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她的亲生母亲。
哪怕她做了再大的错事儿,哪怕她再怎么厌恶她,讨厌她,也不会对她置之不理的,而她也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来特意的讨好她。
她跟她说过的,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情,她也不会不管的!
所以,她需要一个肾,她也可以给她的,而且不需要她一丝一毫的感激。
“是。”南擎天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再沐云瞳开口说完的同时,便跟着轻松点头,随即将视线看向病床上的严琳桦。
听到南擎天毫不犹豫的回答,沐云瞳牵着殷烈的手也跟着用力抓紧!
“小瞳,你也别怪她,她也是被逼无奈,之前和你的关系不够融洽,她怕你不愿意,所以才会想要先去和你相处融洽,只是,她没有想到,病情会突然恶化。”南蔚瀚也开口说着,语气里都是真诚和认真。
可是沐云瞳却一点都不想听的轻轻摇头。
再她看来,南擎天和南蔚瀚都没有那个资格向她解释,到了此刻――
哪怕是严琳桦自己再向她解释,她怕是也能够当做耳旁风听听就过!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不用再解释了。”沐云瞳说着,随即牵着殷烈的手,轻轻倚靠再殷烈怀中:“局长叔叔,我想回家。”沐云瞳委屈且可怜的说着,不想再去看病床上的严琳桦,也不想再面对着南蔚瀚和南擎天那明明是命令却又虚假得不行的面孔。
此刻的她只觉得好无力。
面对着严琳桦的再次算计,她也觉得无力!
她不懂,为什么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们非要用这种伤人的方式来告诉她!
“好!”殷烈看着沐云瞳那苍白的表情,心疼到不行,抬手轻轻抱住她的肩膀,想都没有想的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沐云瞳也再殷烈将她抱起的瞬间便将脑袋缩进殷烈的怀中,这一刻,她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能做的就是缩到殷烈的怀中,寻求安慰。
殷烈眼眸深沉的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随即抱着沐云瞳毫不犹豫的往病房外面走去。
“局长叔叔,我害怕。”靠在殷烈的怀中,沐云瞳有些安心,却还是觉得害怕!
“没事,有我呢?”殷烈轻轻开口安抚,那冷酷的脸色却阴沉得吓人。
刚才再病房里看到沐云瞳那接受不了,却又只能坚强的摸样,让他心疼到愤怒,可是――身为她的男人,他却只能站在那边给她一个依靠罢了。
因为,算计她的人是她的亲人,是她的母亲,所以,即使身为丈夫,他却还是一句都不能说,当然,更多的也是无话可说。
严琳桦和沐云瞳的关系紧张,可是再怎么紧张,那也是母亲,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
将沐云瞳从医院里面抱了出来放在吉普车副驾驶座上,殷烈才座上驾驶座,轻轻的开着车子往家的方向驶去。
而沐云瞳则安静的靠在窗户上,整个人小脸上都是纠结。
“局长叔叔,你说切掉一个肾之后,疼不疼。”沉默了良久的沐云瞳却突然茫然且恍惚的开口,那眼眸里也都是淡淡的薄雾,那么的让人觉得震惊。
吱呀――
行驶再路上的吉普车嗤的一声停下,殷烈黑着一张脸看向沐云瞳,看着扭过头来,茫然的问着他的沐云瞳,他突然也感觉到了一种无力。
面对着她的询问,他也觉得自己很是词穷。
安慰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安慰,那个人是她的母亲,难道要她告诉她,不要管严琳桦的死活吗?又或者欺骗沐云瞳说,切掉一个肾后其实跟本不会痛,那种谎言,她也不会相信。
再说了――她还是那种,针扎一下都会嚎啕大哭的主,她很怕痛,他是知道的!
“丫头,没事儿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殷烈说着,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沐云瞳扯了过来紧紧抱住,这一刻,他除了紧紧抱紧她之外,甚至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局长叔叔,我怕疼。”沐云瞳趴在殷烈怀中,双手揪着殷烈的衣服。
因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捐肾,沐云瞳唯一害怕的只是怕痛,真是有些痛觉异于常人的她,一想到那种被切掉身体里一半肾的感觉,她就觉得整个胸口和内脏似乎都开始翻搅――
“没事的,傻丫头,一点都不疼的。”抬手轻轻安抚着沐云瞳半天,再听到车子后面传来n多的催促喇叭声音时,殷烈才舍不得的放开沐云瞳再次开动了车子。
很快的,车子滑进了小区的停车场。
殷烈抱着完全不想要动弹的沐云瞳走进电梯,走进家里。
“局长叔叔,我困了,想睡觉。”沐云瞳窝在殷烈怀中,再殷烈走进家里时,便开始撒娇。
殷烈点头,二话不说的就抱着她走进卧室,然后将她放在大床上。
似乎真的疲惫了,沐云瞳再窝进大床上时,就抱着棉被开始呼呼大睡了!
