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家村已经呆了三天了,本来我第二天就想走的,可是塔旺却执意要陪师父三天才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分离总是让人心酸的!何况对于塔旺来说,樊国兴根本不止是他的师父这么简单,更多的,他已经把樊国兴当成了他的父亲!
塔旺跪在樊国兴的面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樊国兴点了点头,示意塔旺起来,可是塔旺却依然跪在那里,眼神中有一点犹豫,似乎想说什么,却不敢说一样!
樊国兴叹了一口气,说道:“塔旺,我总是要离开你的,不要这么执着了!去吧!记住我交代过你的那些话!好好的保护黄胤和薇薇!”
在这三天时间里,我把我是个老千的事情都告诉了樊国兴,因为就算出去以后,塔旺一直跟在我身边也会知道的,到时候樊国兴问起来,以塔旺的脾气是绝对不会骗樊国兴的,还不如我自己坦白的好!可是樊国兴知道我是个老千以后,以他那么正派的人,竟然并没有对我有什么反感的情绪,反而叫我把我的赌术给他演示了一遍,当然只是一些简单的听骰子的点数和洗牌的技巧而已,因为我身上只带了扑克牌和一副骰子,其他的那些我没有赌具也没办法给他演示了!樊国兴在看完了我的赌术之后,要我答应他一个条件!就是把我赌博赢来的钱要拿出三成做慈善事业!我立刻就同意了,其实这一点樊国兴不说我也是知道的!我也明白樊国兴要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当我对慈善机构捐款达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那我就能快速的走进中国的上流社会!进了上流社会以后,我才能认识到更多的对我有帮助的人!那样,对于帮樊薇的父亲翻案的可能性也多了一些!
我脑中想的这些事被塔旺接下来的话语给打断了,只听见跪在樊国兴面前的塔旺嗫嚅道:“师父……我……我有一个愿望,师父你能答应我吗?”
樊国兴一楞,塔旺从来没有对自己开口要求过什么,今天这么奇怪,于是便说道:“你说吧,只要师父做的到,师父一定答应你!”
塔旺深呼吸了几口,才正色说道:“师父,自从我五岁那年爹和娘被狼咬死了以后,是你一个人把我带大的!这么多年来,你虽然对我很严厉,可是塔旺知道,那是师父你为了我好!师父,我还记得小时候,你为了让我吃饱,宁可你自己吃一些野菜汤水,也要把能吃饱的玉米面子留给我吃!师父,虽然我不记得父母长的什么样子了,可是打从那一天,我看到你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厨房里吃我剩在碗里的玉米面子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成我的父亲了!师父,我知道樊家的规矩,是不允许外姓人编到族谱里去的!可是,我真的很想叫你一声爹,不为了别的,只为了你这十七年的养育之恩!你让我叫你一声爹!我不奢望能把自己的名字编进樊家的族谱,我只想真心实意的喊你一声!”塔旺说完这些话,想起樊国兴对自己的好,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好!好!”樊国兴听到了塔旺这些话,也是老泪纵横,大声喊了三声好以后接着说道:“我樊国兴这副鬼样子,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嫁给我!没想到到临死前,竟然有了一个儿子!能有这么一个好儿子!我还管他娘的什么族规!塔旺!我现在以樊家族长的身份,把你列入樊家族谱!从今天起,我给你一个樊家人的身份!塔旺!你以后就是我樊国兴的儿子!”
塔旺听到樊国兴这番话,立刻又磕了三个响头,高声道:“爹!儿子塔旺给你磕头了!”
樊国兴大笑着扶起了塔旺,点点头说道:“乖儿子,去吧!去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塔旺紧紧的拥抱了一樊国兴,放开之后说道:“爹,儿子不会给你丢脸的!爹,儿子走了以后,你老人家要多多保重!”说完,塔旺就迈出了家门!而樊国兴看着塔旺的背影也是一脸的欣慰!
我和樊薇还有塔旺走到了村口,计程车司机刚刚好到了,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以后,我对樊薇说道:“薇薇,你们等我一下!我还忘了点东西没拿!”说着,我又往村子里跑去。
到了祠堂门口,我看见樊国兴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就连我进来了也没有发现!我知道这老人也是极舍不得塔旺的,虽然在塔旺面前那么豪气,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心情还是忍不住失落起来。
我咳嗽了一声,惊醒了正在发呆的樊国兴,樊国兴看了我一眼,奇道:“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有说话,默默的从包里拿出五万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樊国兴见我拿出这么多钱放在桌子上,脸色一变,喝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对着樊国兴鞠了一躬,说道:“这个躬是我对一个英勇杀敌的战士的尊敬!”
