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林现在的想法是,宁**头,不做凤尾,每次训练的时候跟东着辉猫到农场,躲避训练,以此来度过最后的一个月,一个月后,再随着c队,一同被刷掉,被分到其它中队,到时候当一名老兵也好,下到炊事班也好,这样最起码对梁林来说,不用再那么累了。
可梁林总是事与愿违,老天似乎不想让他这样平凡的度过宝贵的两年青春,所以给他的肩上,加了点担子。
小时候的梁林,每逢十一国庆的时候,都特别开心,因为国庆节一过,再有两天,到了十月三号,就是他的生日;其实梁林的生日并不是十月三号,他公历的生日是8月17,只是因为一年级的时候,农历生日刚好是十月三,他的母亲给他买了一个大蛋糕,梁林第一次吃到奶油,觉得非常好吃,所以从此之后梁林就认为以后每年的十月三,都是自己的生日。
梁林每年的十月三号生日的时候,都会发生一件难忘的事;六年级的生日,梁林打哭了班里最后一名没被他打过的男生,从此之后被称为学校老大;初一的生日,梁林被一帮市里的孩子堵在了厕所,暴揍了一顿;初二的生日,梁林同练散打的师兄们一起喝酒,结果最后都喝多了,把人家的饭店给砸了;初三的生日,梁林击败了他的二师兄,成了武馆里最有权威的学徒;高一的生日,梁林当爹了,吴珊当妈了,两人去医院,花了两小时,解除了父子关系和母子关系………
部队的生日:老马拿着卡表,部队再次组成了方队,准备五公里考核;方队中,梁林和汪东辉在猜丁壳,以此来决定去了农场之后,谁掏钱买泡面;
老马的哨子吹响后,方队很快转过了第一道弯,梁林和汪东辉慢慢减速,最后猫进了农场;两人来到了农场的服务社后,没想到在里面碰见了大队长,大队长正在买烟,见两人进来后,惊讶的问:“现在不是五公里考核么?你俩干嘛呢?”
五公里结束后,部队没有像往常一样带回休息,而是全部被集合在国旗下面,对着五星红旗致敬;梁林和汪东辉站在队伍的面前,两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大队长指着梁林和汪东辉,对着部队喊到:“为什么a队的人才这么少?就他妈因为这样的孬兵太多!跑个五公里都不敢,还他妈跑到服务社买泡面吃,这俩人几班的?班长是谁?给我出来!”
窝瓜班长出列,“报告,我是他们班长!”
大队长说:“看你带的兵,什么他妈玩意儿!怪不得你们三班干啥都不行,有这种烂人浑水摸鱼,还想完成任务?还他妈想立功?简直就是一坨屎!”
………
梁林忘记了最后是怎么收的场,只记得窝瓜班长被大队长命令不停的摔前倒,整个班都取消了晚饭,开了一晚上的班会,会议结束的时候,窝瓜班长对三班的所有成员说:“我立过功,是一名功臣,都说什么样的班长带什么样的兵,但我认为你们不配做我的兵,希望将来我们不在一个班之后,或者复员了回到社会之后,别恨我,三班不是我一个人带垮的,因为咱们班从来都没起来过!”
当天晚上,阿星和沈冬在晾衣场找到了梁林,阿星想跟梁林一起抽根烟,谈谈心,但被梁林拒绝了,梁林对阿星说:“兄弟,不,阿星,我不配做你的兄弟,你回班吧,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阿星见梁林没有心思搭理自己,就跟沈冬回班了,走时阿星对梁林说:“兄弟,现在你进入了最低谷,但别怕,因为不会再低了,不管你怎么走,怎么选择,都会前进的,加油,梁林!”
阿星和沈冬走后,梁林一个人在晾衣场哭了好久,他感觉自己之前的每一天,都像行尸走肉游窜在a队之间,给他们打酸梅汤,给他们送西瓜,给他们打饭,给他们洗碗,打扫卫生,上哨,站岗等等;梁林觉得自己在班里毫无用处,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只寄生虫,寄生在了三班这个团队身上,吸取着三班的血肉。
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对伍六一说:“好好活就是有意义,有意义就是好好活。”伍六一用鄙视的语气说他听到了天理,但许三多最后,无疑成为了最优秀的士兵。
这晚,梁林躺在床上,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震醒了梁林一直埋藏在心中的梦想。梁林想到了好多他军旅生涯中的过客,也想起了他们说过的话,梁林似乎能感觉到新兵连的大队长在授衔仪式那天说过的话又回响在耳畔,‘如果没有什么能支撑你,那就为了荣誉而奋斗吧!’以及入伍时,带他去新训大队时的军官说过的话,‘路走的久了,不要忘记当初为何而出发!’梁林不认为自己的路走的久了,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而出发,但他知道了,自己现在该干什么。
还有不到一个月,预备队就结束了,教导员以“保安全”的名义,把部队的体能训练的强度降低了很多;整个东沙基地的官兵们,都在做着收尾的工作,以及迎接总队将军们的结业考核。
老马挑出了一部分人,做为战术方队,另一名教员将剩下的人,组成了搏击方队,两个方队每天的训练计划取消掉了体能,取消了越野,主要的精力是将方队做出的所有动作要做的跟一个人一样,用两个字概括就是----整齐。
汪东辉没有参加任何方队,因为不管是战术,还是搏击,他都不会;自从梁林因为有功底而参加了搏击方队后,汪东辉就变成了一个人,每天在炊事班和农场帮忙;
汪东辉所有的梦想都破灭了,他从一个学习优秀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每天光打杂、不训练的军人,有时他愧对自己穿着这身神圣的绿军装,所以在炊事班或者农场帮忙的时候,他就脱掉了军装,光穿个秋衣干活;汪东辉经常给农场的老班长发牢骚,他说:“我以为以大学生的身份,自己能考上军校,当上干部,没想到现在落的这样的下场。”老班长却告诉汪东辉说:“小辉,路是自己选择的,怪不得别人,幸福是苦过之后的果实,你今天之所以不快乐,是因为昨天不努力啊…。”
当初汪东辉能够下到特勤,是因为有一点关系,现在汪东辉想再利用关系,把自己调到其它地方去,好尽快脱离现在的生活。
梁林在每次搏击方队训练完之后,开始自己练练体能了,自从他生日那天被大队长练完后,梁林的对待训练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他站在大操场上,看着空空如也的跑道,竟有些兴奋,一个人独自跑完五公里后,也不觉得那么累了,汗水流进他眼睛里的刺痛的感觉,也被自尊心给抹掉了。
半月后,总队对支队进行军事训练达标考核,支队领导害怕个别中队五公里考不过,所以让东沙基地的预备队,代替考试;大队长接到了通知之后,立马派预备队的队员们回到支队大院,冒充了8中队的新兵,还特意把a队留在了东沙,害怕a队的人到时候控制不住速度,成为了脱缰的野马,到时候跑出了好成绩却被发现作弊。
替八中队参加考核的任务由b队和c队担当,由于病号队跟c队的合并,梁林作为c队的一员,加入了五公里考核的方队中。
b队的实力,相当于普通连队的尖子,考核开始了之后,排长害怕b队的人冲刺太猛,把c队的甩到后面,所以他边跑边喊:“前面的慢点,压住,压住!”
