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孙三位来到,听丫头们提及病情有了好转,一下子面色各异。再看到蓝乔的装扮,更是连嘴都合不上,赵大夫指着蓝乔“你,你,你”了个半天都没说上话。
秉承了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赵大夫即刻住了嘴。
孙大夫却转头望向蓝乔道:“蓝姑娘,今日宋小公子有了好转,却不知为何要先用白术散呢?你父可曾说过?”
蓝乔微笑望向孙大夫道:“孙大夫,这点我父亲倒是提及,”目光一瞟另外的两人,钱大夫自然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就连那正在昂首挺胸不看蓝乔的假卫道士也侧着耳朵,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蓝乔心中暗笑,这小老头也有点意思,嘴上却不停道:“你们用的泄心汤,太过寒凉,多用能寒脾胃。便利黄沫,那也是泄心汤之故。如今需先正脾胃之气,止泻。只有脾阳好转,身体才会有力。”
“那这面颊红赤之症又如何得解?”钱大夫虚心求教。
“这,面颊红赤,证明确实留热在体内,等今日止泻之后,身体有力,明日才开点清心肺之热的药物!”蓝乔也耐心解释。古代医药不发达,很多大夫也是敝帚自珍,蓝乔不是这样的人。
“明日再用泄心汤?”一直听着不出声的赵大夫也忍不住问起来。
“不,泄心汤太过寒凉,牛黄丸又是攻痰之物。明日开点生犀散就可。”
“生犀散?”几个大夫齐齐问道。
蓝乔顿时一愣,莫非这里不是这个叫法,等贞大夫回来,真该好好去学学,于是改了口道:“就是犀角屑、鳖甲、地骨皮、柴胡等物。其中的柴胡等物升清散邪,不使地骨皮等凉药伤了中气!如今小公子骨瘦如柴,已成疳瘦之症,所以还要再加入胡黄莲之物。”
蓝乔说完,见着几个大夫好似有点不明了的模样,就径直在桌旁坐下,提起毛笔,一旁的蔷薇就急忙过来研墨。
“地骨皮、秦艽、人参、羚羊角、大黄、麦门冬(去心)、枳壳、柴胡、茯苓、赤芍药、桑白皮、鳖甲(炙)各等分。上锉散。每服2钱,入青蒿少许,水煎服。”【1】
写完了抬头一看,三位大夫都是呆愣愣看着药方不出声。
蓝乔莫名其妙,正要问询,却见到那孙大夫恭恭敬敬给她行了个礼道:“孙为尚多谢姑娘的指教,好似姑娘这般慷慨,却是我辈远远不及。孙为尚实在惭愧!”
钱大夫也拱手道:“姑娘的父亲着实厉害,每种药物的药性了解得如此透彻,我钱忠回去之后一定闭门苦读。”
赵大夫别别扭扭转了下头,把手微微拱了拱,然后几人竟然就径直走了。
蓝乔想要叫住他们,才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半响看着他们都走远了,这才喃喃道:“这不是还没治好么?你们这么急着走……”
“嘻嘻,姑娘,那几个老家伙在这里呆了几日了,一点成效都没有,整天不是吵来吵去,就是唉声叹气,姑娘昨日一来,就让少爷有了好转,他们哪里还有脸待下去,你没看到他们脸上的黑眼圈么?昨晚上就没睡好……”蔷薇在蓝乔身后吐吐舌头道。
蓝乔转过头来,板着脸看了蔷薇一眼,也禁不住扑哧笑了。笑罢,又正色道:“话虽如此,但是这几位大夫的胸襟也是不错。况且……”
“况且医药之道博大精深,我……我父亲不过略窥门径,而我更是拾着父亲牙慧,凭着记忆背了几个偏方罢了……”蓝乔感慨,自己要学习的路还是很长很长,等那个贞大夫回来,总要拜入他门下,好好学习几年,而且首先就是辨识药草。只有理论无实践,那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不过,姑娘您也太大方了点吧!我看这几个大夫开药的时候都是生怕人家看见,紧着个药方好似个宝贝!”
蓝乔微微一笑,“都是为了一个治病救人的目的,互通有无,才能有进步。况且,药方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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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犀饮(《婴童百问》卷六)。
【主治】小儿骨蒸肌瘦,颊赤口渴,日夜潮热,夜有盗汗,五心烦热,四肢困倦,饮食虽多不生肌肉;及大病后余热不解,或伤寒病痉后因食羊**热不除;亦治疳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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