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唐子仙在隐秘的山庄接受治疗是唐老先生的长久之计,走到这一步,实属无奈,他也无法再放任唐子仙,任其病情恶化。唐氏家业庞大,不容许有任何负面新闻传出。这种漫长而痛苦的治疗等同于将唐子仙长期软禁于这座神秘的山庄里。
唐老先生很清楚唐子仙一刻也离不开袁帅,但比起唐氏来说,唐老先生只能牺牲其一。唐子仙发病时,唐老先生只能让医生采取强硬措施,虽然惨不忍睹,但这一切他早已经料到。
唐子仙被无情地束住了手脚,她再也不能伤害别人或者伤害自己了,只有当她的情绪稳定后医生才会把她身上的束身衣给脱下来,但那也只是短暂而已。
“袁帅,你在哪里?我求求你,带我走吧!”唐子仙伶俜一人坐在床上,自言自语着。她筋疲力尽地抬头看着窗户,窗外是一片无限好的春光,可她那双恍惚的眼睛只能流着绝望的泪水。
守在房间门口的黑衣人安静且冷漠,面无表情,但几天时间下来,估计对唐子仙产生了同情,其中一人怜悯的问道:“小姐,你需要出来走走吗?外面的阳光正好。”
唐子仙头也不回,冷冷的回道:“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黑衣人只好不再言语,继续挺着胸膛,笔直的守在门口,目光望向别处。
春暖花开的日子一切都变得惬意起来,我已经在有意识的淡忘中告别了过往的伤痛。张银两和她之前向我提过的那个男人在正常的交往着,对于这份感情,她显得淡然,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激情。而我,心如死灰,无法再去揭开内心的伤疤,偶尔在脑海里浮现出他的面容,我却能无情的转移自己的思绪。
异国他乡里躺在vip病房里的那个人,呼吸依然平稳,靳母每天都会给他读报纸和,而李勤洋则会给他放轻音乐。这一天,阳光明媚,靳母一大早就像往常一样到了病房,她把窗帘拉开后一束耀眼的光照在靳莫茴的身上。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要在往常,你该下水了。”靳母一边给靳莫茴擦着身子,一边说道,她的脑海里回想起了以前靳莫茴和她一起去度假,他在海边学游泳时的有趣而滑稽的画面,那是他们住在新西兰那个国家里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
“你得赶紧醒过来,要不然我就真的老了,不能再和你一起去海边了。”靳母的话说得很平静,却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此刻最大的希望。
病房的门口响起了一阵高跟鞋走路的声音,靳母听声便知道是李勤洋来了。李勤洋一进门,靳母就对她说道:“你也来得这么早。”李勤洋放下手里的衣服后说道:“靳姨,这是莫茴的换洗衣物,我已经把它们都洗干净了。”她现在和靳母在一起就像是婆婆和儿媳妇,她显然没有把自己当外人。靳母接过李勤洋手里的衣物抿嘴笑道:“看来以后我会落得清闲了,他身边是应该有个人来好好的照顾他了。我现在也是精力大不如从前了。”
李勤洋顿时脸红,她明白靳母的意思,可仍然觉得不好意思。“靳姨,瞧你说的。”
靳母盯着李勤洋打趣道:“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靳姨。”李勤洋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她转过身就开始在靳莫茴身上扯着被子,尴尬的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靳母微微笑着,但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她的笑容就变淡了。“医生说他的情况虽然有了很大的好转,可是……”
“靳姨,你放心,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们都不会放弃他。”李勤洋斩钉截铁的说道。
靳母看着李勤洋,知道这只是安慰人的话,靳莫茴一时半刻还是醒不过来。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听说你的家里人给你立了墓碑,你现在安然无恙,空墓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
李勤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靳母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道:“你从小就和父母感情生疏,一直寄养在别人家里,长大后又经常住在我家,和你父母住在一起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小时候你一定很孤单吧,想想也真是难为你了。”
“其实我早就把靳家当成了我的第二个家。”李勤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唐突,于是她马上又回到了原先未作答的话题上,“我已经告诉了家里人我还活着的事情。当初听到我出事的消息后,他们都以为我不可能生还了,所以就在我曾经生活过的那座城市里找了一块墓地,给我立了一座空墓。家里人迷信,不管我是否还活着,都认为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让我找到回家的路,可以给他们带去一点消息,哪怕是托个梦。”李勤洋幽幽地说道。
“他们对你很好吧?”
“是的,我从小就在他们家里长大,他们是我的家人。”李勤洋不断的强调着“家人”二字。
“你的父母前几天还打电话来问我关于你的情况呢!”靳母握着李勤洋的手说道,“你有空也给他们打个电话吧,毕竟,他们是你的父母,也是你的家人。”
李勤洋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了。对于未对她尽到过相应责任的父母在她的记忆里一直被淡化着,她并没有太过在乎这样的父母。
千里之外的仙花山市里,这座繁华到让人找不着自我的城市,我就这样没心没肺的继续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不敢再触及任何与过往有关的事物。
“瑶玲,你怎么又发呆了?”张银两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提着一只袋子,看样子是去购物刚回来。她一边问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件衣服,在我面前摆晃着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我淡淡笑道:“好看。”
她双眼一瞪,嗔怪道:“你能认真点吗?好好看看。”
我只好点了点头再次瞟了一眼她手里的衣服后说道:“真的不错。”她放下了袋子和衣服,唉声叹气道:“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问了也是白问。”接着她又小心翼翼道:“你还是去吧!去看他吧,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去吧!”说着她就推搡着我的胳膊。
我呼了一口气后不想再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可她偏要揭我的伤疤,“只要你一日没见到他,你的心就永远不在这里。我知道你在恐惧什么,可是,问题总是要去面对和解决的,难道你要这样在逃避中过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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