五公里下来后,队员们感觉一身轻松,因为这个速度和成绩,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梁林也为自己的五公里成绩有所突破,而欣慰,这是他进入病号队之后,第一次跟着方队,跑完了五公里而没有掉队。
中午开饭前,八中队的中队长给这帮预备队员们说:“辛苦大家了,今天我让炊事班做加两个菜,犒劳一下你们!”开饭的铃声响起后,梁林跟着部队来到了八中队的食堂,发现八中队的炊事班在加了两个菜后,还是没有预备队的伙食好,但为了给八中队的队长一些面子,队员们还是装作吃的很开心的样子。
洗碗的时候,梁林看到了李康,一个曾经被窝瓜班长放弃的兵。
李康见到梁林后,很惊讶的问:“你们怎么过来了?阿星呢?刁腾呢?步亚飞呢?他们怎么没来?”
梁林觉得李康的变化很大,他说话不结巴了,背也不驼了,干起活来也认真的多了,梁林告诉李康说:“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阿星跟刁腾在部队呢,步亚飞受伤了,你不知道么?他还在支队的卫生队待过呢。”
“是么?我都不知道,看来我这战友当的太不称职了,梁林,你最近还好么?有没有立功?”
梁林说:“哪有!我在预备队混的很差,前几个月一直打杂,现在才开始训练,不过好像已经晚了,我已经跟不上队伍了。”
李康带着梁林到自己班的宿舍坐了一会,并给梁林泡了杯茶,告诉梁林说:“咱们才当兵一年,青春的花朵才绽放了一半,我当初被特勤抛弃后,也是低迷了几天,但后来,我发现我在我们八中队还是训练比较不错的,于是我就开始猛练,现在成为了我们中队的尖子兵,我相信你也行的,梁林,为荣誉而战!”
梁林喝完了李康给他泡的茶,并看了下时间,该归队了,给李康打了招呼后,准备走,走前,李康对梁林说:“如果你碰见窝瓜班长的话,帮我转告他一下,我现在很好,没有恨他。”梁林点点头,没有说话,向李康敬了个礼,然后拎着装备下楼了。
李康说不恨窝瓜班长,是假的,谁都知道他是个比较极端的人,也知道他的心眼比较小,李康从被抛弃的那天起,就发了毒誓,一定要回到特勤,用优秀的成绩,让窝瓜班长后悔他当初的选择;李康在八中队,成为了一名尖子兵,并以第一年的新兵身份,当上了班里的副班长,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待一个能回到特勤的机会。
时隔半年多,通过这次替考的机会,梁林再次回到支队大院的时候,看到了曾经好多熟悉的战友,除了李康,梁林还看到了一起入伍的战友张浩,梁林是在停车厂,看到了张浩,两人相见之后,都为对方的变化而感到一丝丝辛酸的感觉。
张浩一直渴望自己能成为仪仗方队的一员,但机会与他擦肩而过,现在张浩在警通中队,负责机关首长的保障工作,经常跟机关首长打交道;张浩跟梁林说:“当初仪仗没挑我,是他们的损失,我来到警通中队之后,首长看我干活比较用心,所以特地照顾了我一下,现在我已经是预备党员了,明年就可以成为正式党员了,如果当初真被仪仗挑过去,搞不好会跟韩力一样,被仪仗刷下来,再分配其它中队,那就丢人丢大了。”
梁林听张浩说韩力被仪仗刷了下来,感觉很不可思议,问他:“韩力被刷了?为什么?那他现在在几中队?”
“他找关系去了别的支队,已经不在五支队了。”说完这话,张浩看到了梁林表情的变化,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赶紧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还要赶着去给领导干活,就匆匆走掉了,走时对梁林说:“有事联系,我在警通中队6班。”
韩力走的时候,他没有因为自己被仪仗队刷下来而懊悔,反而像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一样,整个人,都显得活泼多了,但韩力害怕让其它战友知道后,他们会瞧不起自己,所以特意叮嘱张浩,让张浩不要告诉别人。
入伍的那天,班长们像买菜一样,挑着梁林他们这批新兵,韩力跟张浩都渴望被仪仗队挑走,但仪仗的班长只挑走了韩力,两人一喜一忧;八个月后,韩力走了,张浩入党了,两人一忧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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