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今后怎办?”
“我也不知未来如何,随命吧!现在又有些倦了,歇息吧!”
“好的,小姐好生歇息,奴婢也睡了!”
“哦。”
一震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便再无一点声响。司徒艳与如烟又细听了一刻钟左右,方才悄然荡起身形,无声无息般地示意众女出了武侯府。
到了远处,司徒艳道:“老十,命唐风将武侯府看紧了,一刻不离。我等回去歇息,明日早早起来,分布左右,只等慕容尘回返!”
“是,大姐,妹妹这便去办!”说罢,刚要飘身而走,司徒艳道:“老四,你陪同老十一起去,千万当心!”
“请大姐放心!”如雪应了一声,便随同唐梦晗消失在夜色之中。司徒艳等三人绕城而行,秘密回到万福客栈,各自安歇。
众人一连等了五日也未见慕容尘影子,不由焦急。楚天见众女日夜轮值监视,也是辛苦,自己也去守候一夜,却仍是未发现慕容尘行踪。而慕容艳仍在武侯府,五日中,慕容艳只易容出来一次,便再不显露身影。
到第六日头上,祁刚赶到荆门。拜见楚天及众女后,随楚天到处闲逛,好生逍遥了几日。众女前去监视,慕容馥也闹着要去,无论怎样言说不会顾忌往日亲情而放走慕容尘,而楚天却始终未答应。怕其忧虑担心,便留如雪相陪,其他几女则交替前往,须臾也未离开侯府半步。
第十日午时,就在众人守候不耐之时,唐风使人来报,慕容尘等人秘密回到武侯府衙。众人好似松了一口气,总算等出头了。如烟面露喜色,暗自琢磨如何袭杀。
“八绝书生”慕容尘一脸疲惫。仅剩的一只手臂轻轻敲击着古旧的扶手,另一手臂空荡荡的,半个脸面疤痕纠结着,看之甚是诡异而凄惨。此伤乃是在郑家庄之役中被楚天所伤。此时的慕容尘,再也不是那面貌清癯,儒雅万分,手摇羽扇,逸俗绝尘的八绝书生了。
慕容艳面上微显欣喜,见爹爹回返,内心安定不少。看着慕容尘忧郁的面色,却是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言语。
慕容尘看一眼慕容艳,有气无力地道:“艳儿,爹爹出去这些时日,可曾有何异状?”
“没有,女儿日日在房内,不曾发现有何不妥!”慕容艳答道。
管家慕容仁道:“庄主,荆门这些时日甚是热闹,只因楚天小贼在此,引得天下好事之人纷纷来此。据传,城中酒楼客栈都已爆满,而那杀神每日均在江水楼公然用餐,极尽逍遥。”
慕容尘眼中忽地现出一丝狞厉,恨恨地道:“想不到楚天小贼已成气候,悔之不及啊!当初如再仔细搜寻,这小贼恐怕早已被杀、或是被乱刀分尸,怎会让其数次逃出生天。如今我等四处躲藏,庇荫于范老阉狗。甚至连望水寨那阮刚都是趾高气昂,对我等傲慢轻视。唉!虎落平阳啊!”
“庄主勿要气馁!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得一时或许便会柳暗花明。而今我等虽是频繁迁徙躲藏,但实力尚未失去,定有东山再起之日!”慕容仁打气道。
慕容尘颓然道:“老夫何偿不想东山再起。但只依靠我庄这千八百人,怎能撼动烈阳门那些虎狼阵队。司徒老儿折损一千五百多人马,至今都未见其有何动作,我庄实力实不堪与烈阳对抗!”
慕容艳道:“爹爹有何计策对付烈阳门?”
慕容尘苦笑,道:“如爹爹有良策,早便开始行动了。而今范不凡与司徒宏又将人马分散。唉!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几年前,江湖合纵连横,共同围剿楚天小贼。而今又有哪个庄派敢独自轻捋烈阳虎须。那些只有几十或是一两百人马的小庄派,实不够烈阳阵队半个时辰杀的!”
“那爹爹便没有一点谋划吗?”
慕容尘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今我庄失势,与其寄人篱下,毫无结果,不若隐形匿迹,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慕容仁道:“那要等待到何时才能重现往日安宁?”
慕容尘冷冷地看一眼慕容仁,将慕容仁看得一阵心悸。便听慕容尘阴**:“各庄派难以成事,屡次围剿不果,均是瞻前顾后、各怀鬼胎、未成合力之故!哪如我逍遥庄不计耗损,倾力而为。唉!如今我庄受损最大,只便宜了淡云庄与柳家庄!这两庄坐山观虎,并与烈阳暗中勾结,太平逍遥,着实可恨!如有时机,定要将两庄铲除!”
