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度着方步走向厨房去洗手,弄得王来福有些尴尬,只好说:“邓师傅讲究,讲究。”
随后自己又坐下来,这时,小郭已经用一个塑料茶盘端来了花生,瓜子,糖果。雅丽她妈吩咐她说:“小郭,你下楼去叫他们兄妹俩上楼。”
“好嘞,我这就去。”小郭刚拉开门,雅丽牵着侄子和她大哥一起已经站在了门口,雅丽忍不住笑起来,她朝里张望,说:“其实,我们早就看见他们了,叔叔好,来啦。”
“来啦,来啦。”王来福连忙答道。
接着雅丽大哥进门就说:“今天怎么了,带这么多礼物来,还请了媒人提亲不是?”
他们兄妹俩一进门,肖求才紧张的情绪立即松弛了下来,他忙站起来给大家发烟,当发给雅丽她爸时,雅丽她爸看都不看也不接,只管坐下来喝茶,肖求才想起王叔交代说不能抽烟,赶紧把烟盒放在茶几上。这时,一家人围着茶几而坐,雅丽坐在她爸身边,想逗她爸笑笑,可是她爸却一本正经的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今天第一次见面,就送礼来,还没见面,就提亲啦?”
雅丽挽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拉长声调说:“妈,你看爸,爸,你干嘛呀?人家叔叔都来了。”
“哦,叔叔来了,意思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啰。”
这时,王来福赶忙笑着说:“邓师傅,你这样说话的话,看样子我来得不是时候了,不过,我可是求才聘请的大媒人哦。”
这时,小郭对她老公说:“大利,要么我先去搞中饭,你帮我杀鱼去。”
王来福再次对肖求才使眼色,这次肖求才大概懂了,他连忙起身说:“嫂子,我来,我来,我最会杀鱼了。”
“看不出你还会杀鱼,我还以为你只会投篮呢,那给你机会啰。”大利坐在沙发上笑着说。
小肖跟着小郭来到厨房,他卷起了袖口,把手表取下来放在那个木制碗筷橱柜上面,然后拿起刀试试刀锋,觉得不快,他对嫂子说:“嫂子,有没有磨刀石,我先来磨磨刀。”
小肖蹲在地上专心磨刀,小郭洗米煮饭,洗蔬菜。
离开了邓老爷子的视线,肖求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想:“看样子老爷子这一关不好过啊。”
邓大妈在客厅向王来福询问肖求才的工作情况。王来福一一如实回答, 他说:小肖是上海财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是我们市委一名优秀的统筹会计,工作积极,人员又好,将来肯定有前途,篮球也打得不错,多少人帮他做媒,他都没答应,只一心看上你们家宝贝女儿。”
你看,王叔多会说话,一箭双雕,既表扬了肖求才,又夸了老邓家女儿。接着他滔滔不绝,添油加醋的讲述肖求才上部队怎么巧妙的应付谭建军,又说没有雅丽的鼓励,他敢去吗?这王叔的嘴真是太厉害了,又一个一箭双雕,把雅丽和谭建军分手的责任同时推在肖求才和雅丽两人身上。
大利也在旁边时不时美言几句,雅丽她妈不停的招呼王来福喝茶。在他们说话时,雅丽已经悄悄来到厨房门口,她斜靠在厨房的门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小肖专心致志的磨刀,在旁边偷偷的笑,同时示意她嫂子不要作声,看得出,她今天非常开心。当然,虽然肖求才有些紧张,但是,他浑身感觉上门提亲的兴奋和激动。当他回头看见雅丽在偷笑时,他使劲眨巴着眼,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的紧张和兴奋,同时他感觉到一种幸福悄悄爬上他的心头。
在王来福和大利满口表扬肖求才之后,雅丽她爸终于说:“这厉害倒是厉害,但是夺人所爱总归不是好事,这样吧,吃完中饭之后,你们把礼物先带回去。”
王来福笑着说:“邓师傅说得好,我们初次上门,也不懂规矩。东西带回去这事,那还不笑坏同事们的大牙,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老王份上,就算先寄存你这里,总行了吧?。”
接着,他们一家热情款待王叔和肖求才在家吃了一顿丰盛的中餐,王来福和肖求才因为都是第一次来,都按老规矩给邓师傅和邓大利各敬三杯酒,他们俩各回敬三杯酒之后,几个男人端起酒杯喝了个共同杯。大利劝肖求才和王叔喝酒时,他们俩客客气气的推辞,最后双方客客气气用完晚餐,还没来得及喝茶,王来福便找借口表示要回单位,雅丽她妈连忙抓两把花生,糖果塞给他们俩,盛情难却,王来福接过花生,糖果,肖求才接了又放回桌上。
雅丽和雅丽的大哥高高兴兴把他们俩送至楼下,目送他们俩离开了他们家的小区巷子口,一出巷子,王来福笑着责怪肖求才说:,
“你小子提的什么亲,连人家父母面都没见过,就说提亲,提亲,真够猴急的。”
“我认为见面就是提亲嘛。”
“不过,也好,见面,提亲,两件事一起办也挺好的,看样子,你以后得好好伺候老爷子。”
“就是,就是,在他老人家面前,我的那个小心脏都吓坏了,紧张得很。”
“你小子,也有今天,你不知道吧,老丈人和女婿永远是一对仇人。”
“这是为啥?他老人家为什么要把我当仇人?”
