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四年,杜甫被授予一个河西尉这种小官,杜甫不愿意去,于是朝廷就将之改任右卫率府兵曹参军(低阶官职,负责看守兵甲器杖,管理门禁锁钥)。杜甫因已年四十四,至长安也十年有余,为生计而接受了这所学无用之职。
萧衡早就打听到了杜甫就在长安,大唐中期诗文二圣的李白他见过了,很想再去一睹杜甫的风采。
二人走了很久,一路打听。才到了杜甫居住的地方。此时已是中午,家家青烟缭缭,正是做饭的时候。
“你们可小心了,这个老头不是待见人。”给萧衡指路的人好心的道。萧衡浑不在意,谢谢他的好意。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却郁郁不得志,这样的人当然是人们眼中的另类,萧衡微微叹息,莫名的感伤。
萧衡向别人打听了好几次才找到他家的,这地方偏僻,又小又窄。低洼处还有许多积水。杜甫的屋居然还有许多地方是木板夹成的,风刮过,摇摇坠坠。还没进门,萧衡就看到一个人初布衣服,蹲在地上吹火。
这是大唐一代文豪啊,过得竟如此窘迫。
“子美先生。”萧衡涩涩第呼唤。
屋里的人一顿,回过头来,只见额头布满皱纹,长长的胡须也有些凌乱,头上的帽巾还沾了黑色。长长的脸,帽巾遮不住,那鬓角几丝白发。
杜甫看见萧衡二人,先是微微错愕,打量了半天,目光有些冷淡,才道,“二位是?”
“在下萧衡,字子冀,久仰先生大名,特来拜会。”萧衡拱手作揖,这位称为诗圣的,他的诗称为诗史,描述了大唐安史之乱前后年间的社会状况,描述了大唐的民生,无时不刻心中装着幽幽百姓。是萧衡很敬佩的人之一。
“你就是萧衡?”杜甫诧异的望着来人。
“在下正是。”萧衡肯定,问,“子美先生知道在下?”
“太白曾来信给我,说碰到一个奇才少年叫萧衡,原来是你,快请进屋坐。”杜甫神色缓和了许多,这才请萧衡二人进屋。
李白和杜甫,一个诗仙,一个诗圣。他们的名字就像两颗光彩照人的明珠,镶嵌在波澜壮阔的盛唐历史上,给大唐盛世锦上添花。然而,李白和杜甫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诗人。李白是诗仙,仙是超凡脱俗的。他天马行空、豪放飘逸、傲岸不羁,他用众人不能理解的方式来追求属于自己的自由。杜甫是诗圣,圣是超凡人俗的。他感时忧国、绪密思深、沉郁顿挫。他用诗冶炼苦难,他用诗书写血泪,他用诗将现实展现在人们眼前。若以音符来作比喻,李白是高音升调,银瓶乍破水浆迸;杜甫是低音降调,幽咽泉流冰下难。因此,无论为文、为诗、为歌,甚至为人,李白和杜甫可以算作是两条道上的火车,很难走到一起。
但是,坎坷的生涯和颠沛流离的生活,使他们有了共同的语言,他们一见如故,相约出游,李白大杜甫十一岁,他们亦兄亦友。直到现在,杜甫与还李白往来密切,常常书信,书写见闻或感想。所以,李白在真定两遇萧衡,就把遇到他的一些事写信告诉了杜甫,这样,萧衡才算能进了杜甫的门。
刚进屋,一股微弱的霉臭。大唐俸禄低下,杜甫官职低微,他微薄的俸禄还要供养在老家奉先的妻儿。因此家徒四壁,除了炊具和文房四宝,就是一床,一桌二凳。萧衡二人来,连凳子都没有坐的。
萧衡看到杜甫眼中的尴尬,装作没有看到,随意找个地方坐了,叫小丫头去洗菜做饭。自己则和杜甫聊聊。小丫头对杜甫没什么印象,因为杜甫的诗多反映民间疾苦,而不是王维等人的山水田园,名士风流。所以小丫头基本没有读过杜甫的,就算读过,也记不得了。但萧哥哥叫她去做饭,她很乐意地就去了。
杜甫是低沉的,他的心情没有李白豁达。文学萧衡半吊子,所以他们的聊天紧限于一些政治看法。不得不说,杜甫是很有见地的,他比李白的政治头脑强多了,但是一些看法过于激进,所以才屡屡受挫,在这个落日的盛世里,屡屡不受待见。
不一会儿,小丫头的饭菜做好,芳香四溢。
萧衡就像在自家一样,拿碗拿筷,倒上酒,三人围着开吃。
“在下不胜酒力,所以不能多饮,浅偿辄止,敬先生。”萧衡端起了酒。
经过一番谈论,杜甫觉得萧衡也是有些才华的人,这时也放开了,多了几分豪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顿饭直吃了两个时辰,一向不饮酒的萧衡,也喝了两碗。好在唐朝的酒度数并不是很高,所以萧衡也只是微醉。
把酒言欢,喝了酒的杜甫,不再刚才那么冷淡,这些年的不快,慢慢说了出来,萧衡深深叹息,也只能劝慰。
吃完饭,就进行打扫。
“啊,老鼠。”小丫头突然惊叫。
“哪里。”萧衡随即把她护在身后,拿起扫帚就打。不过,老鼠机灵,没打着。
但是,扫帚扫起桌底的灰尘,掀起了几页纸,萧衡借着酒意,隐约看见几个字:
岱宗夫如何!
这是一摞纸张,有些散乱,但有些已经装订了。凹凸不平的地面,它在那里,是那么的不起眼。
纸面已经暗黄,污渍斑斑。
这,难道是杜甫的诗稿?
怎么会来垫桌角了。
萧衡错愕地望向杜甫,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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