说罢,慕容尘眼中又现出一丝阴狠之色,好似江湖仍在自己掌握之中。而一直未言语的慕容盛忽道:“爹爹,楚天小贼在荆门,我等在此岂不危险!不若躲到别处,如此,心也安稳些!”
“呵呵。”慕容尘听罢,已轻笑出声:“盛儿,自古道:兵不厌诈。看似危险之地,其实却最安全。”
“爹爹,我等分头回返之时,孩儿好似觉得府外多了几个花子。平日里那些花子并不在此处歇息!”
慕容尘一惊,道:“管家,这几日你可曾发现有何异状,是否有人来此?”
慕容仁忙道:“庄主,我与小姐日日呆坐府内,并未......只是......小姐与丽春出去一次!”
慕容尘眼睛一瞪,厉声道:“艳儿,我曾一再嘱咐,万万不可露面,你怎地还自作主张到外闲逛!”
慕容艳颇为委屈,啜啜道:“爹爹,女儿在这破院中甚是憋闷,便易容出去用了回饭!”
慕容尘一听,怒道:“真是女大不中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追魂堂人马如何,论伪装隐藏比我等高上不知多少,那又如何!而今唐门那贱人又到了烈阳门,担当什么阴堂堂主,究其含义,恐也是做探查之事。你怎地这般不小心,你丢命事小,如此粗心随意,岂不连累大家性命?”
慕容尘愈说声音愈大,直将慕容艳呵斥得眼泪汪汪,凄楚无比。慕容尘狠狠地盯了丽春一眼,眼中冷酷异常,看得丽春浑身打战,感觉脊背直冒冷气。
慕容艳见爹爹声色俱厉,毫无一丝怜惜,不由伤心得嘤嘤而泣,本是憔悴的面容挂满泪水。
“住声!遇事便知道抹眼泪,上天真对我不公!一个孽种悖逆叛门,一个懦弱无方!”看一眼慕容盛,气哼哼地将要斥责,却极力忍住。眼中饱含愤恨,又感极其无奈。
见慕容尘发火,几人再不言语。“铜锤撼天”李霸天默默坐在角落,仅余的右臂低垂,看样子已完全是个废人了!而面上亦是同样模糊,左耳及大半边脸皮坑凹不平,乃是被祁刚白龙刀削掉面皮所致,乍看之下,骇人已极。
几人沉默了一阵,慕容尘幽幽道:“此处只我等几人外,只有加几个护卫。这亦是为减少目标不得已为之。而一旦有事,力量却显不足!我等再不小心行事,如何能保全自身!这天杀的小贼,已搅乱多少清梦及安然惬意的日子,整个江湖无不担惊受怕。”
“爹爹,不知天幻宫与范家庄以及少林、武当等庄派到底有何真实打算,怎地这多时日仍未形成合力!”慕容盛道。
“少林、武当仍在观望,内中详情不甚了了!武当弟子被杀将近百十多人,唯有少林尚未听闻有所死伤。这烈阳余孽之凶残比之七十年前的神剑门更加残酷,如不消灭,江湖永无宁日。”
慕容盛道:“爹爹,孩儿听闻昔年那神剑门人数并不很多,其门徒只有两百余人。神剑门行踪诡秘,心狠手辣,无数庄派遭到灭门,只少林、武当等几大门派未遭杀尽。”
忽地,慕容尘面上现出一丝不安的神色,恍惚道:“这昔年往事不提也罢!不知为何,为父此际总感到心神不宁。多日未曾有此感觉,今日怎会如此,莫非有何不测?”
听慕容尘一说,几人不由神情紧张起来,环顾四周,却无任何异状。慕容盛紧张道;“爹爹,孩儿出去看看!”
慕容尘刚要摆手制止,想想后,又道:“小心些,勿要走远,无事即回。切不可耽搁太久。为父愈来愈觉不安,快去快回!”
“好的,爹爹,孩儿小心就是!”说罢,起身便向门口走去。
慕容盛轻轻推开房门,将头慢慢探出,却未看到任何景物。而眼前只有两个黑色的窈窕身影挡在门口。定睛看时,却见两个身着深色劲装的绝美女子,齐齐站着眼前,正向自己微笑。
两女子笑容娇美如花,惊心摄魂,但笑容中却隐含着轻松、得意与不屑。
“啊!白发魔女......”慕容盛神色大变,一声恐惧至极的叫喊后,便觉数缕劲气已然及体。随即,仰头便向房内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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