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是木槿出面,也都纷纷说起劝解的话。元熙自讨无趣儿,对着木槿拱手道:“既然姑姑亲自说和,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说着对文远道:“方才是场误会,陆大人别见怪……大伙儿都散了,吃席吧……”
到底是文远认出了木槿,他道谢过后,又问起木槿有关雪吟的下落。木槿说道:“少爷进了京后,姑娘就回了娘家,说是要寻她的兄弟……”文远叹气,说道:“我一直念着雪儿,她一定恨死我了。”
“怎么会?”木槿笑道,“姑娘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不一会儿,那含笑也过来谢了木槿:“多谢姑姑,含笑这里给姑姑跪下了。”“别别别!”木槿忙扶她起身,“少奶奶客气了。”
大约含笑也猜出了木槿就是沁雪身边的丫鬟,所以有些愧疚:“如果不是我,或许,或许姚姐姐就能跟文远比翼双飞了……”周含笑跟沁雪比起来,是有些懂事儿,木槿见了也喜欢:“快别这样说,你看少爷至今无碍,都是你的功劳,你又何必自责?我家姑娘想必也不会怪你的。”
此时秋葵走来,说有人找木槿,木槿辞了文远含笑,随着秋葵一起往后花园走去。不知什么时候,秋葵不见了踪影,只见远处的亭子里,站着一个白衣男子。走近了看,却是安逸云。他对木槿说道:“见你忙了这么久,也没吃什么东西。我给你拿了些,你吃吧。”
桌子上的糕点都是木槿爱吃的,什么凤梨酥,什么杏花糕,什么红豆饼。她笑道:“王爷对奴婢这么好,奴婢都不知,不知怎么办了……”只见他回过身子,深深地凝视着木槿的眼睛,然后捏着她的下巴:“既然不知,我来告诉你……”
说着一个浅浅的吻,埋在木槿的唇上,还有软香的脖颈。她只觉一阵晕眩,闭着眼睛,享受着春风的爱抚。“叫我的名字,”他轻声道,“不然可是要惩罚的你。”她羞涩的低下头,吐出那两个字来:“逸云……”
然后被他环入怀中,他的胸膛,暖暖的。木槿似乎有了依靠,甜蜜的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幸福的笑着。“表哥!”远处传来翩跹的声音,木槿忽然从他怀中挣脱开,他却不肯松手,也没有回应翩跹的话语。只是爱怜的抚着木槿的青丝,没有理会翩跹。
本来翩跹吃的多了些,便跟着玉芙一起到园子里散步,却看见木槿和安逸云在一处。火气登时就上来了,她见无人能理睬自己,索性大步上前,抓住木槿的衣袖,将她从逸云怀里拉了出来。还破口大骂:“小贱人,你又来**我表哥,不想活了么!”
现在凭借着木槿的身份,是在没有人给她难堪,欺负她的。翩跹是第一个,她尚未来得及回话,安逸云便甩给翩跹一个耳光,低沉的说道:“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然后他温柔的对视着木槿,抚着她的面庞,这让翩跹更加气愤。
她指着木槿说道:“枉我拿你当好姐妹,你竟然背着我跟我表哥**,你明知道我喜欢表哥,你还跟他见面。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儿上,我早就跟皇后说了……好,你对我不仁,我就对你不义!我这就跟皇后说……”
“你敢去么?”他使劲的扣住翩跹的手腕儿,道,“你若敢去坤宁宫,我今日就打断你的腿!”这翩跹听了渗出一身冷汗,她还想再说什么,尚暮秋已经来了:“王爷恕罪,姑姑恕罪,跹儿她年龄小,不懂事儿,还望两位海涵。”“尚公子,”安逸云说道,“把你的妻子带回家,好生管教,不要再让她胡闹了。”
谢过安逸云,尚暮秋便将翩跹拉走。一路上不断数落她:“你怎么敢顶撞齐王?就算他是你的表哥,可你也不应该顶撞姑姑啊,她可是宫里最受尊敬的人,你跟她怄气,就是跟皇后娘娘过不去!”岂料翩跹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你怎么这么怕她,难怪这几年,你还一直是个翰林院的侍郎!”
