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 老杨有个儿子，也插班在我们班复读。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就说：“恭喜杨清强高考取得佳绩，荣入枣庄一中十七班。在这里我仅代表自己，祝愿你再接再励，再创辉煌。”

当时我还纳闷，一个复读生而已，用的着这样阿谀奉承吗。rì后得知，杨清强已经高考了三次。仗着爹是校长，读书免费，成绩不怎么样，倒是抽烟上网，把妹打牌，及尽我们所不能之能事。并且，好像班主任与老杨也不怎么合头。合头我们老家是对脾气的意思，不合头是说他俩之间有矛盾。原来说的是反话，我愣是没有听出来！要不然就说我纯洁了吗，心地纯朴，没有什么心机。似一朵洁白小花，没有沾染世俗的乌烟瘴气。这话说的，不知多少熟识我的人，又要大吐口水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我的心是纯洁的。

一个物理老师，说话倒是挺坚酸的，弯儿也拐的漂亮。这水平，都可以去教大学中文系了。

我们私底下都叫杨清强小王八。前面说过，高翔猛喜欢去抓王八。老杨在池塘里喂的王八，被老大没有少抓。要说那王八也真是的，没事你出来晒的什么太阳。晒就晒好了，还爬到岸边来。

凡是那些王八被高翔猛抓住，没有活过一个礼拜的。那年是第一年实行网上阅卷，为了扫描清晰，要求考试一律用黑sè水笔。也就是现在最常见的中xìng笔，也叫签字笔。平时也要求用这种笔，所以要买很多笔芯，送笔筒。

高翔猛把王八放在笔筒里养，灌点水，偶尔给它喂点馒头或煎饼屑。平时吃惯了肉，那么大的池塘任它游，一下给放在一个小小的笔筒里，还让它改吃素，适应不过来。

这和人一样，身处社会，要不然你有能力去改变环境，改变不了的，只能去适应。学不会适应周围环境的人，最终没法生存。这也是后来我从工作四年的美资单位，辞去了线长职务，回家干化工的原因。改变不了，并且也无法适应，只能选择走人。这是后来的事，以后会讲。

有一只王八挺厉害，到了第六天，依旧生龙活虎，没有一点要归西的模样。我们都打赌，这只或许可以突破记录，活的久一点。没想到高翔猛的一个举动，让我们都输了。

其实高翔猛是个挺恶心的人，猜他怎么着？他把笔芯插到那只王八嘴里，用嘴往里吹气！那只可怜的王八，最终被活活气死。不对，应该是被胀死。高翔猛还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佛祖保佑你，早登西天极乐世界。”还说：“我超度你，和同伴团聚去吧。虽然你去了西天，但也好过被老杨炖汤，尸骨无存的好，最起码能保个全尸。”那话说的，怎一个漂亮了得，跟做了多大一场功德似的。就差那只王八，焚香念经，敲锣打鼓，再送一面锦旗表示感谢了。

说高翔猛恶心，不单单是因为这个。他吹死那只王八之后，还给我们说：“本想插它屁眼里吹的，找了半天，没找到在哪。”郑利民说：“还能在哪，你到它肚子上找。乌龟和别的动物不一样，它排泄都是用肚子的。”听了这话，觉得这次可算长了见识。后来高翔猛又抓了一只，把肚皮翻过来，啥也没有！把郑利民乐的：“大哥你脑袋秀逗了吧？我说说而已，你还真信！你见过什么东西，屁眼不长屁股上，是长在肚皮上的？”说完，得意忘形的大笑。我去，看来我脑袋也秀逗了，当时我还真以为乌龟屁眼是长肚子上呢！

老大不服，强自辩理：“我就见过！”许洪接过话题：“你别说是鱼？”

高翔猛说是。许洪说：“其实鱼的屁眼也长在屁股上的，只是碰巧它的屁股又长在了肚皮上而已。”

我这回真被哥几个给说服了，他二大爷的，一天长了俩见识。先是有屁眼长在肚皮上的，现在又整出屁股长在肚皮上。这见识长的，书本里可学不到。

杨清强后来发现，我们几个经常研究他爹喂养的王八，跟我们翻了脸。杨清强人长的，又高又胖，估计那体重能改我一个半。而且身为校长公子，又是三届老生，社会上的狐朋狗友也很多。他jǐng告过我们，如果再敢去抓，别怪他不客气。我们依旧我行我素，权当放屁。有一次当面还争执了，然后，我就首当其冲。

杨清强不敢动高翔猛与郑利民，于是我和许洪就成了打击对象。那时，半个月会休息一次，让远路的回趟家。平时休息我们都是一起坐车回去，那天也巧了，高翔猛被他大哥叫去吃饭，郑利民约太平公主一起去逛街。我与许洪一起在桃花转盘路等车。

