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大伙都瘪着肚子,来到一家装潢并不算高档的餐馆。我也难得与大家有聚在一起用餐的机会,便也尽可能的融入到她们的世界中去。
到了餐厅正当她们都在纠结于吃什么的时候韦班长提议吃火锅,结果全票通过。她们向服务点了一个超大火锅,据服务员说这是他们店的镇店之锅,听名字只觉得响亮,却不知道是否名副其实。不一会儿,在几个服务员的努力下,那口锅便架在了众人面前,看着那口霸气之锅,我只得嗟叹一声。它足足有四人份的炒菜锅两个面积加起来那样大,我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是把我们都当成“猪”了吧?在同学们的一阵哗然与感叹声中,韦班长对服务员开玩笑道:“我想你们老板的这个超级大火锅得感谢我们的到来,要不然这口锅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语毕,现场一片笑声。
这一顿火锅餐是由班上的几位“大姐大”级别的同学付钱的,所以我算是白吃白喝人里的一员。
“我怎么感觉像回到了我爸妈以前的那个年代呀,吃大锅饭的时代!”一番痛快淋漓的饮食过后,韦班长摸着吃饱了的肚皮,看着眼前的这口大锅说道。锅里的汤料还在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里面不时翻滚着一些残羹剩菜,它们已经在高温中粉身碎骨。
其中一位同学忍不住笑起来,同学们都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位发笑的同学,她打了一个饱嗝后娓娓道来:“你们又露怯了吧?不知道什么叫‘大锅饭’?让我这个‘历史通’来给你们好好的上一课,在几十年前……”
在她的侃侃而谈中,伴随着镇店之锅中升起的袅袅烟雾,有些同学已经进入了梦乡,她们趴在杯盘狼藉的桌子边沿,毫无顾忌的打起了轻微的鼾声,直到有服务员上前来询问是否收拾桌子时,韦班长才拍醒了那些瞌睡中的同学。
服务员三下五除二的就收拾好了桌子,锅炉边放着的那些叫不出名的菜,未下锅就被当成了剩菜倒入了垃圾桶里……
吃饱喝足后,我们离开了餐桌,来到了餐馆的休息室里,韦班长一高兴,居然又点了几箱子的啤酒。她们拿着酒瓶一通乱碰,玻璃互相撞击的声音,清脆中带些刺耳。她们似乎已经忘了,这里只是休息室,而非酒吧,但她们觉得,只有这样喝酒才有气氛,才过瘾。
很少喝酒的我也陪着她们喝了几瓶,我今天也算是彻底的豁出去了,跟着这帮女人放纵了自己一回,疯狂了一次。
“这……是兑过水的啤酒吧?”一位同学摇摆着身子,在找着随舞起动的感觉,她看着手中的瓶子支吾道,不一会儿她手里的啤酒瓶就换成了酒杯,也换了酒。
悠着喝啤酒,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喝下了整整五瓶的啤酒而不醉倒,估计正如同学所说,啤酒是兑过水的。我只觉得肚皮已经快撑爆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就连跑了几趟厕所……
“瞧瞧,瑶玲真的是边喝边拉了!”韦班长取笑我道。我尴尬的一笑而过。
夜幕终于降临了,我们离开了休息室,只见来此餐馆吃火锅的人越来越多,人满为患。同学们嘴巴里哈着酒气,飘飘然而站立不稳,她们互相搀扶着,在过道中踉跄前行,“你……眼睛往哪看呐?你前面就……就坐着一大美女……你还往我这看?”其中一位同学已经开始对餐馆里的一对看似像两口子的人说起了胡话。
只见坐在那里的女人马上生气地对坐在那里的男人说道:“有我一个还不够?真后悔没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和酒喝!”这是一个身材肥胖有着一头大波浪卷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她毫不顾及坐在她对面共同用餐的那个男人的脸面,当众责骂着那个男人。男人看起来唯唯诺诺,脸上少有的平静,就像面对泰山崩于眼前时而面不改色时的平静。
男人振振有词的回答道:“你看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就那么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你就如此敏感,怎么那么小心眼呢?我们在一起生活如果不能彼此信任,那就不如离了算了。”看来男人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样怯懦。
“你还说!你还说!”胖女人伸手就给了那男人手臂上狠狠的一巴掌,如果那男人坐在女人身边,他得到的一定是掴脸而不是掴手臂了。男人看着眼前的这个胖女人,她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怎及我同学风骚的五分之一?胖女人让他联想到了一个活脱脱的“猪”的形象,可他似乎有些无奈,无奈中又带着些许忍让。