“这事哪有答案,你等着慢慢处吧。”
他们俩一路走一路说说笑笑。肖求才他们走后,一家人坐下来,议论小肖和王叔。看得出,雅丽的妈妈很满意这个新女婿,而雅丽的爸爸说:“话不要说早了,一个人好与不好,几十年的事,谁知道?”
小郭在他们讨论时,独个儿去厨房洗碗筷了,当她把洗好的碗筷放进橱柜时,发现橱柜上有一块上海牌男式手表,心想一定是肖求才的,因为他清楚家里两个男人没有这种款式的手表。她拿着手表来到客厅对大家说:“爸,妈,你们看,小肖的手表落在家里了,咋办?”
“这有啥咋办的,小肖发现了表不见了,一定会回过头来取的,这一块旧表,谁还会要了他的。”大利说。
果然不出邓大利所料,下午四点左右,正当大利在楼下收拾煤块的时候,肖求才骑着自行车往他们家小区来了。肖求才发现大利正在挑煤块,赶紧迎过去说:“大哥在收拾煤块呀,我来,我来。”
大利挑着担子往自家的柴草间过来,也不客气的说:“来的正好,柴草间还有一担簸箕,你自己去取来。你小子是不是回来取表的?急啥?跑不了。”
“大哥说这话不是羞我吗?我只是突然没带表不习惯,这不,现在几点钟都不知道不
他们俩把煤块收拾完,一起上楼来,雅丽和她妈又在房间拆那件给谭建军编织的毛线,雅丽她爸下午去公园拉琴玩去了,只剩下雅丽她嫂子小郭在家带孩子看电视。小郭一见小肖和她老公一路上楼来,连忙热情招呼他坐下喝茶。肖求才没看见雅丽和她爸妈在家,感到有些失望,他想:“我特意留下手表,找机会想跟他们聊聊的,顺便蹭饭吃,看样子没戏。”
他回答说:“嫂子别忙,我把手表落在这里,取了便走的。”
“走啥走,来了就坐会嘛。”大利拿出烟,抽出一根递给他,自己也夹一根,肖求才连忙替他点着打火机。 小郭一边沏茶一边大声叫:“雅丽,妈,小肖来了。”
雅丽一听到小肖两个字,心里一惊一喜,恨不能一步跨出房间,但是女孩的矜持告诉她,等妈妈先动身再动身。雅丽她妈人还没出来,声音已传出来了,她一边走出房门一边笑着说:“小肖来了啊,来了好,来了好,今晚就在家吃晚饭吧。“
“阿姨,不用,不用,我来取手表的。”肖求才放下茶杯站起来说,眼睛盯着走在后面的雅丽,意思是征求她的意见。
雅丽笑着说:“看我干嘛?我也是听我妈的,你不听?”
听了这句话的肖求才开心得不知啥样,连连笑着点头,正得意着呢。
小郭把手表交给肖求才说:“小肖,你就留下来吃饭吧,我这就去弄。”然后她问她妈:“妈,你说搞点什么菜呢?”
“切两段香肠蒸着,让小肖也尝尝,上午不是剩下半斤花生米吗?一起炒了吧。”雅丽她妈接着向着肖求才亲切的说:“小肖,你坐,跟阿姨说说话。”
大利跟着小郭进了厨房,雅丽的小侄子倒在他奶奶的怀里撒娇,嘴里囔囔着要抱抱。肖求才忙拿了两颗糖逗小孩子,那小孩也不客气,很快接过他手上的糖果,没有剥开糖果上的纸便直接往嘴里塞,逗得大家一阵欢笑。肖求才眼睛盯着坐在她妈身边捂着嘴笑的雅丽,朝她眨巴着眼睛,显得有些得意,也很放松,他们俩在用眼色对话呢。
雅丽她妈对小肖问寒问暖,听说他从小就失去父亲,非常同情他,同时又欣赏他表扬他,说他通过自己努力争取了一份好工作,不像城里的孩子靠顶班才有个铁饭碗。然后又听说他还有个高中毕业的妹妹在外地打工,她关心的问这问那,还说看看明年井冈山纺织厂招不招临时工,叫大利留意一下。肖求才笑着说了很多声”谢谢阿姨,谢谢阿姨。”
正当他们俩亲热交谈时,雅丽她爸哼着小调回家了,小肖一看见老邓就紧张,忙站起来叫一声:“叔叔回来了。”
老邓发现肖求才在家里,他的脸色马上由笑脸变得严肃,他回答说:“我不回来,外面又没饭吃。”
这句话说得站起来的肖求才坐不是,站也不是,很不自在,心想:“我就不相信,搞不定雅丽她爸。”
于是,他看老邓手里拿了一把二胡,讨好说:“怪不得雅丽喜欢唱歌跳舞,原来是遗传叔叔的音乐细胞啊。”
雅丽连忙起身去接她爸的二胡,挨着他爸,头靠过去,开心的说:“那是,你看,看哪里哪里都像我爸,我爸在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看我唱歌跳舞,是吧,爸?”