殷烈没好气的看着她入睡,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然后走出卧室一个人再客厅抽起烟来。
最近家里已经够混乱的了,现在严琳桦又出了这种事情,可以说是什么事情都挤在了这个时候,这让他也隐隐的开始有些疲惫不堪。
…………
第二天天才刚刚亮起,沐云瞳就转醒了,睡了一夜的她,明显的气色恢复了不少,只是,看上去似乎还是那般的恍惚。
昨晚关于严琳桦的事情,对她来说终究还是有影响的,当然,已经失去过父亲的她,对于死亡,是早有体会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殷烈给她温着早餐,自己上班去了!
她并没有在意,自己一个人端过早餐再客厅里慢慢吃着,然后才收拾好家里的一切,慢吞吞的往医院走去。
严琳桦已经住院了,那么就说明病情已经严重了!
因为,不管是恨她也好怨她也罢,说伤人的话语也行,但是最后却也还是敌不过死亡来得沉重。
突然之间,沐云瞳发现,和死亡相比,严琳桦的很多事情也都是可以原谅的,当然,她也终于明白了严琳桦会讨好她的原因了,那是因为她再害怕,害怕她会拒绝。
虽然说她此刻还不确定能不能和她匹配,但是尽管还不确定,但是机会却是最大的。
所以,她只能孤注一掷。
抬手轻轻推开病房,病房里只有严琳桦一个人,此刻的她没有了平日里那种精神头,但是睡了一整夜的她,似乎也还不错,没有十分差,而她也再看到沐云瞳进来的时候,立刻惊喜的冲着沐云瞳微笑。
“瞳瞳……”沙哑着嗓子轻轻叫唤着,严琳桦脸上挂着的笑容看上去也不怎么好看。
沐云瞳并不在意,轻轻走到病床的沙发旁坐下,眼眸紧紧盯着严琳桦看着。
似乎看到了沐云瞳不苟言笑,一脸讨好笑意的严琳桦也跟着收敛了笑容:“对不起,瞳瞳。”严琳桦低头得很快。
可能是真的害怕面对死亡,所以,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她,也早已经消失不见。
“你放心吧!只要医生说我们的肾脏会匹配,我会救你的。”沐云瞳说得很是冷静,语气里也都是淡淡的轻松,却并没有带着感情。
说实话,她愿意救严琳桦,说白了一点,不过就是因为彼此之间的母女关系罢了。
“谢谢。”听着沐云瞳说的话,严琳桦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看着沐云瞳开口道谢,而这句谢谢也算是十分残忍的将她和严琳桦之间的距离划分。
沐云瞳摇摇头,没有再说其他,而是从沙发上站起:“你先休息吧!我去找医生匹配一下血型和身体情况。”沐云瞳说着,转身直接走出病房。
几句对话,简单到不行。
当然,这一刻,沐云瞳也深深明白了,她和严琳桦之间的距离,她们,估计是世界上最不是母女的母女了吧!二十一世纪,能有她们这般,绝种的母女,也真是不容易呢?
走出病房,沐云瞳直接去找了严琳桦的主治医生,同时也按照医生的吩咐却体检了一下身体情况。
当沐云瞳体检完所有的项目,走进验血室的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脸色都煞白不已,害怕疼痛的她,哪怕是那小小的针管都足以让她疼到几近晕厥。
她想,这么怕疼,也许也是一种病吧!只是不知道,这种怕疼的病能不能治疗罢了。
跌跌撞撞的从医院体检完出来,沐云瞳便打了一辆车往家里走去,直到走出医院,坐在的士车上了,沐云瞳手臂上的疼痛感才开始慢慢消失。
她想,这么害怕疼痛的她,将肾切掉后,会怎么度过,到时候的疼可比现在疼了好几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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