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仇恨的眼光,伤心的眼光,绝望的眼光――――――――如刀,如箭――――――――
季瑾航唯有拼命的灌酒,企图将那心惧的感觉逼出体外,手仍然在抖,仿佛被人卡住了喉咙,喘不过气。
“瑾航,你这孩子,怎么喝这么多酒?”梁阿姨的声音在冷清的夜里显得突兀异常。
季瑾航似如遇救星般,抓紧梁阿姨的手,说:“阿姨,她――――要是知道,不会原谅我的,不会原谅我!!”他的声音穿透黑夜,痛楚直达心灵。
那既然知道,为何当初还要靠近她,梁阿姨悲悯痛惜的望着他,自遇上桑青之后,他的喜怒哀乐就全部由她主宰,那既然自知会是有什么样的后果,当时就应该抽身而出,不应让自己陷下去。
情是什么?情是抛不开、丢不掉、舍不得,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是恩赐,亦是劫难。
“那件事不能怪你,真的――――――她会懂得,会的。”梁阿姨从他手中将酒夺了过来,轻轻拍他的肩,安慰他。
他惨淡的笑,“怎么可能,她那种性子,白天――――――她还咬牙切齿,恨不得――――――恨不得将那个害死他父亲的人碎尸万断――――――――阿姨。”季瑾航从她手中抢过酒,灌了一口,道:“我只要想起有一天她会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真觉得,觉得生不如死。”
“瑾航,你不要这样想啊,她不是还不知道吗,这件事,当年夫人掩得很实,没有人会知道的。”梁阿姨嘴上是这样想,心里照样忐忑,没有十足的把握。
“是吗?”昏暗的侧灯照出他一脸黄,季瑾航一脸茫然,重复的问道:“是吗?永远不知道?”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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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桑青醒来就看到季瑾航坐在床边看着她,不知怎地,桑青的心猛得像被揪起来一般,他的眼神,怎就如此忧伤不止呢?
那么!是谁?让他忧伤?
桑青有些慌乱,昨日饮得有些醉,难道是自己醉后说了什么话,又再度伤了他的心?
“醒了。”他笑笑,面容疲惫。
桑青起身,心下惴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唔――――――喝多了,头疼。”
季瑾航伸手去拨开她乱蓬蓬的头发,顺势把她拉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你总是不听话,昨天让你少喝些,你还逞强,还早,你再睡会儿,等下我叫你。”
桑青扭头,把脸贴着他的胸膛,手探了进去,在他腰边挠痒痒,他起初还不反应,她边挠边咯咯直笑,他渐渐也觉着痒起来,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来。
“哎哎――――――好了啊,你再弄的话,我真不会放过你啊。”季瑾航边挡边“警告”着。
桑青哪里肯听呀,直接就将他扑倒,自己呢,侧着身乖乖的贴在他身边,头横在他的心口处,在他的颈间撒娇:“一起睡,我们一起再睡会儿。”
她的态度亲昵无比,低低的问,小心谨慎:“瑾航,你心情好些没呀?”
季瑾航愣了下,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也能叫她看穿,她从来都是迷糊,几时懂得照顾自己的感受,可现下――――――讨好似的笑容,温驯的样子,乖乖的惹人疼。
心里的某一处塌陷下去,可怎么就――――――泛着疼呢。
捏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柔的揉捏,颇有涵意的说:“你只要在我身边,我就开心。”
但是,桑青,我不知你还能在我身边多长时间,倘若,有那么一天,你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最亲最爱的人,你呢――――――能不能原谅我。
你的瑾航心里很苦,真的很苦!
“真的?”她仰起头,如玉的指尖抚过他微扭的眉心,说:“可我怎么觉得你不开心呢?早早你的眼神――――――哎――――――我的心――――――”
她顿了顿,不说话,季瑾航却提着心期待她接着往下说,他问:“让你的心――――――怎么了?”
她的头移下去,移到他的心口处,用极低的声音吐出两个字,季瑾航眼眶一热,感动,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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