桃花，名字听上去挺美，其实是个藏污纳垢之地。赌场，洗头发那一带有很多。混混约斗也喜欢选那个地方。

我俩伸着头在瞧路过的小巴车，看哪一辆经过镇里，正赶上杨清强与一伙混混刚从饭馆里出来。我们俩还打趣，看他们醉醺醺的样子，肯定马尿没少喝，走路活跟王八一样。杨清强瞥见我们，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竟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心道不好，但也不至于吓的到了掉头就跑的地步。

杨清强走过来，二流子一样：“这是要去哪？”

许洪没搭理他，我说：“叫你管！”

他啪的一个耳光，真是响亮。本来眼瞅着大白天的，他不敢怎么样。他二大爷的，没想到，他还真敢了。许洪看我被打，抬腿一脚。别看杨清强人高马大的，一百六七的体重，被许洪一脚踹一个大跟头，还在地上滚了几圈。这也是他没防备的缘故，又加上喝了马尿。平rì里，我和许洪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撂倒他。

杨清强爬起来，说了句：“哥们儿们，揍这两个小子。”其实就算他不说，在还没爬起来时，我和许洪已经受到狂风暴雨的洗礼了。

如果开始还算的上打架的话，很快，就变成了我们挨打。最起码，打架讲究你来我往，你一拳我一脚。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大象也架不住狼多。况且，我和许洪根本不是大象，在杨清强面前，顶多算是壮一点的羊罢了。我们俩打他一个，输赢尚且两说，现在他们可是七八个人呢。

我和许洪，只有抱着头在地上挨打的份儿。当时，我还刻意的用手把脸挡住，生怕被破了相。我一向头脑比较灵活，这不，关键时候，还能想到护住关键部位不是？

正得意自己做法明智时，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往我裤裆里踹了一脚。把我疼的啊，比不上麻药动手术还要难忍。只恨爸妈没有给我多生几只手，让我可以护上又护下。关于疼的那个比喻，可不是瞎说，我真的有过动手术不上麻药的经历，这个rì后也会讲到。裤裆遭到重创，不知道有几个男同胞经历过？如果有，就应该会明白，这般疼痛，是多么难忍，也就会相信我所言非虚。宁在渣滓洞里忍受十八般酷刑，不愿双腿间遭到不尽全力的一脚。

打完了，或许是他们打累了，杨清强也出了气。杨清强撂下狠话：“早就看你们几个不顺眼，以后放老实点。再敢跟我横，见你们一次，打一次。”然后扬长而去。

再看许洪，鼻青脸肿，一个眼肿成了熊猫。没有镜子，估计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天，我俩都没敢回家，怕被父母看到，徒惹他们担心。

回到宿舍，洗洗就睡了，全身疼。尤其是裤裆里，跟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爬着爬着，就有一只领头的，口喊一二三，然后一起狠狠的咬一口。那疼，一阵一阵的。

傍晚，高翔猛与郑利民都回来了。老大还问，怎么没回去，那么早就睡了。我揭开被子，还没说话，高翔猛就大惊：“怎么了这是！”

我回答：“被杨清强找人揍了。老二也是，你过去看看吧。”说完，高翔猛就急忙去了许洪的宿舍。

当时，我和老大住五号宿舍，老二在一号，老四在二号。

不一会，高翔猛，郑利民，还有许洪一起都过来了，看那架势，是要去杨清强宿舍讨说法。同宿舍的老三，老四,老五，老八与老十，听说我们被打了，也要一起去。

老三与老十是原东方国际的，老五是和我一样，原十中的，老四是原二十一中的。这个老四，为了和郑利民区分开，以后直接写名字，他叫褚夫平。以后写的老四，没有特别交代的，一律是指郑利民。

平时一个宿舍，关系都挺好。他们一站出来，让我感觉，平时做人，还是挺成功的，不然他们也不会仗义的跟我们一起去。对方可是校长的儿子，弄不好得被开除。

至于同宿舍的其它三个人，都是二十一中的，虽说关系融洽，他们不去也在情理之中。来一中，说白了，都是为了高考，不管最直接的原因是什么。他们不想掺和进来，别人也没有什么可说。

最后，老大没让他们都去，就我们哥四个，还有一个老十。高翔猛说，人太多，闹太大，不好收场。只叫他们在这边看着就行，万一我们吃亏，再援手。至于老十，则是一听打架就来劲，他从东方国际过来，就是因为在那边打架。他的体格，和郑利民有的一拼。叫他去，也算是一个帮手。

杨清强虽然和我们一班，但宿舍并不临近，他住复读生区域。

我们五个人，就这样直奔杨清强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