说着,说着,大利夫妇已经把饭菜端出来了,肖求才趁机赶紧去厨房帮忙端菜。在饭桌上,大利发烟给他抽,他说:“大哥,烟还是少抽为好,对自己身体不好,还影响家人。”
他又讨好嫂子说:“嫂子,你说对不对?”
雅丽她妈连忙说:“小肖说得有道理,你看你叔还没你懂道理。”
这句话搞得老邓也放下大利递给他的烟,说:“酒喝多了也不好,你看我就不喜欢喝酒。”
肖求才连忙说:“叔叔说得有道理,我听叔叔的,慢慢开始戒烟戒酒。”
这句话听得老邓心里开心,但他还是严肃的说:“小青年三分钟热情,几个可以坚持的?”
“叔,你看我的,就为你这句话,也为了雅丽,我也要坚持到底。”停了一小会,肖求才突然想起老家有人养蜜蜂,他连忙说:“叔叔,年纪大了,喝蜂蜜最好,要么我春节回家帮你带点?”
老邓这时满意的点了点头。雅丽她妈连忙劝小肖吃菜,吃菜。就这样,肖求才和雅丽一家又拉近了距离,增进了感情,还堂而皇之蹭了饭。吃完晚餐,他也没有表示要走,而是像主人一样吩咐雅丽说:“雅丽,还不给叔叔阿姨沏茶。”
雅丽满心欢喜的沏好几杯茶,肖求才赶紧端一杯递给老邓,他双手端着茶,恭恭敬敬递给老邓说:“叔,你喝茶。”然后又去取一杯茶端给雅丽她妈,说:“阿姨,你喝茶。”
这时雅丽端了一杯茶递给他说:“你坐下,来,给你。”肖求才连忙说:“你怎么没大没小,应该先给大哥,大嫂。”然后他笑着对嫂子说:“嫂子,你做饭辛苦了,你坐,我来洗碗,我不能白吃白喝不是?”
这句话惹得雅丽她妈赶紧向老邓使眼色,意思是表扬小肖。准备坐下来的雅丽对小肖说:“想不到你还蛮勤快的。”
“我不是替你洗吗?我们乡下可都是女孩子洗碗,今天我替你洗碗,要么你明天帮我洗被子去,顺便帮王叔也洗洗,怎么样?”肖求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小郭把小肖拦在厨房门口,说:“这碗哪有客人洗的道理,我来,我来。你啥也不要干,陪我爸妈喝茶去,明天星期天,叫上雅丽帮你洗被子去。”
老邓看这个新女婿说话有一套没一套的,聪明机灵,也没的话说。肖求才看没事干,又看雅丽他爸对他爱理不理,只好说早点回市委去,他还说:“估计我们单位明后天放假,放假了,回家过春节前,我会和叔叔阿姨打招呼的。”
“叔叔,阿姨,我先走了。”走到门口的肖求才回头说。
老邓坐在沙发上一心喝茶看电视,邓大利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用手朝肖求才挥了挥手,表示不送同时说了两句,慢走,慢走。雅丽和她妈以及小郭都热情的送他到门口,雅丽恨不能跟着小肖一起出去,但没人说她去送送,所以还是没有跟出去。
肖求才走到楼下,这时街上的灯光已经亮遍了整个大街整个小区,他转回身抬头看看雅丽家的阳台,他想看看雅丽是否在阳台送他。果然不出所料,看见雅丽在若明若暗的阳台笑着在朝他挥手,他得意洋洋的,用一只手朝雅丽做了个漂亮的飞吻动作,接着又用双手飞了一个热情似火的飞吻,羞得雅丽脸都感觉烫烫的,感到一阵羞涩的幸福,她赶紧低着头走回客厅,通过客厅匆匆回到自己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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