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要依依了,依依的爸爸上天了。”
“什么叫上天呀,依依的爸爸有翅膀呀,我爸爸为什么没有翅膀呀?”
“你这孩子怎么没完没了呀,别再问了,没了就是没了!”
小孩子的很多问题,大人们真的是无法解释的。
打那以后,小红红就跟小依依成了好朋友,再也没跟小依依要过那朵好看的头花。
小依依再也没戴过那朵好看的头花,坏了,再也修补不好了,只好放在一个小盒子里。
对此,小红红更是感觉到了不好意思,总感觉借了小依依的什么东西没还似的。
红红和依依上小学的时候,依依的母亲又给依依找了一个姓王的爸爸,依依就跟了母亲的姓,姓李,不再姓费了。
“那,那,依依的爸爸是怎么死的呢?”
“这我也不知道,我只问过依依一次,依依不愿意说,我也就不敢问了。”
红红告诉费目,她也不知道依依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好啦啦,我的故事讲完了,也还了你的人情债了吧,谢谢你的橙汁呀!”
说着,红红转身就要走。
“可是,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依依到底去哪儿呀?”
“这个我还真的不能告诉你,这是我跟她的秘密哟!”
说着,红红转过身来,朝着费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不过呐,看在这橙汁挺好喝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顶天大的秘密哟!”
“什么秘密呀?”
“你知道依依为什么喜欢你吗?”
“不,不知道!”
“她说,她说,她说你长得像她的爸爸,哈哈哈!”
“可别胡……”
那个“说”字还没有出口,费目见红红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店门,只好又咽了回去。
结完账,走出店门,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这个迷雾一样的女孩儿去哪儿了呢?”
费目一边想着,一边坐上了公交车,回家吧!
摸着黑儿,从一楼上四楼。
再摸着黑儿,打开房门。
屋里依旧是黑黑的,黑得有点儿吓人。
摸着黑儿,打开灯。
屋亮了,费目心头一惊。
转过身去,费目又是一惊。
穿衣镜里也有个大肚子男人。
“唉,老喽!”
费目叹息了一声,当记者十年,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大肚子了。
打开微波炉,一股霉臭味扑面而来。
多少天没用了,老婆临走时放进去的半碗鸡蛋炒酱干成了黑黑的一块硬炭了。
桌子上还有一小碗凉开水,喝了它。
打开冰箱,里面有两个馒头和一个糖三角,也是老婆临走时放进去的。
很硬,冰的,冻的。
“唉,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费目又叹息了一声。
“唉,真的不能再磨叽了,得写点儿正经事儿了。”
当费目叹第四口气的时候,电脑屏幕亮了。
费目的心还没亮。
想写点儿正经的,可手放到键盘上又没词儿了。
呆呆地,呆呆地,费目的脑袋白得像打开的页面,一个字也没有。
没有字,没有正经的。
“啪啪!”
微波炉也老了,干咳的声音很大。
两个馒头软了,一个糖三角也软了。
“吃饭吧!有点儿烫手。这是今天最正经的正经事儿了。”
费目自言自语道,咀嚼,咽下。
一小块馒头刚刚要滑下咽喉,另一小块馒头刚刚要塞进嘴巴――费目忽然呆在了那里,好像如鲠在喉,又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因为,他看到,电脑上的那只小企鹅开始跳动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依依上线上。
“快,告诉我,你在哪儿?”
随着抖得厉害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了几下,费目总算是打了一行字,回车,传了上去。
好久,没有动静。
“你依,你快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儿呀?”
费目有点儿急了,再一次打出一行字,回家,传了上去。
好久,没有动静,那只小企鹅也由彩色变成了灰色,下线了。
“唉,你可以不回我,你可以不理我,可你得告诉我,你好不好呀,过得怎么呀?”
“我挺好的,不用管我了,你忙你的吧!”
良久,依依回答了,原来是在隐身。
“唉!”
费目又叹息了一声,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叹息了。
“该干嘛就干嘛吧!”
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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