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 第二卷 血腥少年 第三十章 晨曦之署光之城(八)（1 / 1）

第二卷血腥少年第三十章晨曦之署光之城(八)

为什么？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一幕，为什么？！

这一切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什么那米乐其多娜，什么创世神，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我……

好想哭，好想大声的哭，我受不了，再也受不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到这个地方，为什么我要看到这些事情，我不要，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啊，妈――爸――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啊。

泪水在眼眶中一遍遍的打转，但，我哭不出来，我哭不出来，我也不敢哭，不能哭啊，这么诡异的的地方，我的骄傲我的自尊，我的一切都不允许我在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孩子的面前哭。

极力压抑到冲到嘴边的哽咽，我抽抽鼻子，呆滞地瞪着鲁达尔，那个骄傲的敦法族少年静静地跪在地上，不，他不是跪在地上，而是他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怪异地折闪在一旁，无数地肉眼看得见的细小碎痕疯狂地向上涌去，就好像那骨血那血肉那一切的一切都被这瞬间抽去的冰雪灌入体肉，慢慢地在空气中碎裂。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疼痛中，这个孩子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银色的眼波就好像冰雪折射出天光般不带一丝感情，静静地映出我的影像。

不，不是的，不是地。他不是感觉不到疼痛，不是的，那个骄傲的孩子的身体在小幅度地抽搐着，幅度如此的剧烈就连宽大的衣服也掩饰不住那剧烈的痛楚。

我突然明白了，这个骄傲地敦法族皇族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脆弱流露在外，哪怕是我，一个对他来说可能是日后唯一希望地我来说。也不行，只有在此时。只有在痛到忍无可忍，痛到整个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时候，他才屈辱地不能压抑地露出了最真实的――

痛！

“为什么？”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甚至无法想象这个孩子所承受过的苦难，是什么将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孩子变成了这样，我根本想象不出。怔忡中，我慢慢地上前，伸出手捧起少年冰泠的脸。

手？！

微微一愣，我慢慢地扫了一眼捧住少年地脸的手，小小的，仿若五岁孩童的小手，没有多想，我慢慢地蹲下身。直视着少年极力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脸，也只有看到他的脸，才不让我那么内疚，是的，内疚，这个孩子明明知道来到这里。他就会变成这样，但，他仍然固执地走着，不流露出一丝的痛楚，不让我看到他身体地一点不适，那么骄傲那么倔强的孩子，我居然……居然……

我说不出话，哽咽的嗓子像有人洒了一把沙子，又干又涩，半天才苦涩地张口。“为什么？！……”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那米乐其多娜，”那孩子笑了。毫无血色的脸衬着淡淡的笑容更令我心痛，苍白地唇很费力地咧开，勾起一个无比苍白的笑靥，颤抖的手艰难地移起，想摸我的脸，迟疑了下，又艰难地移开，“请，别……再……意……”

别在意，什么别在意，我怎么能不在意，怎么能，我好想吼出来，好想大声的吼出来，跟我何干，到底跟我何干，前世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跟我有屁的关系，我为何要在意，为什么？！

我吼不出来，我根本吼不出来，只能……只能静静地看着那个孩子苍白地令人心痛的脸。

叭，我一直抗拒却一直响彻耳边的可怕声音再度残酷地响起，近得就在我的眼前。

晶莹地甚至带着一丝梦幻色彩地少年的手臂正以极可怕地速度崩溃着，我只是……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罢了，鲁达尔，鲁达尔的手臂整个的开始碎裂，速度如此之快，快到我根本无法承受。

“不……不……”我不敢想信地使劲地摆动着头，使命地摆，紧紧地捧着鲁达尔的手猛然一沉，惊惶失措地低头一看――

不要啊――

啊啊啊啊，泪水不受控制地冲涌而出，朦胧中，鲁达尔的身体就好像跌进黑洞中的星子，那破碎溅起的晶体是如此地残酷，而，更可怕的是，那无人能阻挡的可怕吞噬顺着脖颈疯狂地向唯一残留的头部冲去。

“来……来人啊，救救他啊，哇啊啊啊啊……”再也承受不了如此惊骇的一幕，我哭着喊着，求救的眼绝望地扫视着空荡荡的天地。

“来人啊，快来人啊，既然你们说我是那米乐其多娜，我承认，我承认好吧，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他啊……”

我的声音在空气孤零零地飘着，扭曲地不成样子，散落来散落去，碎碎地不成样子，好难听，好难听啊。

为什么没有人来啊，为什么，我不肯认命地摆着头，抱着鲁达尔布满裂痕的头颅，哭叫着对着天空喊叫着，骗子，骗子，不是说我是创世神最宠爱的孩子吗，为什么没有人来帮我，为什么？！

“别……别哭……”破碎不成声的细小呢喃唤出几欲濒临崩溃的我，抽咽着，我低下头，绝望地看着那个已经碎了一半的头颅艰难地挪动着仅剩半边的唇，露着气的语调沉重地压在我的心头。

“嗯，我不哭，”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我飞快地眨去眼里的泪水，胡乱地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用力地点着头，“鲁达尔，你等等，我找人救你，我一定找人救你的。”

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我飞快地安慰着鲁达尔，所有的怨所有的恨全化成了更多的愧疚，为什么，为什么我刚刚要对他发火，对一个比我小五六岁的孩子发火呢，太白痴了，我真是个大白痴啊。

“别……哭……，”神智已经完全消逝，可那个孩子还执拗地道着，还想安慰痛哭的我。

沙沙，破碎的话语中，少年仅存的半边头颅化成了细小的沙粒滑过我的手，我下意识的急急地一抓，细小的沙粒顺着我的指缝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空啊，真的好空啊，空得让我的大脑猛地一片空白，天地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听不见风声，静得让我看不到任何东西，眼前一片空白，空荡荡的，真的好空啊。

我在做什么啊，在做什么啊，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在这里呢，为什么？！

茫然地站起身，茫然地看着前方，机械地低下头，我木然地瞪着地面上的随风扬起，此时此刻几乎铺满了我的脚下的细小沙粒，有谁会想到，有谁能想到，在一分钟前，在眨眼的瞬间前，那还是一条生命，一个活生生的少年，有谁能想到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蓝洛阳痛苦的尖叫声中，地面的沙粒不为人知地动了一下，竟慢慢地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