“你这个没良心的,想当初我什么也不图就嫁给了你,我真是有眼无珠,吃个饭你都三心二意,呜……”说着说着那胖女人就矫情地哭嚎了起来。我站在一旁,心里庆幸着,好在她没有仇恨我的那位同学,她似乎把委屈和气愤都撒在了她的老公身上。
“天啊,你不会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吧?”我的那位醉酒的同学又说了能引起一场战争的话,我只觉得现场的火药味十足,正当我要去阻拦那位同学的时候,韦班长已经拽着她往外走了,离开了那两口子吃饭的地方,“该死!你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韦班长一边拽着同学一边低吼道,只见那位同学还“呵呵”的傻笑着,她们马上往出口处撤,趁别人没有反击之前。
男人一看自己的老婆在大庭广众之下哭闹起来便变得束手无策,他只能不停地安慰和哄着她。胖女人却一边哭还一边吃着火锅,接着她还继续责骂着她的丈夫。我从来没有见过两口子是这样吵架闹离婚的,他们的行为令我汗颜和诧异。
胖女人在男人的安慰中情绪似乎好了许多,她一抽鼻涕,狠狠的瞪着男人,然后咬牙切齿的说:“就知道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妖精,你还要和我离婚,没良心的……回家了有你好看的。”
“好好好,我们先吃饭,有什么事回家了再说,行吧?”男人看似窝囊的在老婆面前退让了一步。
这像是一个懦弱的男人摆平了一场家庭闹剧,我正准备离开,没想到那胖女人倏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只空啤酒瓶,怒气冲冲地向门口走去,她的眼睛里透着杀气,我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胖女人是向我的同学讨伐去了。我追在她身后,向门口的同学喊道:“赶紧走!”
韦班长扶着同学站在门口回望着声音的来源,这时,胖女人的啤酒瓶已经砸到了醉酒的同学的头上,一声尖叫,一阵混乱,一阵骚动,醉酒同学的脑袋上流下了鲜红的血液……餐馆的服务员闻声前来制止这场女人之间暴发的动乱,我只知道混乱中在我想救架的时候不停的有人将拳头落在了我的身上。胖女人和我的同学们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从后面赶来的同学把胖女人围得严严实实,我只看到同学们手脚并用,对着围在圈里的人一通乱砸与乱踢。我被挤了出来,站在这群疯狂的女人背后,便再也挤不进去了,眼前的一切真是让我受到了天大的惊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女人之间的斗殴。
店里的其他顾客都被这群疯狂的女人给吓跑了,只有一些男人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对此情此景指指点点,估计他们认为眼前的这群女人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当两败俱伤后,她们都倒坐在地板上,这时,同学们才清醒过来,她们看着眼前的那个哭哭啼啼的胖女人,她已经被她们暴打得身上只见青一块紫一块了,这时她的老公才匆匆的走到胖女人身边,同学们脸上都带着疑惑与茫然,这还是男人吗?见自己的老婆被别人群殴,竟然站在一旁,熟视无睹!
韦班长挠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显得有些慌张,显然她是不知道该如何收拾眼下的这个烂摊子了,唯一庆幸的是,这场架打完了也没听见警笛声。韦班长迷茫的看了我一眼,我吐了一口气道:“她们现在都清醒了,该赔的赔,该道歉的道歉,该上医院的就上医院。”
我看着被同学们揍的鼻青脸肿的胖女人,她却只顾着哭泣,似乎并没有在意这场斗殴。
“你还要和我离婚吗?”
“我们回家吧!”
男人扶起了女人,颤颤巍巍的从我们眼前离开了,现场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在了这对夫妻的背影上,大家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明白。
许久,我们才从餐馆里离开。
这群疯女人把一个胖女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没想到竟然挽救了一段婚姻,说出来实在是荒唐得难以置信,我在陪同学去医院的路上,依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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