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阁老愤怒的一拍桌子,“真是胆大包天!太岁头上动土,我看这个内贼是不想活了。”
将心里的火气压了压,阁老继续开口,“希孟,你算是当家主母,这件事交给负责吧,松也好,严也罢,你看着拿捏就成。”
希孟看着阁老眼里闪烁的精光,点了点头,转身先让跪着的夏荷站起来,在一边候着,稍后再议此事。
满屋子的人都知道这颗夜明珠的厉害,皇家赏赐之物,一旦丢失,有可能祸及满门,全都因此而丧命,也因为这件事,而恐慌起来,各个在心里咬牙恨着这个偷窃贼。
“这件事暂且先保密,除了屋子里所有在场人之外,不可以再泄露出半点风声,希孟,你调查此事的时候,也要小心谨慎,另外让容尘搭把手,帮你把这贼一并抓出来。”阁老想起回来的目的,嘱咐了两句后,起身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着希孟,“你跟我来。”
不解的看了看阁老的背影,突然间觉得他的身影看起来不如以往的健硕,竟然现了一丝老意,难道是到了岁数,这身子骨慢慢弱了起来。
发觉自己愣在原地,希孟急忙由夏荷搀扶着,随着阁老的脚步,来到阁老依旧名为晴阁的新宅子。
二月里的上海县,已经多少的温暖起来,就差春雨的到来,就可以算是真正的进入春天了。这个时节刚好是兰花争相盛开的时候,阁老的院子里种的兰花不比希孟院里的少。故而一进入这晴阁里,也是扑面而来真正香气。入目之处一片繁花似锦。
看着这些兰花,希孟想起自己的娘亲。没想到这一转眼过去大半年,再过些日子,就到了娘亲和爹爹的忌日。只是却不能亲自去祭拜,嫁出去了,就要随着夫家,这也算是生在古代的一种悲哀。
感叹了一番,希孟进了屋子,这时真的春桃和夏荷已经调换回位置,夏荷问安后先告退下去。春桃却是将一干丫头等支开,亲自守在房外。
希孟抬头看了看站的笔直的春桃,突然对她感到好奇,作为一个女人,常常被七情六欲所惑,多愁善感的女人,她是如何做到心静止水,淡然的看待一切的。
“希孟啊,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该给祖父一个理由了。”阁老擦过手,将热毛巾放到一边,捡起桌上盘子里的两个玉球玩弄起来。
看着阁老闭着眼睛,好像一切都不闻不问。却又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顿时那种姜还是老的辣,再次浮上心头。
希孟笑了笑。“希孟知道一切都逃不过祖父的法眼,希孟也没想做什么。只是针对不同人的口味做了一些菜,有心人自然会随着这个人的口味相应的步入棋局而已。”
“呵呵。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心性聪敏,只是你这样一来,就不怕给自己图添烦恼,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阁老闻言点点头,唇瓣上挂着淡然的笑意,看起来是闭着眼,实际上一切都逃不过他那双精明的眼睛,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祖父说的对,其实规规矩矩的呆在房里,做我的少夫人便是,奈何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你想躲清静偏有人不让你躲。”
希孟叹了口气,或者现在开口祈求阁老,放她离去也可。只是她知道,就算这会儿她真的开口祈求了,阁老也答应了,可是她的心却不会放过她自己。
只要她的心一日不死透,一日学不会放下,人在哪里都是无济于事,永远得不到她想要的自由。
“那就放手去做吧,不要左右为难,需知机会是掌握在有决断的人手里,优柔寡断只会害人害己。”阁老点点头,倏地睁开眼睛,紧盯着希孟瞧着。
“古时候,有一对师兄妹,男的博学多才,女的也是名闻天下的才女。这师妹平素老是喜欢用作诗、作对子的方式找师兄一教高下,比试谁更技高一筹,如此寒来暑往师兄对师妹暗生情愫,在师傅的撮合下师妹也同意嫁给师兄。只是在大婚之日,新娘竟然在拜堂前设下层层关卡,只要新郎官答不上来,她就不嫁。三道题目,新郎用了三日回答上来,新娘娇羞着走出房答应拜堂完婚,怎料这新郎却是拿了一张白纸递给新娘,让新娘看着这白纸猜三个字,同样,如果答不上来就不娶。只是这一次,任凭时间过了三年再三年,这新娘也不曾想出答案。直到两人已经是垂暮之年,再次相见之时,新娘才明白过来,可是已经悔之晚矣。其实那三道题看起来十分为难,答案却甚是简单,希孟,你可知道这题的答案是什么。”阁老摇着藤椅,看着一室阳光,慢条斯理的讲着这看似是故事却很有哲理的话。