没错,尚暮秋只是依着翩跹,可是他胆小,他不敢顶撞安逸云。他知道翩跹跟安逸云之间发生的事情。可是他一味的躲避退让,只是乞求着尚府福康,平静。翩跹在府里,整日骂他,说他没有上进心,没有骨气。他愿意,愿意听着翩跹骂他,愿意为翩跹做任何事。
皎皎明月,柳线一缕,萦绕几枝新芽。乌夜啼遍竹篱笆,木琵琶下、小桥石径。又是攀折柳丝时,可怜丁香丛丛,不见红颜落榻。几番春秋,几度轮回,因果宿命,辗转一世念君还。
当翩跹回到府里时,她妹妹倾城已经站在门口了。她的这个妹妹是庶出的,从小就不受宠。只是被关在屋子里,从不让出门去。怕丢了舞家的脸,因此舞家上下,只是知道,舞家只有一个女儿,就是舞翩跹。
听说江城公主大婚,倾城趁着府里无人之际,逃了出来。第一次出门,没有方向感,问了路人,才寻到姐姐翩跹的夫家尚府。翩跹见了倾城,一脸不悦:“不是让你呆在家里么,你怎么跑出来了,外面这么危险,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我可是救不了你的。”
此时泪珠儿已经落了下来,倾城听着姐姐的话,哭的如泪人儿一般。却又是不敢出言,庶出的子女是不能够跟嫡出的子女顶撞的,所以她只能这么听着。“玉芙,去把我柜里的一些碎银子拿出来。”翩跹本来心里已经很是烦闷了,若是再收留倾城,她是不能够的。
不如给她些钱,撵她出去,尚暮秋不忍:“晚上让她去哪儿?还是在府里住一晚,明日再把她送走。”“不,”倾城轻声道,她不敢大声说话,她的嫡母见她有几分姿色,便要培养她,买到**,挣到些银钱。
可是倾城自然不愿,谁想姐姐也不肯收留,她捡起姐姐扔在地上的钱,一咬牙,迈出了尚府的大门。好在现在已经打春儿,天气暖和些。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头,只有一轮孤寂的明月映照在夜空,越发显得她的身影孤独寂寞了
此时街上已没有了灯火,倾城很是害怕,好在还有明月相伴。可是半空里传来的虫鸣和猫头鹰的叫声,让她心儿发颤。突然,不知哪里窜出来一条野狗,对着倾城汪汪乱叫,唬的她连连后退,大声喊着“救命!”声音回荡在半空,甚为惊恐,凄凉。
一个弱女子,生活在府里从未出过门,这下可把她吓坏了。她想跑,却又浑身酸软,没有力气。身后却是有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拉起。“这么晚了,姑娘怎么还在外面?”话语里满是关切。
她回过头,看到月色下一张忧郁的面庞,只是连连退后几步,眼神之中充满着恐惧。佟绍斌看着倾城神色慌张,没有问明缘由,只是说道:“姑娘既然无处可去,就跟在下回府吧,明日我再派人把你送回家去……”
可是她却拼命地摇着头,这倒是让绍斌诧异万分。但是他没有问,可以看出倾城不愿说出口的理由。绍斌也是从宴席上回来的晚了,路过此处,才看到倾城一人。但是他却并无恶意,他对倾城道:“姑娘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在下或许能够帮助你。”
不想她忽然给绍斌跪倒在地,哭着道:“公子救我……”话未说完,泪水早已夺眶而出,绍斌扶她起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姑娘有家不能回?”停了半晌,她才抽抽噎噎的说道:“我娘要把我卖到**……”
“姐姐又不肯收留我,”她哭道,“我……我没有地方可去……”晶莹的泪珠儿,在月光下泛着苦涩的味道,绍斌不禁为她轻拂泪痕,柔声说道:“先跟我回家,然后我再给你想办法,你看可以么?”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单纯的倾城微微点头,跟在佟绍斌身后,就这样踏入了佟府的大门。她不知道的是,尚暮秋担心自己,所以就让翩跹派了玉芙在后面偷偷跟着,玉芙虽然看不清楚那个男子是谁,却看到了匾额上的“佟府”二字,明白了一切。
回到翩跹处,玉芙将所见之事都告诉了翩跹。翩跹听后,冷言说道:“她以为自己是谁,想跟佟家攀亲么,真把自己当凤凰了!”本来玉芙是跟着蹁跹一起长大的,她知道翩跹不是这么冷心肠,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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