樊国兴冷冷道:“你是因为这样才给我这么多钱的吗?拿去吧,我不需要!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哼!你们以为我少了一只眼睛,少了一条腿就养活不了自己了吗?你们错了!我到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叔公!对于你能养活你自己,我是明白的!我现在给你的这五万块钱,我也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给你!樊薇和我提起过,当初朝鲜战争你受伤以后,国家也给过你一笔钱,可是你拒绝了!那时候你就说你能养活自己!不错,你确实养活了自己!而且还带大了塔旺!在这一点上,我佩服你!”说完,我又给樊国兴鞠了一躬,樊国兴听我说到这些,脸色开始变的缓和了一些。
我见樊国兴的脸色不是那么冷了,又接着说道:“可是你在养活你自己的同时,你吃了多少苦?为了能让塔旺吃饱,你挨了多少饿?那时候你还年轻,身体抗的住!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说一句得罪你的话!你已经老了!你现在的身体已经经受不起那样的折腾了!有塔旺在你身边,还能照看着你!可是现在塔旺就要跟我们走了!你一个人照顾自己已经不那么方便了!你年轻的时候挨的住饿,现在挨不住了!你年轻的时候能拄着拐杖跑到山里去采野菜,可是现在去不了了!叔公!我给你这五万块钱只是希望劳碌了一辈子的你能够安心的歇下来享享福而已!我想,你也希望自己可以活到塔旺回来的那一天吧!我想,你也不希望塔旺在外面还要为你担心吧!”
樊国兴的决定在听我说到塔旺的时候终于动摇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钱,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欠过别人东西,更没有拿过别人的东西!老了却还要受你这个恩惠!罢了,罢了!好,为了塔旺,我谢谢你了!钱,我收下了!我也希望自己能活到塔旺回来的那一天!”
见到樊国兴终于收下了钱,我笑了笑说道:“那一天,不会太久的!叔公,你老人家多保重!”说完,我便走出了祠堂!
出了祠堂以后,我却发现塔旺正站在门边上!我对着塔旺笑了笑,对他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示意他和我一起走!在快到村口的时候,塔旺停了下来,说道:“大哥!刚刚你做的事,我都看到了!谢谢你!”
我笑了笑说道:“咱们自家兄弟,跟我那么客气做什么!”
塔旺正色道:“不!爹教过我!做人不能欠人家的!你对我的大恩,我一辈子都会记着!爹和我说了,你要做的事都很危险!我塔旺别的帮不了你!可是别人要想伤害你的话,除非他从我的尸体上爬过去!”
听了塔旺这番话,我摇了摇头,笑道:“那以后就靠塔旺兄弟了!哈哈……我们走吧!”
两个小时以后,我们三人又回到了市区!塔旺活了二十多年,虽然从来都没有出过山里,可是村子里有一台村民合伙买的黑白电视,通过那14寸的黑白电视,塔旺对于外面的世界多少也有点了解,所以并没有像刘姥姥进大观圆一样!
计程车在市区里又开了十多分钟,终于把我们送到了龙堡洞机场,把行李拿了下来,接着给了那司机两千块钱以后,我让塔旺和樊薇在机场门口等我,我进机场里面买飞机票!
机场的人并不是很多,我排了几分钟的队就买到了回家的机票。我这班飞机的起飞时间是明天早上9点,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中午12点了!于是打算先去宾馆里开三个房间,今天剩下的时间在贵阳买点东西给家里的人带回去!
拿着机票走出来以后,我见到有几个打扮很时髦的中年女人正围着塔旺,而塔旺也站在中间不知所措!
我立刻跑了过去,可是一跑过去听到一位中年女人的话,我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小兄弟!怎么样啊?到姐姐那去,姐姐一个月给你一万块钱,你什么也不用做的!”
另一个中年女人不甘示弱的说道:“别听她的,到我那去!姐姐给你买好看的衣服!你穿这么一身破烂都这么有味,等你穿上了姐姐买的衣服以后,保证你更帅!”
原来这伙中年女人是要拉着塔旺去做“男公关”!塔旺此刻终于见到了我!大叫着冲出包围跑到了我身边,躲在了我身后。
那几个中年女人看见塔旺躲在我背后,又见我身上一身名牌,知道想拉走塔旺是没什么希望了,各自叹了一口气,就都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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