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羽脸上呈现着无限丑态,无数人类的原罪。
但是陈止轩仍然能从他那绝望的眼神中读懂些东西。
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脸庞,滚烫的泪珠。
陈止轩对视着那双让人心生死念的眸子,沉默地一言不发。
那双眸子里蕴涵着太多负面情绪,太多男人不该有的东西。
哀求,无尽的哀求。
“我答应你,我会代替你了结她。”陈止轩淡淡答应道。
帝羽的丑态瞬间尽消,取代的是一片寒到极致的冰冷。
陈止轩摇摇头不忍地将视线从帝羽身上移开,用充满讥讽的语气道:“就当是为了那个神罚。”
“谢谢。”帝羽冷冷道。
陈止轩没说话。
“我下去杀几个人就来。”帝羽淡淡地说完后便往外面走去。
帝羽负着双手,悠闲地从陈止轩身后走过。
等到已经隔了陈止轩三个身位之外时,帝羽那看似悠闲却紧绷着的脸庞才松懈了下来。他本心存死志,所以他不希望陈止轩在背后用手刀将他切晕。
这边帝羽神色才松,陈止轩却依他所想将右手骤然伸了过来。
这是陈止轩发现帝羽的冰冷气息微弱了些的时候才猛然出手,如果是先前,他不敢保证他能在帝羽全力机警时偷袭成功。
这是陈止轩第一次对帝羽的卑鄙无耻。
虽然是如此,但帝羽的反应依然出乎意料,眼中寒芒一闪就是反手一刀。
刚出鞘的寒月带着逼人的气势横扫向陈止轩的右手,看似朴华无实的一刀却像是覆盖了所有空气。
而那只带起劲风的手,却在寒月扫来时极其自然地绕了绕手腕,诡异无比地从寒月刀面上伸了过去。看似那只手面临着被刀锋划破的危险,却恰好迎着刀锋绕了过去,前后晚一分都不行。
而那个绕手腕的动作,就像赶蚊子那般自然。
就是这个刁钻而不失凶狠的角度,手刀狠狠地打在了帝羽的后项处。
帝羽非常干脆地歪倒在地上。
陈止轩看了看被寒月划破后肩膀上的一条血痕,脸上有了些胜利后的喜悦。
刚才的偷袭,陈止轩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他几年前在满是地雷的阿富汗独战几百人。要不是他太过了解帝羽出刀的轨迹和变招的走向,他实在是不敢用自己的手迎着神兵的锋利而过。
更重要的是,他了解帝羽的性格,如果第一次出手不成功,那他不会给自己任何偷袭的机会。
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么:想赢不紧张,怕输才紧张。
陈止轩赢地很干脆。
他走到一楼,向几个黑衣队成员问过几句话后拿着一瓶药剂和一根针管又走回了二楼。
陈止轩蹲了下来,扶起昏迷中的帝羽,用左手拖住他的后背让他坐在地上。接着拿出针管从瓶中吸了半管药剂后扎在帝羽的手背处,液体逐渐地从渗出鲜血的小细口流了进去。
本来打昏帝羽的时间就不长,血管中的异样流动让他直接醒了过来。
帝羽愤怒无比地看着仍然低头在给自己注射的陈止轩。
随即,他的愤怒眼神转换为自嘲。
因为他发现,在那瓶药剂的作用下,他连咬碎自己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帝羽像欣赏艺术品似地看着那只针管,管中绿色的药剂他见识过多次,让人在很快时间内全身无力的药剂,他曾经看过陈止轩多次给抓来的俘虏打上这种药后进行着无数折磨。
他非常清楚,自己做着这种与死亡擦边的事情,总有一天会享受到这药的奇妙滋味。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方式下进行。
一小管药剂很快注射完。
陈止轩抬头面无表情地对视着帝羽的玩味眼神。
啪。
陈止轩毫不意外地将帝羽再次打晕。
他轻轻将帝羽放回到地上,让帝羽尽量舒适地平躺在地上。
他淡淡地看着平躺在地陷入昏迷的帝羽,沉默很久。
忽然他好象想起什么,转过身去进了洗手间,出来时他拿着一张有些湿润的餐浇。
充满阴暗气息的青年蹲下身来,伸出手用刚浸过水的薄纸仔细在少年的脸上擦拭着。和先前几幕大不相同的是,眼神冰冷的青年此时眼里却涌出了人类该有的感情。
一会后,直到帝羽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庞完整地呈现出来,陈止轩才舍得将那张尽是血泽的纸扔到一旁。
帝羽这张脸出现后才显得让气氛好了一些,先前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庞和全身上下的狼狈着实有些恐怖。
细眉下的那只眼睛紧闭着,整个脸庞一动不动地沉睡着,再也没有平日那分轻佻和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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