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大喜,本来还为安排二牛的事发愁,广平王把谭二牛安排在府上,那是再好不过了,这下要得好好谢谢小丫头了。他虽然在王府参谋,但是他暂时也不好引荐二牛,一则怕广平王随便安排他,二则怕二牛太没见过世面惹麻烦,现在可是关键时期,由小丫头来说,那是最好的,省去了他一大麻烦。
“谢殿下。”萧衡感谢地拜谢。
广平王微笑摆手,萧衡告退。
萧衡回去之后,就将广平王要召他去做卫士的事告诉了他。
“广平王?”二牛可没见过什么世面,广平王的名字,他听都没听过。
萧衡解释道:“广平王就是当今皇帝陛下的孙子,当今太子殿下的儿子。”
这么一说二牛就明白了,皇帝的孙子,那说不定以后也是皇帝啊,去他府上做卫士,那么以后还愁出路么,他目瞪口呆,一时吓呆了,好久才喃喃道:“你确定广平王是要我去?”二牛感觉就像在梦中,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好像,不是在做梦。
“是的,我也在广平王府,以后,我们就有伴了。”萧衡笑道。
“是你推荐我的?”二牛高兴了起来,问道。
却见萧衡摇摇头:“我本是要过阵子再向广平王推荐你的,不过,小丫头先跟广平王说了。”
“小丫头?”二牛又是一呆。
“就是你那天见过的小姑娘。”
“天。”二牛感激之余,道:“那姑娘多大的来历啊?”
“我也不知道。”萧衡摇头,“我也不确定小丫头的身份,只知道她身份比较特殊,你好好感谢她就是了。”
“那是一定的。”二牛重重地点头。
“衡哥,我……”听着萧衡与二牛谈话,二牛的弟弟谭三郎也凑了上来。三郎跟他哥哥二牛不一样,跟萧衡差不多高,还很瘦。
“三郎,你有什么事?”萧衡问。
“我也想找点事做。”谭三郎支吾了一会道,农村的孩子早熟,他虽然才十二三岁,但是没有机会读书,从小做农活,如今进京,也想找点事做,为家里分担负担。
萧衡心里一叹,可怜的孩子。道:“你还小,这样下去会误了你,快过年了,等过完年,我送你去私塾读书吧。”
“读书?”三郎大感意外,瘦弱的他惊得说不出话。
“阿衡。”连二牛都诧异了。在屋里的谭家二老,也是一脸吃惊地看着萧衡。
“三郎的年纪还不大,去读书,识识字,对他大有好处。”萧衡道。
二牛想了想村里会识几个字的人,多受人羡慕,他们识点字,眼睛都能朝天上看,他看了看三郎,望着他渴望的眼神,也怦然心动,但是他们初到京城,经济拮据,二牛犯难道:“可是我们……”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萧衡明白他的难处,道:“你放心吧,学费交给我。”
“这,怎么能让你破费。”二牛不好意思。
“没事,在李家村的时候,你们还不是经常照顾我么。”萧衡道。
“那就谢谢了,等以后有了钱,我们一定还你。”二牛不再推辞,郑重地说。
萧衡笑笑不说话。谭家留他吃饭,他谢绝了好意,回去买菜回家跟二老吃饭了。
且说杜甫手里宽裕了点,就请了假,回奉先,奉先是长安辖下的一个县,不一日就到了家。许久没有回,看到家,杜甫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
“夫人,我回来了。”杜甫高兴地走进了院子。但是,一股悲凉的气息传来,杜甫脸上的笑容褪去,神情一滞。
院子里,有棵枫树,只剩几片枯叶飘零。
风卷过,卷走了最后几片残叶。
堂屋里,放着一张草席,席上,一个小孩躺在上面。冰凉。
杜甫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老爷……灿儿他……他……他饿死了。”妻子杨氏神情呆滞,缓缓转过头,面黄肌瘦,呆呆地。
风一次一次吹袭,杜甫的头巾禁不住,吹散在了风中,头发顿时遮住了他的面颊。
“呼呼。”几点冰凉打在脸上。
生疼,但是,杜甫好像失去了知觉,只有一个念头:要下雪了吗?
悲从中来。一字一泣血念道:
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
岁暮百草零,疾风高冈裂。天衢阴峥嵘,客子中夜发……
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
雪越下越大,天,似乎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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