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用品用具摆到了推车上,然后就拿着盆子出去接水了。当我端着水往回走的时候,熊冒和我擦肩而过。在众人都未注意到的情况下,她突然把脚伸了出来,挡在我前进的路上,我已经来不及躲避,瞬间就被她的脚绊倒了,我手里端着的水盆猛然间就向前倒去。离手的水盆正好砸在了李勤洋的推车上,她的推车上已经摆好了的精油被我的水盆砸个正着,所有的精油瓶都掉到了地上,只听见玻璃着地的清脆声音,精油瓶被打翻了!碎了一地!
倾斜着身子的我这时也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精油味扑鼻而来,我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到手臂上一阵生疼。
“瑶玲,你的手出血了。”有同学惊呼道。
这时,我才看到地上流淌着的那滩精油上洇红了我的鲜血,我还没有爬起来,李勤洋和彭靓一就站到了我面前。
李勤洋完全不顾及我的伤势就开腔骂道:“你有没有长眼睛啊?把我的精油全打翻了,你知不知道这些精油花了我多少钱啊?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看我们不顺眼,怕我们抢了你‘第一’的风头,所以故意来捣乱的!现在还在我们面前演苦肉计呢?把自己摔倒,再弄挂彩了,目的就是掩人耳目。恐怕你把我的精油打翻是别有居心,你的最终目的是要对我不利对不对?居心叵测,你还真把我们当傻子啊?这精油你得赔我!”
我讶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我能说是熊冒绊我跌倒的吗?她们三人分明是一伙的,现在我就是浑身长着嘴巴,估计也解释不清楚了,我只好无辜的盯着眼前高高在上的李勤洋。接着,彭靓一蹲下身来,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目露凶光,恶狠狠的低声警告着我:“别以为老师夸你几句就真以为自己是学校的精英了,想跟我们争去国外深造的机会,门都没有!这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教训,知趣的话就知难而退,赶紧躲得远远的。否则,下次可就不是摔跤这么简单了。”
这一刻,我才恍然大悟,“三剑客”只是在众人面前上演了她们蓄谋已久的一场戏罢了。而我,只不过是她们这场戏中的一个早已策划好的角色。原来我的成绩已经对她们构成了威胁,她们害怕我抢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围观的学员们都只顾着站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扶我一把,我顿时觉得平日里她们对我的种种友好和崇拜都是虚伪的。我的泪水忍不住溢满了眼眶,我低垂着双眼,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着那只已经被玻璃碴子刺伤的手臂,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三剑客”把我羞辱了一顿之后就若无其事的回到她们的美容床边继续准备着练习前的工作了。
如梦初醒的我只感到背后一阵发凉,怎么会这样?她们还是那天我看到的“三剑客”吗?怎么会相差得如此远?原来她们平日里的与世无争都是伪装出来的,她们只是戴了我看不出真实面容的面具……我越想就越发的恐惧,这一刻,我甚至不敢再往她们所在的那个角落多瞧一眼。
一向姗姗来迟的张曼意这时才匆匆的从门口进来,她跑到我身边时,发现我的衣服湿了,而手臂上也流着鲜血,见我脸色凝重,她又看了看地上那些打破的精油瓶,便问:“你把人家的精油瓶打碎了?”我一言不发的继续准备着练习前的工作。
“是啊,打碎了我的精油瓶,她要赔的。”角落里的李勤洋带着一脸的憎恶大声回答道,像是在挑衅张曼意。
张曼意扭头看了看李勤洋,又看了看我,然后再看看大家,只见大家马上把头别了过去,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她们一副不想惹事生非的模样,对这场火药味有些浓的战争避而远之着。
张曼意看了看站在一起的“三剑客”的架势,那是一种随时准备迎战的架势。张曼意瞬间明白了什么,但奇怪的是她没有继续追问我事情的原由,也没有向“三剑客”发起攻击,她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就若无其事地与我商量着练习的时候谁先给谁推油的事情。
整个下午的练习中,我都闷闷不乐,寡言少语,直到练习结束后,大家收拾好东西纷纷离开了实操间,我才开始收拾着自己的用品用具。这时李勤洋提着她的用品用具走到我身边时特意驻足提醒着我:“记得把精油赔给我!”说完她的嘴角就扬起了一抹诡谲的笑意,随之便趾高气扬的和她的另外两位搭档得意洋洋的从我身边离开了。
我叹息着继续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坐在一旁的张曼意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心知肚明,可面对“三剑客”欺辱我的时候,她却并未站出来替我说一句公道话。我有些懊恼于她只知道在我面前装“大姐大”的威风,真遇到难啃的骨头时却装孙子了。
我把东西收拾好后就径直的离开了实操间,张曼意跟在我身边问道:“怎么?生我的气了?”
“明知道我被‘三剑客’陷害了,可无所不能的你一句有力的话也没替我说。”我漠然道。
张曼意盯着我,笑道:“看来是真生气了,好吧,为了安慰你这颗受伤的心灵,我决定请你一起去吃一顿大餐。化愤怒为食欲,怎么样?”
我走到了储物间,把物品锁好后就听到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跟她去吃大餐之时,张曼意就拉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放心吧!我买单!”
又是那一家餐厅,还是那张桌子,那个方位,张曼意像失恋时请我吃饭一样,又点了一桌子的好菜。我失意的坐在一旁,心事重重。
张曼意还特意点了一瓶酒,我也终于干了一件蠢事:借酒浇愁了。半醉半醒之时,我忍不住就开始絮叨抱怨起来了,此时的张曼意也已经醉了五六分。
“你说……我努力有错吗?碍着谁的事了?她们凭什么……凭什么那样对我?处处与我过不去,还害我摔跤,还要我赔……赔精油……不赔!我告诉你,我就不……赔,呵呵,不赔。”
“好样的,就……不能让人骑在……你的脖子上拉……拉屎!哈哈!拉屎撒尿!”
“嗯?你……太恶心了,在美食面前……能不说……不说脏话吗?”我摇晃着手指指着张曼意,对她批评道,然后我们又傻呵呵的笑着。张曼意拿着酒瓶猛灌了几口,我虽然有些醉了,但思维还有几分清醒,我把她的酒瓶抢了过来,劝她道:“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她像小孩子般对我撒娇着,还向我抢酒瓶,但她一站起来就开始转圈,左摇右摆的根本就找不准我的方位。一番折腾后,桌面上杯盘狼藉,吃饱喝足后的我打着饱嗝把她拉到了收银台,让她付完款后,我们才相互扶持着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餐厅。
一走出餐厅大门,春风迎面吹袭而来,顿时让我清醒了一半,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我只觉得有些头疼。张曼意几乎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她扶靠在我的肩膀上,嘴里念念有词,正在呢喃着什么。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摇醒,问出了她的住址后,我就伸手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把酩酊大醉的她扔上车后,就告诉了司机目的地。为了安全起见,我竟然还能记得把司机的工作证给抄写下来。
出租车离开后,我才一个人歪歪斜斜的站在马路边,踉踉跄跄地向着大福新村的方向走去,看着大福新村近在眼前,可我怎么走也走不到。不一会儿,我的眼前还出现了好几个大福新村。我下意识的摇晃着脑袋,我想我是快要醉倒在地了,我拼命的眨着双眼,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些,“张曼意,你叫的是什么酒啊?酒劲这么大!”我发着酒疯大喊道,当我再望眼向大福新村看去时,它又变成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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