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个:“啊……关于运动会的。”
老柯:“那你说不知道?主要都讲的什么内容啊?”
童大个:“……”
老柯:“说话!主要讲的什么事?”
童大个:“不知道……忘了……”
老柯:“这才多长时间啊?!你这就忘了!你开会的时候没记点讲的东西么?”
童大个:“……没有。”
老柯:“你咋不记呢?你这记忆力不行,那你咋不在纸上记下来呢?”
童大个:“不知道……反正就是关于运动会的事……”
老柯:“那是关于运动会的啥事啊?!”
童大个:“就是……那些……什么准备了……什么报项目什么的……”
老柯:“说具体点。”
童大个:“……记不住了。”
老柯:“……那你去到底听什么了!给你开会的那个老师是咱们国际的还是同普的?”
童大个:“……不知道。”
老柯:“那他姓什么也不知道呗?”
童大个:(点头)“嗯。”
老柯:“那他男的女的你也不知道呗?”
童大个:“嗯……不,男的……”
一番对话以后老柯硕大的身躯已经被气的微微颤抖。全办公室里的有生命物体,要么已经被雷晕,要么早就镇不住地在笑。
所以还能怎么办?当场老柯就分配给我一个任务:找到那个老师,然后把所有内容重新记一遍。
我当然没有去找那个老师,否则我跟童大个的差距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了。我直接找到的洪远天,我不算怎么熟的结拜兄弟,B班的体育委员。看完内容,我便已然焦头烂额。必须有人来跟我分担一下。类似借彩旗、做横幅这种事情,这个家里有大学背景的我还能hold住,但是给集体买帽子买手板这之类的我是真的不会做,当然也分身乏术。
“好了,我知道了。”老柯跟我说。
胖人的脸颊只要一鼓,那ta肯定是在想事。我不是相面算命的,但是这是我经常观察出来的结论。
我回到了座位上。近期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确让我有些压力。
这时候,我的桌上多了张纸条:“最近,很烦吧?”
我看着这个秀气的字迹,其中任何一个偏旁部首就已足以让我认清是谁的字迹,毕竟这个字迹我已经看了三年。
换了个新环境,换了个新班级,黄云晴看起来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飞扬跋扈的女统治者,我却也因为她的这种改变而跟她之间的话多了起来。她不仅摆脱了以前的那种欲求在万众瞩目下的高姿态,而且是越发的低调,偏安一隅,然后斜着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或者趴在桌子上、亦或是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从玻璃窗透过的阳光然后眯着泛着水光的双眼发呆。偶尔在很安静的时候,还能给人透出一种优雅的感觉,很容易令人想起《2046》里巩俐扮演的那个断了一只手永远戴着黑纱的神秘女人——不过黄云晴倒是要比巩俐少了一分阴郁。
“我还好。”我写道。
我抬眼看了一眼黄云晴,仍是斜靠在桌子上。她也看了我一眼,但是当我跟她的目光相接的时候,她却主动避开。
我想了想,把刚才那个“我还好”三个字划掉,然后换上另外一句话:“你帮我,行不行?”
纸条传回她手里,她看了看,马上直起身,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五秒钟,却没有任何惊讶。
她不应该会惊讶。我想老柯找过她。
因为老柯找我谈的那天,并不是以我沉默然后离去为结束的。
“还有个事情想问你,”老柯用食指与拇指捏着自己的眼镜腿往上提了一下,“你觉得,如果让你选,咱们班谁去当班长比较合适?”
这话,我当时听见了,事情过后一定要忘掉。否则有点什么差错,要人命的。
但当时我还是很冷静的想了想,说出了三个名字:“官恩婷、黄云晴、沈思醉。”
老柯以为我能说一个人,没想到我一起说了三个。
这三个,是我的最好的选择。但是没有最好最好的选择。
沈思醉,我选她纯粹为了我自己的名正言顺——一个几乎所有人都可能忘了的女代班长。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作为,几乎是一个透明人。但是她如果是继任女班长,那对外至少可以说“两个代班长在试用期以后转正”,这样我也正了名,表面上可以压倒那些想借机生事的份子;
官恩婷,大姐。我选择他的理由很简单。七狼八虎里的大哥没当上男班长,那么倘若让官恩婷来做女班长,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而且大姐待我真就像是对待亲弟弟一样,平日里小恩惠很多,遇上了大事也会主动为我说句话。并且,凭良心而论,大姐是个领导者,有能力也有贤能;
“至于黄云晴,是因为我太了解她了。”我毫不避讳地跟老柯说。
黄云晴为人凌厉,用宅男语言表示为“傲娇”,做事也喜欢雷厉风行,粗枝大条,不会顾忌任何后果,甚至有些不择手段的意思。然而抛去这些令人讨厌的因素,总结一下,她的确是个做班长的料子。而且,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并且,初中三年,她能Hold住任何类型的份子。
“因此,我坚信,她能行。”我一气说完。
老柯愣住了一下,然后问我:“你们俩不会什么有事吧?”
“有事?有什么样的事?马治跟林江蕙那样的事?”我笑笑。
之后,依老柯的性格,肯定会去找黄云晴谈。
“我可以帮你,但你想让我做班长,还是算了。”黄云晴回传来这句话。
我想,她以她现在这种逃避世事的状态,肯定会让我失望。但是我还是给她回传了两句劝说她的话。不出所料,都被她一一拒绝。
这种行为后来被我自己称之为“贱人定律”,就是有些事情,已经明显成为定局,但是还是要用尽最后的耐心与信心去试着挽回一下,虽然明知是蚍蜉撼大树一样。这么做,不是为了让奇迹能够发生,而是满足一下自己被虐的快感,或是安慰一下自己,你争取过,但是却是命运使然。
黄云晴看了一下那张字条,然后将纸条搓成一团,却回头看着我,冲我笑着摇了摇头。
她第一次,真心的对我笑着。
“你们俩不会有什么事吧?”
有?没有?至少目前没有。
-这个可以有。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红酥手,黄滕酒。大爷这个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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