希孟看着阁老,仔细的想着,无奈这题目确实太难,只是一张白纸,却如何猜出三个字来。
“恕希孟愚钝,实在是不知。”
“这谜底是一个述字,一个心字、一个容字。”阁老若有深意的看了希孟一眼,“你很聪明,只要好好体会,自然会明白各种含义。”
“多谢祖父,希孟记下了。”希孟点点头,暗自将这三个字记下,便辞别了阁老,带着春桃回了自己的房里。
卸下一头沉甸甸的首饰,希孟坐在化妆镜前,看了一眼丢失夜明珠的锦盒,低头却在品味阁老所说的那三个字。为什么答案是这三个字呢?一张空白的白纸,为何是这“述”、“心”、“容”三个字。
费力想了好久,却是想不明白,最后希孟也懒得再想。想要起身的时候,发现春桃在一旁候着好久,看样子似乎是有话要说。
“春桃,日后不用等我忙完,有话直接叫我就行。”希孟起身,将小手放在春桃的胳膊上,由她扶着坐到了桌前。
“少夫人,实在是春桃不知,这夜明珠的镶嵌手法十分高明,如果是不懂武的人,或者不懂镶嵌技法的人,是不可能取下来的。可是”
“你是想说,如果是我想陷害谁,可是我自己是拿不下这珠子的,可若是被人偷,这人来了我房里,你又怎会不知,或者是逃过容尘布置在我身边的眼线,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希孟笑着将春桃心里的疑问,随口道了出来。
“这几日你多帮着阁老准备迎接那位贵客的事情吧,这夜明珠的事情,就等着贼自己上门就好,我们什么都不做。”希孟拍了拍春桃的小手,刚拿起桌上的茶碗,就听外面通禀有人来访,却是希孟听过却未曾见过的一位,此人正是这丹岚的娘亲,大房的小妾,曼彤。
春桃见希孟摆摆手,出去将曼彤迎接进来,斟好茶后象征性的退到了卧室外面候着。
“坐吧,我不知你会来我这里,也没有备一些糕点,让你见笑了。”希孟说话的时候没有像对待其他妾一般,反倒很温和,多多少少的带着那么一分客气。
妾一直都没有什么地位,虽比那丫头、妈子身份高了一点点,却还是不如春桃这些大丫头有分量些。
只是这个曼彤母凭子贵,因生下二少爷丹岚,多少的地位也有所不同,即便依旧是无名无份,实际上却已经以偏房自居,大房那边除了大房夫人绮情,就属她最大。尤其是在绮情死后,这大房里的事情基本就全都归她打理,也因此,这大房那边相对来说也不那么乱了。
曼彤也是明白人,见希孟言语间有着一丝客气,急忙开口道明来意,“少夫人客气了,曼彤来此是来道歉的。今天下午三少爷来房里找二少爷,却意外的在小儿身上发现一个少夫人丢失的丝帕,此事实在是小儿的过失,他也是无心之过,偶然在外捡到这条丝帕,因为喜欢上面的绣样一时没舍得扔掉,才造成这一番误会。如果此事给少夫人带来什么困扰,也还请少夫人见谅,或者让小儿亲自上门解释也行再不然”
希孟笑着一把拉住曼彤因颤抖而略微有些发凉的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曼彤见外了,我和三少爷虽不是情比金坚,但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又如何做的夫妻,不是该早就散了。也请你回去的时候转告二少爷一声,此事既然是意外巧合,也就无需放在心上。”
听希孟这样一说,曼彤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多谢少夫人体恤,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少夫人不要嫌弃。”说着,曼彤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锦盒,轻轻放在桌上。
“曼彤这是?”希孟看着锦盒,却并未伸手去拿。
曼彤见希孟不动,小手急忙抬起将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的不是金银首饰,而是两颗圆润通透的珍珠。
“我知道青莲进来病了,三少爷和少夫人为了珍珠的事情闹的有些不愉快,今日送上两颗珍珠,只盼你们两人早日和好,也算了了我的一个心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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