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夜在拜入魔道,成为日后鼎鼎大名的夜宗法王之前,只不过是大雪州某个小国的武馆教习。
他喜爱练剑,诚心刻苦,一练便是十数载,最终被武馆中的某位大人物看中,破格提升为分馆的馆主,并且被传授了武馆的顶级剑法。
徐子夜的剑道天赋很高,任何剑法到他手中,他只需要数个月的时间便能够通悟,甚至可以从别人的剑法中吸取精华,转化成自己的东西,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剑法越来越精妙,直到最后,就连那位当初以施舍的态度,让他成为分馆馆主的那位大人物都不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无敌了,然后,他开始茫然。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剑道之路才刚刚开始,可是,大雪州太大,武馆又太小,再也容不下他,甚至还在拖他的后腿,这种感觉让徐子夜很茫然,同时更加的愤怒。
于是,他一夜之间杀死了武馆数百名教习,千余弟子,最后一剑砍了那位大人物的头,将它扔到了武馆外不远处的臭水沟里,飘然离去。
那一夜,他的剑上染了很多血,那些鲜血凝固了以后开始变黑,黑到洗不干净,那他就不再去洗。
然后,他握着已经开始变黑的长剑,向那些隐修剑道世家挑战,若是胜利,便屠人满门,夺人剑谱,若是输了,便狼狈逃窜,蜃伏在暗中舔舐自己的伤口,直到自己强大到足以报仇时,再去将其满门尽斩。
十年后,他终于杀遍了大雪州的剑道高手,变成了真正的无敌,他的剑法也已经强悍到令人绝望,境界高妙至极,直到那一天,他的剑彻底染成了黑色,黑到连光芒都无法照透,然后他接到了夜宗的邀请,被那位宽容悲悯的宗主引入魔道,成为了魔宗威望过人的法王徐子夜。
徐子夜认为自己便是为了登顶剑道而生的天赐之才,所以他将自己的天赋当成一份礼物,开始在魔道之中传道授业,教导剑术,成为了很多魔宗剑者的老师,并且被人尊称为大剑师。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剑术高强,更是因为,整个魔宗近过半数的剑道强者,都曾向他请教过剑法。
以剑可为天下师,是为大剑师。
那位境界深不可测的夜宗之主曾经说过,没有人知道徐子夜的剑有多强,也没有人知道他对剑法的天赋到底有多高,如果真的要说,也许就是与天齐高。
所以,徐子夜那把因为染了太多血而变成黑色的剑,被他命名为黑天,漆黑的天。
只要他挥剑之时,他就与天齐高,举世无敌。
既然如此,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黑剑之前拦着一把精铁长剑,更不在乎那个篝火畔的少年说出的威胁。
或许那句威胁很有气势,也很有自信,但在徐子夜看来,那就是可笑至极的狂妄。
“这世上有无数的人想要毁我这把黑剑,也有数不清的人为之付出过行动,那些人,曾经像你一样成竹在胸,最后在黑剑下痛苦的死去。”
“你有一把相当不错的剑,能够将剑磨练到这种境界,说明你不是个笨人,至少……不该是个痴人。”
“那么,你怎么敢拦住我?”
怎么敢,而不是为什么。
徐子夜虽然面容枯老,每次说话之时,都会伴随几声痛苦的咳嗽。可是他的声音很沉静,甚至听不出半点情绪,因为他真的很自信,对于自己的剑,自信到了极点。
看到他这种自信,洛重很罕见的没有嘲讽,只是一伸手,那把拦在黑剑之前的铁剑倒飞而回,被他握在手里。
当那只手握住铁剑的瞬间,徐子夜眼眸微亮,再次发出赞叹的笑声。
不过那依然是一种长辈对于出色晚辈的喜爱,而非警惕。
“看来,你是执意打算对我出剑了?”徐子夜咳嗽了一声,黑剑应声而回,漂浮在他身前,像是要融入夜色当中。
洛重看了看他,然后看了一眼叶忘妖。
因为被那把黑剑所伤,在生死之间走返一遭,叶忘妖的伤势再也压制不住,已经盘坐在地,不停动用体内的真气压制内伤,双眼却在关注着洛重与徐子夜。
见到洛重把目光望了过来,叶忘妖抿着唇,有些倔强,又有一些可怜。
她看懂了洛重眼神里的意思,心中惭愧,却又想到自己此行的使命,不得不强迫自己与洛重对视,那可怜的神情落到洛重眼底,令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拍拍身边的春秋,轻声道:“去照顾她。”
春秋哦了一声,迈着两条小短腿,小跑着去了叶忘妖的身边,手掌贴着她的背,很是乖巧的顺了顺。
也不知是春秋的动作有了效果,还是叶忘妖自行压制的缘故,她那苍白的皮肤慢慢恢复了几分血色,照比方才已经红润了不少,她摸了摸春秋的脑袋,眼里却满是担忧之色。
春秋却是小声安慰道:“姐姐你不要怕,有师父在呢,你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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