术家族,就会结合起来,侵略栖因,然后向曾经远征过他们国度并带来重创的轻夜千影复仇,联名书写这封书的是近千年来不断崛起的新的少年,他们不顾一切,他们是新时代的开拓者,或者说是终结者,无所谓规则和枷锁,什么都无法束缚他们。
而这次联书并没有取得其他国度王的批准,但是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王已经默认了这种做法,而且王和瞳都知道,如果不答应他们所要求的处死轻夜族的条件,那么他们就会私下联盟,发动新的战役,虽然不是王国的全部兵力,但是他们几乎就是各自王国的重心武力,所以一旦发动战争,不仅轻夜一族全部陨灭,甚至整个红浆大陆城都会全部陷入死亡的漩涡里,因为整个红浆大陆,不知道有多少种千奇百怪的巫术,而这么多年过去,更是不知道诞生了多少可怕的巫术师,尤其是黑巫师。
而一旦战争被触发,整块大陆都可能会重新沉入水底。
想到这里,瞳背对着轻夜杀揉了揉眼睛,至少他为轻夜族保留了最后一点血脉,他也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体内,蕴藏着多大的可能……
“喂,你发什么呆呀?”瞳回过头,看见轻夜杀用手指摩挲着嘴唇,一脸茫然无知的像个孩子,本来想要好好的骂他的,但是一想到他的族人和轻夜千影,就再也无法生出怒气,于是他不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轻夜杀的脸颊,而四周的落叶无声的飘落着,轻夜杀在他温柔的抚摸里低下头,无限娇羞。
瞳突然一阵恶心,就把手握成了拳,往轻夜杀的头上敲去。
“嗷”轻夜杀懊恼的把兜帽摘下来,后跳了一步满脸怒容瞪着瞳:“你当大爷我好欺负的啊?”
他把兜帽摘下的时候,轻轻的扬起脸,满头的黑sè流光长发瞬间倾斜了下来,炫着如同星光般淡淡的哀伤,而他的表情和动作,似乎都充满了一种无辜的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从小他就是一个人深居在空旷的城堡里,他的父亲轻夜千影总是忙于各种事情,很少陪他,而他的母亲又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就死去,所以造成了他的心理扭曲,也许只是不太习惯突然有人走进了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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