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穆在顷刻之间,斩杀裘千绝,其下手之快之狠,让人咋舌不已。而此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yīn郁杀气,竟比那裘千绝要凛冽决绝地多。
裘千绝被拦腰斩断,身子一分为二,半截身子拽在岳穆手中,剩下半截依然隐没在yīn影之中。而在yīn影周围,又有两团鬼火幽幽地围着打转,yīn风阵阵,寒意忽盛,叫人看在眼里,直寒到心底。
“阿弥陀佛。”小镜湖上传来一声佛号,一个苍老和蔼的声音说道:“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岳穆猛然一震,随即醒悟。将手中那半截身子远远抛了开去,这才大步走到弘生弘灭面前,将真刚剑举过了头顶,双手奉上,道:“大师,此剑名‘真刚’,原是‘越王八剑’之一。晚辈机缘巧合,得之于天竺之巅,不敢玷污‘真刚’之名,只以此剑斩妖除恶,从未伤过忠善无辜之人。今rì诛杀裘千绝,不为替天行道,乃为报仇雪恨,此恶贼一除,真刚剑理应物归原主。”
弘生呵呵笑道:“少侠何必多礼?老和尚在普渡寺里念经诵佛了大半辈子,只知道天竺山九九八十一峰,却从未听说山上还有此剑,可见此剑与少侠有缘,与普渡寺无缘。既然如此,老和尚便不该收受少侠之剑。”说着回头看了弘灭一眼。
弘灭随即上前一步,道:“岳少侠,先前我误将你认作是妖人,对你有冒犯之处,还望少侠不计前嫌。”说着颔首合十,躬身致歉。
岳穆忙道:“大师何出此言?晚辈大仇未报,身上多有戾气,这才让大师误会,说到底,这还是晚辈之过。”说着也朝弘灭颔首作揖。
还礼完毕,岳穆又转过头去,朝那夜魔道:“夜戚君,你还要与我比试一场么?”
“哼。”那夜魔也不答话,却听见一曲笛声,悠扬而起,似有人哀伤叹息,让人唏嘘不已。正听的出神,我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怎么,又出神啦?”寒月朝我一笑,手却依然轻放在我的肩膀上。看见她脸上隐隐有一层青气不时一闪而过,我不由担心问道:“寒月姐,你没事吧?伤地重不重?”
“呵,会关心我啦?”寒月伸手在我鼻子上一刮,笑道:“这点儿小伤,死不了的。”
再向她身旁的青霜看去,两人四目一对,只见青霜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等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之后,我才想起要询问一下她的情况,刚准备开口,她的脸却已转向了一旁。我话到喉咙,终于又咽了回去。
我忍不住脸上一红,随口道:“寒月姐,你说岳大哥能胜得了那夜魔么?”
“夜魔?”只听寒月奇道:“他不是走了么?”
“什么?”我心中暗自惊异,顺势就朝笛声的方向望去。只看见几株青草孤零零地立在佛光中,原先地上那片yīn影却早已不见了。然而耳中的笛声却依然若有若无,只是听起来渐行渐远罢了。
寒月五指在我肩上轻轻一按,一股清爽气息缓缓传递了过来,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脑中一片清明。寒月柔声道:“小风,你修行不够,容易沉溺在那笛声之中,无法自拔。下次若是再遇见那夜魔,你只有……只有想方设法逃命,千万不可以逞强。”
寥寥数语,温暖如chūn。把我听地心中暖洋洋一片,感激地无法说出话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弘生见那夜魔离去,又见弘灭、岳穆二人冰释前嫌,不由面露喜sè,道:“少侠,老衲心中有一个疑惑,还望少侠指点迷津。”
岳穆恭敬说道:“大师言重了。晚学后辈,不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
弘生笑道:“少侠不必自谦。老衲对剑道一窍不通,所知有限,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刚才看少侠所使的似乎是‘独臂儒侠’一脉的剑法,老和尚老眼昏花,若是看走眼了,还请少侠莫要笑怪。”
弘生此话一出,岳穆、弘灭同时身子微微一震。岳穆沉默了片刻,这才答道:“晚辈斩杀裘千绝的那一剑,正是家传岳家剑法。”
弘生道:“那‘独臂儒侠’岳苍青、岳大侠是你的……”
“他……正是晚辈祖父。”岳穆神sè黯然,低声答道。
“啊!”只听弘灭一声惊呼,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岳穆道:“你是岳苍青的孙子?你是岳苍青的孙子!”
他连喊两声,听起来就像是自问自答一般。饶是岳穆艺高人胆大,也被他摇晃地一脸错愕。
“哈哈哈!”弘灭旁若无人地大笑了三声,心中欢喜无限。“你是岳苍青的孙子!你是岳苍青的孙子!哈哈哈!”笑声远远传了出去,在山谷间回荡成了一片狂笑。
在这震天响的狂笑声中,我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麻,一跟指头正在用劲地戳我的脊梁骨。我微微一惊,只听见小千在我背后道:“这老和尚疯了,要变成行痴第二――‘老行痴’了……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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